第20章 暴怒

上午醒來的時候,陸征已經不在了,依稀還記得他走之前對著她又是一頓亂啃。

上輩子一定是屬狗的,南喬心裏暗想。

她起床洗漱了一番,剛出衛生間就看到手機屏幕亮著。

一通微信電話。

陳川打來的。

他能有什麽事情找她?估量著也沒什麽好事。

她的指腹懸在掛斷鍵上,猶豫了片刻,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

電話裏陳川的聲音格外沙啞,氣若遊絲。

似乎傷得很重。

南喬隱隱不安,立馬去了他發來的地址。

廢舊的網吧裏一片狼藉,計算機密密麻麻地挨著,桌台上鋪滿油漬印、煙灰、零食碎渣。

南喬尋著窸窸窣窣的聲音走到最裏麵的包廂,一眼就看到他倚在牆上,下半身浸在血泊裏,輪廓分明的臉已被傷痛之感所覆蓋,憐人蒼白的嘴抿作一道不那麽完美的弧線。

她眼睛環顧四周,沒看到南奎的身影,著急道:“南奎呢?他在哪?”

地上男人忍痛扯出笑,有氣無力道:“他不在,你能不能先看看我。”

“你騙我?”南喬心生不悅,明明電話裏說的是他和南奎被人打傷了。

陳川剛想說話,又咳了些血,帶著血漬的唇添了一絲邪魅,他苦澀的笑著:“先看看我,好嗎?”

南喬不是不想去看他,主要是陳川這個人捉摸不定,不按套路出牌,不知道又在整什麽幺蛾子,她眉頭微蹙,戒備地走過去,小聲嘀咕道:“我哪裏會看,我送你去醫院。”

她剛蹲下身,整個人都被扯到陳川懷裏,白色的裙擺上綻放出一朵朵血染的紅花。

“你幹什麽?”

南喬邊掙紮邊警惕地瞪著他,陳川絲毫不鬆手,低喊道:“別動。”

他手一用力,兩個人貼的更緊,把整個腦袋埋進她的頸窩裏,情緒不佳,呼吸加重,沉默了好一會突然反常地冷笑道:“你知道今天誰找人打的我嗎?”

誰打的他?

難道是陸征?

不可能。

“誰?”

南喬話音剛落,還沒聽到回答就察覺到身上被禁錮的力量逐漸消失,身上的人沉墜下去,倒在血泊裏。

“陳川!”

“陳川!你醒醒!”

她送陳川去了最近的醫院。

醫生說他傷的很重。

她沒有陳川的聯係方式,隻能打給南奎,南奎讓她先幫忙照顧一下,自己很快就到。

還真是迷迷糊糊的被陳川牽著鼻子走。

她的裙子上滿是血跡,無奈地歎了口氣。

時間一點點過去,桌子上提前倒好的開水直到冷掉陳川也沒有醒,南奎也沒有到,南喬索性趴在病床邊睡著了。

鐮刀般的月亮高掛在空中,祥和地看著大地上的流光歲月。

南喬不知睡了多久,還做了一個夢。

夢到她媽媽的病完全好了,她帶著媽媽去了北城,在北城旅遊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男人,男人有著寬大的肩膀,挺拔的身姿,媽媽告訴她,這個人是她的爸爸。

南喬開心的跑過去,想看看爸爸長什麽樣,可怎麽奔跑那張臉永遠都看不清。

直到一個冰冷的東西覆在她的唇上,她才緩緩睜開眼。

陳川放大的俊朗麵孔呈現在眼前,她驚嚇的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腰間一股力氣重新將她拉回。

他的手掌控住她的後腦,再次吻上去。

這突如其來的兩次吻,讓睡懵的南喬不知所措,身體越發僵硬,滿眼不解地看向陳川。

他,到底怎麽了?

為什麽今天這麽反常。

明明兩個人說過的話不超過二十句。

就在南喬準備推開他的時候,冷冰冰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親夠了嗎?”

