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攝政王府,壽宴邀約

簡短有力的一句話,擲地有聲,瞬間讓裴老將軍明白她的決心。

一股暖意,瞬間衝進眼眶。

好!好!好!

不愧是他裴鎮南的女兒!

“不過有些話,爹還要叮囑你,不光對你——”

說完,他衝著門外朗聲喊道,“兔崽子,還不給我滾進來!”

門一開,就看見一張掛著笑的俊俏臉龐,可不就是二哥裴澤月。

裴星肆看見他嬉皮笑臉的模樣,想必定是已經在外麵聽了一陣牆角了。

裴老將軍狠狠瞪了他一眼,

“做人就要光明正大,想聽,不妨就站在這兒,大大方方的聽!”

裴澤月撓了撓頭,麵色窘迫的站在小妹身邊。

裴老將軍冷哼一聲,又沉吟片刻,

“曆朝曆代,皇帝最忌諱的就是功高蓋主,心存異心的臣子,如今陛下年歲不大,雖有攝政王與太後輔佐,但帝王心思,無人能猜。如今星肆休夫,這件事在外人看來就是因為不滿薑夙迎娶禾雀郡主,已然打了陛下的臉,你們日後在煙京,萬事要小心。”

裴澤月眉頭微皺,

“父親未免有些危言聳聽?裴家向來對陛下忠心耿耿,陛下對父親,應是最放心了。”

裴老將軍瞪了他一眼,語氣放緩,

“這麽多年,你爹我在官場上行事莽撞,十分愚忠,就是為了讓陛下認為我是個好拿捏的臣子,他才能對我放心,對裴家放心。自從裴家掌了四十萬大軍,我便隻留了你們大哥駐兵在外,老夫我呀,早早告病回京養老。”

“父親稱病在家,不是為了陪伴母親嗎?”

看著裴澤月不上道兒,裴老將軍吐出一口濁氣,

“若是為了陪伴你們的母親,我將她帶到任上去不就完了嗎?”

“那八蝠令...”

啪!

不等裴澤月說完,裴老將軍大掌一揮,將一封紅色帖子丟在他臉上。

“你什麽時候才能像你大哥一般懂事!

哎!不說了,攝政王親自下了帖,邀裴家去參加他兒子的壽宴,都是年輕人,老夫就不去了,明日,你們兄妹陪母親去玩吧!”

堂下兩人愣了許久,攝政王年歲不大,尚未娶親,如今竟要辦...

他兒子的壽宴!?

......

翌日一早就要去攏星樓,蔣雲依早就在煙京有名的綢緞莊子上挑了幾箱衣服回來,這些衣服都是出自莊子上最好的繡娘之手,每一片繡花都像活過來似的,精巧到了極致。

箱子一打開,整個房間就像籠了一層朝霞一般。

二哥曾給自己上過眼藥,這幾日母親在外頭,逛遍了煙京所有繡坊,幾乎把當下最時興的款式都買了回來。

後來聽聞攝政王大擺筵席,她更是想也不想,又砸了重金,做出這麽許多獨一無二的衣裳首飾。

即便早有心理準備,看見這陣仗,裴星肆也嚇了一跳。

“母親,這...不用這麽多的。”

“什麽不用,這才幾件衣服,你沒見那些權貴小姐們互相攀比嗎?我女兒怎能在這上麵輸給她們?”

裴星肆扶額苦笑,

“母親,何必要在這上頭比較,我是我,她們是她們,本就是不同的。”

蔣雲依哼了一聲,在托盤裏挑挑揀揀。

“話是這麽說,但我一想到,寶貝女兒要被這些人比下去,我就氣的連飯都吃不下!”

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一件豔麗奪目的紅衣,往她身上比劃。

裴星肆從鏡中看了一眼,頓時一陣沉默。

這顏色,未免也太......

“合適!合適!現在的女孩子都這樣穿,又大方又颯氣,快穿上試試。”

拗不過母親的熱情,裴星肆有些無奈,隻得套上,可瞧來瞧去,怎麽都覺得太豔了,與以往自己的風格完全不同。

“母親...”

蔣雲依並不理,一心沉迷於打扮自己的寶貝女兒,又挑出一件繡金紅紗替她穿上,一條綬色絲帶係在腰間,將裴星肆的玲瓏曲線展現的淋漓盡致。

“母親年輕的時候,就最喜歡這顏色,但現在年紀大了穿不得。外頭小姑娘穿這個顏色又顯得過於嫵媚,果然還是我們家星肆穿著最好看,又美豔又英氣。”

任她這麽說,裴星肆看著鏡中一抹熱烈的紅,還是有些不習慣。

大約是親女兒濾鏡?

蔣雲依卻是越看越滿意,笑著拉她坐下,親自拆開她原本紮好的高馬尾。

“瞧這一頭如墨長發,跟絲綢似的,怎麽平日連個玉簪子都不肯帶,哎——”

素雪連同其他幾個婢女在旁邊捂著嘴偷笑。

“小姐,您穿這個,真的很好看。”

“是啊是啊!”

“夫人眼光真好,遠看小姐,跟朵花兒似的呢!”

蔣雲依對下人一向寬厚,幾個婢女紛紛上前誇讚。

到底還是了解女兒的心思,蔣雲依沒有再添其他裝飾,隻是給她挽了個簡單的流雲髻,輕攏慢撚的雲鬢裏插著兩隻簡單卻不落俗的紅寶石木蘭簪,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

蔣雲依低頭認真的扶正簪子,柔聲道。

“一會兒到了攏星樓,不必理會別人說什麽,若是碰見皇家的人,也不要搭理,行個禮就行了。”

此次宴會,是裴星肆休夫後第一次出現在人前,不用想都知道,那些人會有什麽閑言碎語在等著她。

“嗯,我不會再惹事的。”

“娘當然不是怕你惹事,娘是擔心,有些人會借機找你麻煩。”

蔣雲依搖了搖頭,與銅鏡裏的女兒對上視線,目中流露一絲冰冷的怒意。

裴星肆神情平淡,了然輕笑,拍了拍母親放在肩上的手。

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她裴星肆自然是管不著別人說什麽的。

更何況,她真的不在意。

比起這個,裴星肆反倒是對另一件事有些好奇。

便是攝政王,蘇荻。

記憶中蘇荻是個神出鬼沒,行事詭異的王爺。

前世與薑夙成婚後,幾乎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邊陲征戰,偶爾聽到關於蘇荻的消息,都是他又為了哪家小姐千金一擲,在煙京亂挖地道,挖到哪個大戶人家去了這種荒唐事。

沒想到原來這個時候都已經有孩子了。

“皇家的齷齪事多的很,他年輕氣盛,許是什麽私生子吧。不過攝政王此人,雖與你年紀相仿,卻智近似妖。新帝即位後,太後命他為攝政王輔佐朝政,可那時朝政大權基本都落在太後手中,說來也巧,你還記得嗎?那陣子還出現過一次規模不小的兵禍。”

裴星肆點了點頭,那次兵禍她是知道的,來的迅速,而且莫名其妙。

各大世家都有不小的損失,關鍵一直都沒有查出兵禍的背後操手是誰。

當時她正陪著父親在邊陲,知曉的也並不多。

裴星肆看著銅鏡中,母親的臉,冷不丁問了一句,

“那...攝政王府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