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氣又好笑

“嫂子,我出去一趟。”薑芸不知道他們在鬧些什麽。

“誒,好。”秦芒也連連應聲,說了句姑娘家小心點兒,別招惹人。

薑芸前腳剛踏出房門,有個漢子沒看到她,還繼續說話,“在家裏受著憋屈,還知道在外教人做事兒呢?”

“你那娘子身子弱的,榻上都沒勁使兒吧!”

裴良知聽到這裏,眼睛已經沉得和一潭死水一樣。

他手臂青筋暴起,掄起拳頭就要上前打人,對麵也是擼起了袖子。

“住手!”

薑芸提著裙子出來,直接走過去他們正中間,巡視一眼對麵幾個人。

“收了東家的錢,嘴上說話倒是髒得很!”

她走過去,把裴良知攥緊的手指掰開,“剛才是什麽個事兒?”

裴良知見自家娘子盯著,瞥了一眼對麵,“他們手腳不幹淨,偷了嫂子家擺席的雞。”

“他說的就有理了!誰看著了!”

對麵兩個漢子臉紅脖子粗,夾緊腿怒罵起來。

薑芸看了一眼裴良知,卻見他上前走近那人,那漢子趕忙伸手推他。

“你……誒!”

薑芸看見裴良知伸手,一下子掏進人褲襠。

那褲帶子裏頭鼓鼓的,原本還以為是褲子穿得厚,結果——真拽出隻死雞!

“噗嗤!”她一瞬間笑出聲。

那雞被割了喉嚨放血,那漢子也不嫌臭。

裴良知捉著雞走回來,伸手給自家娘子看時,一臉“我真沒說謊”的模樣。

“好好好,趕緊丟了。”薑芸掩著嘴偷笑起來。

裴良知盯著她,一本正經說了一句:“臭了。”

說完他還扔在地上,薑芸拿著帕子走過去給他擦手,麵上的笑不由讓他晃了眼。

裴良知撓了撓頭。

而對麵人看著這一幕,簡直恨得牙癢癢。

他們是做賊的,肯定不敢說話,隻能打轉回去安分做事,怕惹得工錢也撈不到。

薑芸看得出這是些個慣犯,估計每回都是順手摸點東西。

她不和這些人計較。

但裴良知不行,抄起一邊兒的掃帚就要上前。

“誒,今兒嫂子家喜事,可不能動手!”薑芸一下子給他拉回來,心裏稍微震驚了一下,第一回發現裴良知是個倔脾氣。

“他們剛說你了。”裴良知不管這個。

“這……”薑芸也不能解釋,對這種古往今來嘴上沒幾個好屁的男人,她壓根兒不在乎,可古人認死理啊。

她隻好默默湊到他耳邊:“我榻上如何,你知道不就行了……”

裴良知聽這話身子一頓。

一下子耳根子通紅,手拿著東西也放下了。

薑芸見有成效,趕忙添上一句:“是不是這個理兒!”

“嗯。”他低聲應了一聲。

覺得有點不對勁,又說不出個什麽所以然。

這時候,薑芸看著門外麵走來的人,笑著喊了一聲:“哥!”

“把東西拎到後頭去弄。”薑力人高馬大的,眉毛黑眼睛有神,他對身後兩個人說了一聲,大步朝房裏走。

薑芸看著那兩人大包小包的,還拿著一些個小刀,不知道是做什麽。

後頭不是廚房嗎?這是倆廚子?

她有點好奇,薑力已經大步走到她身前,“娘身子好點兒沒?”

還沒等薑芸開口,裴良知抬頭說,“前些日子找郎中看了,開藥作用不大,芸兒說今晚趕路回去,娘身邊沒人伺候。”

薑力聽見這話,看了一眼裴良知。

薑芸也立馬點頭,她原本還念著這事兒。

隻見麵前的薑力皺起濃黑的眉頭,說了句“等著“就進了房間。

沒過多久就出來了,身後跟著抱成哥兒的秦芒。

“這裏有二十兩銀子,你拿回去。”薑力拿出一個厚實的錢袋。

“不行!成哥兒才多大,用銀子的地方多著呢!”薑芸一臉嚴肅,立馬攔住他的手。

到這兒半個來月,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二十兩銀子有多少。

尋常農戶家能吃上好一年多了!

薑力因為看不慣她那個混子爹,前幾年娶了秦芒沒多久,就分家出來了。

每個月接濟點兒她和娘。

他在這村子裏包了幾十畝地,加上山打點野味,一個月最多才七八兩銀子。

“小芸,拿著吧,嫂子嫁過來也沒給娘盡孝,你這點兒收下我心安些。”秦芒拍著懷裏孩子,看著小姑子的眼神誠懇。

她有薑力疼著,這些年沒受過什麽委屈。

當時她生成哥兒那晚上,還是婆婆坐著牛車趕過來,給她在產房外守著。

後麵打水給她擦血擦身子,這怎麽都是記著恩的。

這氣氛一下子沉下來,薑芸心裏也一抽一抽的。

她娘是個好女人。

薑芸早在來之前,就盤算著自己回不去現代,總不能渾渾噩噩過日子。

她幹不了力氣活兒,繡工也半點不沾邊兒,以後肯定就是謀劃著開家鋪子。

做些什麽也沒想好,畢竟她手頭沒錢,現在她也得加上一條——

把娘也帶走。

“好,那這銀子我收著。”薑芸聲音輕鬆了些,把錢袋接住。

她見哥哥嫂子臉上有了笑,心裏默默想著。

總要還回去的。

“哥你專門出去一趟,帶回來的那倆人,是做什麽的?”薑芸找了個話題,把手上的錢袋給裴良知,見他眼神迷茫,不由瞪了一眼。

我身上沒兜兒!

裴良知像是看懂了,默默放進胸口衣襟裏。

“你說那師傅啊,是鎮子上做葷腥的廚子。”薑力搓了搓手去抱兒子,香了一口他白胖的臉蛋,一股奶味,

他又笑著說:“怎麽,想去後廚看看?”

薑芸聽見這話,眼神亮了亮,“做肉的?”

她不由興奮起來,在這點上,原身與她有著一樣的愛好。

雖然薑芸身材纖瘦,可是在吃食上卻不喜歡清淡,就愛挑點重口的。

家裏雖然是開肉鋪的,可懂事以來,那個二流子爹也不會給家裏拎幾兩。

隻有他一個人坐院子裏啃得滿屋飄香。

薑芸小時候和薑力吃飯,每次留著點兒燉的排骨啃,都是娘偷偷省下來的。

“我得去看看!”她提起裙擺邁出去,後麵裴良知默默跟上。

這古代,究竟有什麽做美食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