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裴家兒郎,沒有廢人

“薑郎,這筆帳我記下了,日後碰見裴星肆那個賤人,我一定幫你討回來!”

繃帶上還有絲絲血跡。

禾雀心中既感動又心疼,貪戀的將臉埋在薑夙掌中。

薑夙麵上閃過一絲緊張和掩飾,長臂一伸,將禾雀攬在懷中。

想不到邊疆一行,倒真撿了這個寶貝回來。

隻是可惜了那裴家,以後怕是用不了了。

不過裴星肆此女,也算物盡其用。

三年間替自己打了幾場勝仗,黃金麵將軍的威名早已流傳在外。

至於以後的爵位升遷...就要靠懷中的這個女人了。

薑夙閉了閉眼,調整氣息,歎道,

“她以後不會再糾纏我了,雀兒,為了你,我做什麽都值得。”

“薑郎......”

她的軀體又輕又軟,薑夙撫摸著她柔順的長發,一時情念微動。

趴在胸前的女子,如一隻怯生生的白兔,蓄滿水汽的大眼睛與自己深情對對視。

下一秒,禾雀向前一探,猶如蜻蜓點水般,在薑夙唇上點了一下。

薑夙驀地睜大雙眼。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吻自己。

燭光昏黃,襯得禾雀臉上緋紅一片,無比嬌羞。

與裴星肆成婚三年,每到夜裏,他卻怎麽也提不起興致,至今未曾圓房。

許是禾雀這一吻,亦或是那碗參湯,倒叫他找回了那股口幹舌燥,血氣方剛的感覺。

他環住禾雀的腰,用力一帶,兩個人便雙雙倒在榻上。

禾雀臉頰通紅,兩臂推著自己,卻軟若一汪春水,嘴上害羞道,

“薑郎...你身上還有傷,不...不行...”

兩人之間的溫度逐漸炙熱,薑夙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在她手腕處落下一吻,

“美人在懷,就是我最好的良藥,”

他聲音喑啞,帶著一絲隱忍和蠱惑,湊近禾雀耳邊,熱氣噴吐,

“可以嗎?”

禾雀麵帶羞色,半推半就,兩腿卻壞心的在他下腹碾磨。

沒幾息,薑夙便無師自通,扶著禾雀腰間軟肉,微微晃腰迎合,在花窗上留下一對上下沉浮的影子。

......

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就算裴老將軍不說,自然有人想要給薑夙使絆子。

不僅封賞的事被按下不提,連薑夙一月後迎娶禾雀郡主的喜帖,都沒有幾家權貴瞧的上眼。

這些根深蒂固的老牌世家,怎麽會瞧的上薑家這種新貴?

不過是礙於婚禮上陛下親臨,這才紛紛挑了賀禮提前送了過去。

麵子上過得去便罷了。

不覺間半月過去,趕在入夏前,裴星肆腿腳上的傷口便好得差不多了,隻是還有些麵目可憎的疤痕,需要慢慢消除。

好在她本人對外貌並沒有太多感覺。

以色侍他人,能得幾時好?

如往常一樣,裴星肆一早便起了。

現下兩腿尚未完全恢複,依靠下盤力量的追魂刀,斷然用不得的。

裴星肆思索片刻,挑了把趁手的軟劍,立於桃花林中。

軟劍隨身而出,隨心而落,一時間銀光閃爍不斷。

而她衣袂飄風,大有飛燕臨風之姿。

雖在林中左穿右刺,然劍鋒所指之處,落了桃花,並無半點肅殺之氣,多的是一如風揚的隨心所欲與少年豪氣,她如展翅仙鶴,振翅欲飛。

二哥裴澤月蹲在牆頭上看,忍不住嘖嘖讚歎。

淩風飛葉,仙人之姿。

那西岐郡主,分明連小妹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還敢在外頭叫囂!?

“二哥?”

透過迭迭桃花,裴星肆看見自家二哥著一身月白袍子,半掛著腿坐在牆頭,笑眯眯的盯著自己。

儼然一副翩翩玉公子的模樣。

“嗯,小妹的身法還如當年無二。”

就在此時,素雪快步走進院子,輕聲向裴星肆稟報,

“小姐,老爺請你去書房一趟。”

裴星肆微笑,看向已經從牆頭躍下的裴澤月。

“二哥,我先去見父親,很快回來。”

裴澤月麵上露出一絲擔憂,欲言又止。

“妹妹,要不要哥陪著你去?”

裴星肆搖了搖頭,父親隻說見她一人,想必是要聊些薑家的事。

另外關於自己重生的事,要不要說,她也要再衡量衡量。

她快步去了書房,一進去,就看見裴老將軍正在執筆寫著什麽。

略微停頓,便主動上前行禮。

“星肆給父親請安。”

裴老將軍手中的筆沒有停頓,片刻後才淡淡道,

“你想重拾武學的事,你娘跟我說過了。”

他沒有抬頭,語氣不急不徐,

“你休夫在前,修武在後,究竟是為了什麽?”

他這樣說,顯然是已經調查了這三年裏,薑家對她的待遇。

說實話,其實這三年間,薑家人待她還是極好的。

可到了這地步,裴星肆也不想瞞他,淡淡一笑,坦言道,

“來報仇。”

裴老將軍聞言一愣,手中筆並不停頓,直到寫完最後一筆,將信折好。

“你的仇人是誰?”

裴星肆微微一歎,

“正是少將軍,薑夙。父親,星肆不想瞞你,這一切聽起來很荒唐,可女兒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死在薑夙手下。”

隻是因為一個夢?

裴老將軍抬頭看向裴星肆,他的目光有一種威懾力,麵容永遠是那麽鎮定。

他不信那些鬼神之說,但薑夙狼子野心,打從見了第一麵起,他就看出來了。

如果薑夙借著裴家亦或是西岐國的勢力扶搖而上,最後必定是狡兔死,走狗烹。

他長舒一口氣,娓娓道來,

“雲國,是先帝在馬背上打下來的國家,裴家跟著先帝出生入死,更是崇尚武道。

星肆,可你身為女子,生來就要比男子弱幾分,如今身上有傷,又因休夫一事,惹滿城非議,那些人背地裏不知要怎麽議論你。

從軍這條路,對你來說必定是一條荊棘之路,你真的想好了嗎?”

裴星肆仰起頭顱,眼中是果決和堅毅,熠熠閃光。

“父親,”

“女子一腔忠勇,從未遜於兒郎。女子該做什麽,難道非得聽世人指點不可嗎?”

“幼年時父親曾教誨,裴家忠的不是君,是民,如今女兒想做的,是讓山河統一,讓萬民安泰,星肆認為,男子能做得,女子亦能做得!”

裴老將軍負手而立,聽著這番言論,他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可不過片刻,又被陰霾覆蓋。

“星肆,裴家自有練兵場供你操練,不必非要去京中武堂證明自己,裴家也不想你拚什麽名頭回來,我和你娘,隻想讓你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你,可明白?”

裴星肆深吸一口氣,直直凝視著裴老將軍的眼睛。

“裴家兒郎,沒有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