南喬猛地站起身,慌亂地扶著身旁的桌子,驚悚地看向病房門。

麵具下他蒼白的麵孔鐵青,漆黑的瞳孔激烈的緊縮,像是被人觸痛般,眸底滲出絲絲血紅,岑冷銳利的眸光陰沉的盯著她,像是快要活剮了她。

他盡快處理好手裏的事情從M國飛回來,就為了看到這**的一幕。

南喬連忙走上去,解釋道:“今天他受傷了,我送他來醫院,南奎還沒過來,所以讓我先”

不想聽她繼續解釋,來龍去脈不重要,親上去是事實,陸征低吼道:“阿碩!”

“陸爺。”

“把太太帶走。”

阿碩走到南喬身邊,恭敬道:“太太,走吧。”

南喬遲疑。

阿碩小聲湊過去說道:“太太,別惹爺生氣了,不然要遭罪的。”

她點點頭,剛準備隨阿碩出去,餘光看到陸征一點點卷起衣袖,就覺得大事不妙,她連忙跑去按下陸征的手腕,懇求道:“陸征,他已經受傷了。”

“滾開!”

陸征再次吼道,嗜血的雙眼能刀死人。

“陸征你瘋了嗎,不怕惹上官司嗎?”南喬不安道,“醫生說他已經斷了好幾根骨頭,你等他傷好了再說,好不好?”

陸征低吼道:“你就這麽心疼他?南南你搞清楚,是我媳婦被他親了,不是他媳婦被我親了。要是你這麽大方地給他親,還跟我哼哼唧唧親熱作甚,跟他快活去啊。”

南喬怔然,她第一見到陸征生氣的樣子,連說話都這麽臊耳,一時語塞,“我......”

陸征真是被氣壞了,他滿腔怒火地衝著阿碩罵道:“混賬東西!TMD連個人都帶不出去?”

這一聲響起,阿碩也不好再縱容南喬,大步走上去,“對不起了太太。”

“阿碩你放開我!”

“阿碩,這樣會出事的!”

他不顧南喬掙紮拖著她去了病房門外。

聽到病房裏一拳拳砸落的聲音,南喬垂眸,無力的坐在地上。

攔著她的阿碩也是無奈道:“太太,陸爺就這個脾氣,脾氣上來了就要發泄一番才能罷休,今天陸爺興衝衝地回來,沒見著你人,本來就壓著火,趕到醫院看到別的男人對你那樣,難免生氣。”

生氣就可以打人嗎,這和野獸有什麽區別。

南喬腦袋窩在膝蓋上,抽泣了起來,她不是不明是非的人。陳川這麽做確實很過分,但是陸征帶來的恐懼感吞噬了她的理智,她無法想象在病**的陳川會怎麽樣。

她害怕極了。

不知過了多久,陸征才出來,他的手背上滴著血,臉色陰沉,腦海裏還一直循環著陳川那句譏諷的話。

“如果我知道給她錢就可以跟她結婚,還會有你什麽事?”

誰出錢她就會跟誰結婚。

如果當初真的是陳川掏了這錢,她現在是不是就在別的男人懷裏,想到這裏,他內心愈發的煩躁。

他清楚自己對南喬的占有欲如日升天,克製住一肚子的怒火,對著南喬說道:“回家吧。”

南喬雙腿發軟,抿著唇扶牆起身,她要去看看陳川。

剛走兩步,就被陸征叫住。

“你敢去看一眼,我保證他會死在你眼前。”

南喬轉身看向他,刹那間淚水落下。

狹長的黑眸微微眯起,在昏暗裏像是一道銳利深邃的光,射向南喬。

“過來。”

他的聲音泛起一絲暴戾,南喬渾身緊張顫抖,她緊咬著唇,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滿是恐怖下的防戒。

“過來!”

陸征再次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