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爛人爹
牛車進了鎮子已經傍晚了,薑力送了他們大段路,還得去田裏做事。
看到熟悉的肉鋪,發現是這條街上唯一一家關了門的。
薑芸繃著臉不說話。
她知道薑大為又去賭錢了。
走進去自家院子,就聽見女人一陣一陣虛弱的咳嗽聲,那嗓子幹澀的厲害,嘶啞著和要咳出血似的。
薑芸連忙提起裙擺往裏跑。
打開屋子一股藥味,一個麵黃肌瘦的女人正要去摸凳子上的水杯。
“娘!”薑芸看著心裏一痛,趕忙上去把水倒出來。
卻發現是空的。
水都沒有。
裴良知見此,立馬上前拿起水壺出去。
薑芸把沈玉扶起來,幾天不見,沈玉已經瘦得脫相,周圍一雙筷子一副碗碟都沒有,都不知道有沒有飯吃,她看著眼睛就紅了。
不該走的!
萬萬沒想到,薑大為已經畜生到這副模樣!
“芸姐兒,我的芸姐兒回來了。”沈玉抬起眼皮看著薑芸,見她眼睛是紅的,趕忙用柴瘦的手摸她的臉,“挨人欺負了?你和娘說……”
“沒有,沒有。”薑芸握住她的手揚起一個笑。
裴良知走進來,端著一碗米湯。
他輕聲說,“我去隔壁嬸子家討來的。”
沈玉見裴良知就這麽蹲下來,在她床邊給她喂東西,她嘴裏連連說著“好孩子”,顫抖著唇瓣喝起米湯來。
她已經好幾天沒進湯水了。
一家人正要說話,外頭突然傳來散亂的腳步聲。
男人聲音沙啞難聽地哼著小曲兒,還有酒壺摔在地上的聲音。
“誒呦,兩個賠錢貨,加一個蹭我吃喝的小白臉兒!”
“真熱鬧啊!”
“喲喲喲,你再多看我幾眼!哈哈哈哈……”
薑芸盯著門口衣衫不整的薑大為。
他一身肉腥味混著酒,臭烘烘的。
那腰帶都散開來,讓人覺得下一秒褲子都要掉下來,露出個屁股蛋子。
片刻,薑大為還要上前來,眯起眼伸手,“我今兒發現,我閨女兒長得可真水靈,怎麽就和我不像……”
沈玉原本看見薑大為,身體哆嗦起來不敢和他對視。
但是聽到這話,見他竟然還要摸薑芸的臉,她突然發瘋似的掙紮起來,“你滾!你滾!不許碰我的芸姐兒!”
砰——!
裴良知隻是猶豫幾秒,撂起衣袍將人踹出去。
薑大為瞬間飛出去一米遠,倒在屋子前捂著胸口誒呦亂叫,“你一個倒插門的和老子動手,反了天了!你你你等著你!”
說完臉上還醉醺醺的,歪歪扭扭地走了出去。
薑芸全程沒說話,冷靜得要命。
但沈玉像是受了巨大的驚嚇,摟著她一個勁兒地發抖。
“娘,娘,沒事了!”薑芸輕聲安撫受驚的母親。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沈玉神情恍惚,嘴裏嘟囔著什麽“他不知道,不知道……”
薑芸以為她是驚嚇過度,拍著她的背順氣。
心裏卻有些疑惑,以前娘和薑大為感情不好,可也沒有像今天這樣激動。
可能是護女心切吧。
薑芸沒有多想。
回來沒多久已經天黑了,外麵的街道都冷清起來。
薑芸見沈玉胃口不好,晚上親自熬了一鍋粥。
她切了一顆家裏醃的酸菜,加了醋和花椒涼拌,爽脆下口。
沈玉一臉震驚她如何會做些吃食,薑芸隻是笑笑,“在嫂子那兒沒事學了點,也不難,我覺得挺好玩兒。”
最後沈玉也沒多問,說以後還是她來煮。
薑芸從小到大沒幹過這些,在家裏是不做事的。
幾人吃完了飯,見薑大為還沒回來,薑芸直接將大門拴住,就算大半夜那爛人敲死也不會開,看著膈應。
可是到了晚上,卻有人睡不著了。
裴良知與薑芸住在西房,昨兒夜裏,他剛與妻子經曆了一場**。
這下身邊人洗了澡,穿著一身寬鬆的褻衣。
薑芸撈起肩上的頭發,白皙的脖頸露出一截兒——細細的肚兜係帶。
裴良知強硬使自己錯開目光。
下一秒,卻見薑芸朝他望了一眼,“裴良知。”
十七八的小姑娘聲音清脆婉轉,和敲玉壺一般的悅耳。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這般好聽,於是抬頭看她。
薑芸見裴良知一副悉聽尊便的表情。
她抓著人寢衣的領子,拉近自己,“你聽不聽娘子的話?”
眼神讓麵前人渾身燥熱起來。
裴良知點頭,胸口怦怦跳個不停。
“好!綁人會吧!”
“就是那種拿個麻袋套頭,再抽根繩子給人捆住,最後用一種流氓又惡狠狠的語氣,挑下巴讓他交出東西的不良行徑。”
裴良知:“……”
你也知道這叫不良行徑。
可是薑芸一張清麗的小臉兒紅撲撲的,看起來異常動人。
他耐著性子問道:“我沒做過這種事,你要弄些什麽?”
薑芸默默將那邊捂熱的被子拉過來。
“你幫我把我爹捆了,行不行?”
裴良知瞳孔緊縮,似乎在確認她沒有在說笑。
這件事大不孝,就算薑大為是個爛人,也不能這麽做。
他沒有說話。
薑芸早就意料到會這樣,偷偷伸出腳輕踢了踢他。
裴良知腿上被她蹭得癢,輕輕握住妻子纖細的腳腕,眼神無奈,“別鬧。”
可是下一秒那隻趾頭圓潤的腳踩到他胸口。
薑芸烏發披散,雙手就這麽撐著床,“行了我不逼你,過來。”
裴良知鬆了口氣,過去正要將人抱進懷裏。
床邊的簾子卻被人扯開放下。
柔軟馨香的身軀覆過來時,他下意識托著她腰身。
“芸,芸兒……”
薑芸望著他,眉頭微挑:“不想?”
裴良知還念著昨晚將人弄得重,怕傷了,但聽聞這話連忙回應:“想,想的!”
見她淺笑起來,他便翻身將人摟進懷中,一室春色盎然。
隻是他沒想到,後來情到濃處,薑芸已經喘息不斷,還記得在他耳邊說出“你不幫我,我便去找的漢子幫我做事兒”這種話。
那時候裴良知怒意上頭,動作又重又沉。
到底還是什麽都允了她。
於是才有幾天後——
“你你你……你誰啊!我沒銀子我!”
“放了我,放了我大爺!”
薑大為頭上被髒爛麻布袋罩著,黝黑的手被綁了起來,他褲襠裏兜著黃褐色的一大灘排泄物,躺在地上,腿拚命打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