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謝謝你,阿芸

而且有個神奇的地方是——

這大美人害羞不止是紅耳朵,她是臉頰連著鎖骨、肩頭處都一起泛起粉色,看上去簡直是賞心悅目,令人心生憐惜……

薑芸也是沒想到的。

不過尋常宛溪性子清冷,對許多事情早已沒有什麽情緒波動,身邊沒幾個親近人,便不會發現這點,簡直是暴殄天物。

而且宛溪自己好像也意識到了。

趕緊捂緊了被褥。

薑芸也不是怎麽登徒子,方才給人家換衣裳時,身為姑娘家家的,她自己該有的都有,隻是對美的事物欣賞罷了……

好吧,她就是好色。

宛溪聽見麵前的薑芸輕笑一聲,將桌子上的藥碗遞給她,“這是方才大夫開的藥,每日兩回,至於你脖子上的疤——”

“可能難以徹底抹去。”

薑芸說完打量著她的神情,實在是怕宛溪在意。

但她卻端著藥碗輕輕搖頭,“沒關係。”

“隻要能離開他,這點破相算得了什麽。”

薑芸看她手裏黑乎乎的藥汁,定是苦得要命,卻還是麵不改色地喝下,一點兒沒有一些個有錢人家小姐的嬌氣。

可宛溪的身世……

從氣質和身材相貌看來,肯定是不低的。

“小溪,日後陸文塵應該不會再來找你了,今日你這番舉動,已經讓他斷了將你留在身邊的念頭,就是傷了你自己。”

“這樣便是最好了。”宛溪輕聲道。

薑芸怕她傷心,沒說陸文塵要跟過來時正巧遇見他父親回府,將他用家法收拾了一頓,被打的身上青紫,現在人還昏迷不醒呢。

估計隻有母親陪在他身邊。

而且——

“小溪,陸家要給他安排親事了,你想不想知道……”

“不想。”宛溪聽到這裏眼眸狠狠一顫,卻立刻搖頭,“日後他成了家,與我更是沒有半分關係,等到五日後……”

“我跳完最後一支舞,便會尋一輛馬車離開。”

薑芸沒想到她醒來這一小段時間,已經想好了所有退路。

而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宛溪已經是對她十分親近,“我還不知道,夫人的名字是?”

“薑芸。”薑芸還眨了眨眼睛,“我的夫郎叫裴良知,你給過鈴鐺的那位公子。”

宛溪似乎被她打趣到,有些不好意思,隨後她彎唇露出一個真心的笑,“謝謝你,阿芸。”

兩人截然不同的性子,卻是極快成為了好友。

而宛溪能住到薑家,也是湊巧沈玉下鄉了。

今日薑薑鹵煮賣了十幾兩銀子。

裴良知與沈玉說今早薑芸去了豬場,她很快相信了。

而因為沈玉這些日子,又做了些衣裳,準備給給鄉下的薑力秦芒和小孫子送去,這天忙完,早早就提著肉和菜出了門。

薑芸從醫館回來時,裴良知在吃沈玉給他留的麵。

都坨了。

當時院子裏冷冷清清的,他一個人在桌子上真是怪可憐,她便上前和人親熱了一番,誇誇他今日掙得銀子哐哐響。

真是個好夫郎。

而後薑芸就與裴良知商量著,將宛溪帶回了薑家。

這幾日沈玉不在,正好也就能照顧幾天宛溪,人家也算是幫她將酒樓拿下的貴人,總不能真是撒手不管了,這姑娘又無父無母的。

現在一身傷。

薑芸不管怎麽都良心過不去。

而這幾日宛溪睡在客屋。

她原本就是性子安靜的人,又因為有傷幹不了重活,偶爾會幫著他們在後廚打打下手,切切菜什麽的。

就是經常看到裴良知與薑芸相處,她時常出神。

可能是夜裏她打開門,看到薑芸嘟囔著身上髒,裴良知在院子裏幫她洗腳,或者清早起來看到裴良知幫薑芸洗貼身的衣裳,還有他們在鋪子裏忙完……

偶爾會親吻的場景。

宛溪時常會不小心看到,然後撇開眼睛。

她心裏有些羨慕,但也為薑芸開心,畢竟這樣好的姑娘,自然是要有人疼的。

而且宛溪除了與薑芸說話,是不會主動與裴良知說的,主要是身份不好,也怕好不容易認識的阿芸心裏膈應。

但顯然薑芸本人挺心大的。

她完全沒有這個顧慮,因為可能裴良知從未在宛溪身上停留一秒。

天天盡盯著她砍豬肉了。

宛溪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姑娘,她在做菜上有些遲鈍,但是好在認真。

薑芸也樂意讓她做些輕活兒,不然日日坐著一直想著傷口也疼。

幾人相處得也算不錯。

就是白日裏宛溪是不出門的,因為她就算是未施粉黛,那張臉也太惹眼了,薑芸都放心不下讓她出門。

直到過了四日。

薑芸將宛溪從房裏拉到院子,把上回自己的白紗鬥笠拿上,朝身後房裏的裴良知喊了一聲“你自己去看書!我們走了!”

屋子裏的裴良知聽聞走了出來,“真的不需要我陪?”

薑芸將手裏的鬥笠給宛溪帶好,替她整理了頭發,揮手打發了自家夫郎,“不用不用,這事兒你不懂!去了礙事!”

裴良知:“……”

“哦。”

薑芸見人失落,讓宛溪去了院子門口,轉身在他臉上印了個清脆的吻,“昨天林時寅不是給你寫信了嗎,朱鴻先生要回夔縣了。”

“過幾日我就陪你去敬書院,乖乖的啊,我走了!”

裴良知捏了捏她的手,“你們出門小心些。”

“知道了知道了!”

薑芸說完便快步走到院子門口,看到宛溪安靜地低頭等她,薑芸笑了笑,將她的鬥笠白紗放下,“你太美了,我得在路上藏好!”

宛溪輕笑出聲。

兩人關係這些日子已經十分要好。

薑芸又是個活潑的性子,挽著她手便是往熱鬧的街道上走,還是身邊宛溪試探問道,“阿芸,你今日帶我要去哪兒啊?”

“明日酒樓,不是要我跳舞嗎?”

薑芸聽聞便點頭,:“是啊,就是為明日的那支舞做準備。”

“做……準備?”

宛溪有些不解,薑芸拉著人往熟悉的地方走,便說道,“我今日幫你約了華容裳的掌櫃,幫你挑些好看的衣裳!”

“我們日後難見到了,就當是我送你的踐行禮物。”

“狠狠宰我一筆銀子就行!”

宛溪看到薑芸神色愉悅,像是比她還興奮似的,情不自禁有些心底發酸,她不管是少時還是及笄後,都沒有這樣的好姐妹……

阿芸的性子,真是令人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