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你擱這兒攢大招呢?

晨光熹微。

胡逸微已經醒了,懷裏抱著個枕頭,賴在**不想起來。

她有一次摸到昨天被褚鈺吻過的地方,說:“好像做夢一樣。”

現在想起來,昨天的一切還是曆曆在目。

胡逸微忍不住笑道:“沒看出來,平時嘴那麽笨,竟還有如此能說會道的一麵。”

昨天褚鈺怎麽說的來著?他說:

——“父在母先亡。”

——“這話,既可以念成父在,母先亡。也可以念成父在母先,亡。”

胡逸微覺得挺神奇,明明是同一句話,表達出來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意思。

想到這兒,她腦子裏忽然閃過了一線什麽,就是閃太快,一時間沒抓住。

“同一句話,兩個意思。同一句話,兩個意思……”

胡逸微不停地重複著這句話。

然後突然一個鯉魚打挺,整個人從**跳了起來。

這就對上了。

如此一來,很多事就說得通了。

她本打算草草洗漱一下就去找褚鈺,想了想,還是認認真真把自己整理了一番,才施施然出了房間。

褚鈺那裏還有兩個人。

大飛是來還貓的,春分是來打聽昨夜戰況的。

看見胡逸微進門,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熱情的笑容。

胡逸微警惕道:“什麽鬼?為什麽你們笑得這麽變態?”

褚鈺說:“沒什麽,你不要理他們。昨晚睡得好嗎?”

春分和大飛:“哦呦~昨~晚~睡~得~好~嗎~”

胡逸微惱羞成怒,連推帶搡把二人趕了出去。

煎餅自從被褚鈺教訓過以後,整隻貓老實很多,這會兒主動詢問道:“那我也……回避了?”

褚鈺正準備答應,沒想到胡逸微卻製止了煎餅,說:“別走,留著你,晚上有用。”

褚鈺說:“晚上?”

胡逸微說:“對啊,今天不是第三天了嗎?晚上秦貳會來找你的。”

褚鈺有種不祥的預感:“它來找我?幹,幹嘛?”

胡逸微說:“詛咒信上不都寫了嘛,死於非命。你說它來找你幹什麽。”

好楞個,這是要命來了。

居然講得如此輕描淡寫,就仿佛這事情一點兒也不嚇人似的。

褚鈺都快抑鬱了:“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

胡逸微安慰他:“別這麽說,孩子,你要往好處想,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你還是一條好漢。”

真是好別致的安慰方式。

褚鈺聽得感激涕零:“你大爺的,完全沒有被安慰到,謝謝。”

等待的時間漫長而又難挨。

不過該來的總會來的。

日夜交替,今晚夜色漆黑,無星無月。

褚鈺的窗扇突然被毫無預警地吹開,大把大把的信紙從窗口飛了進來。

“來了!”

胡逸微全身驟然緊繃,迅速進入防備狀態。

信紙與胡逸微擦身而過,全都貼在褚鈺身上。

這些紙猶如有生命一般,緊緊扒滿褚鈺全身,撕都撕不下來。

有些紙張掠過燭火,瞬間被點著,燃燒的火苗沾到褚鈺身上,很快燒成一片。

他娘的,又燒?

褚鈺腿上燒傷剛好,身上又被火燎出好幾處水泡。

幸好胡逸微反應快,及時召喚出紙人,紙人化作水柱,很快將火焰澆熄。

房間裏到處都是信紙,秦貳終於現身,站在紙頁中間,滿臉憤怒地看向胡逸微。

“臭女人,壞我好事。”

胡逸微懶得與它廢話,召喚出水繩,試圖將秦貳捆縛住。

但秦貳就像隻滑不溜手的泥鰍,趕在水繩碰到自己之前再一次消失不見。

褚鈺眉頭緊鎖:“它去哪了?”

胡逸微很不爽地說:“我怎麽知道!”

兩句話的功夫,剛才被胡逸微打濕的紙頁又蠢蠢欲動起來。

褚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厚厚一摞濕透的紙張緊緊蓋在了臉上。

呼吸的空氣被隔絕,褚鈺根本喘不上氣。

好在手還能動,褚鈺沒時間多想,直接拔出腰間的古劍。

強烈的煞氣從劍身傾瀉而出,隻聽“啊!”一聲慘叫,蓋在褚鈺臉上的紙掉了下來。

褚鈺深深的呼吸了幾口,問道:“現在什麽情況?那玩意兒走了嗎?”

胡逸微說:“沒走,我能感覺得到,它的氣息還在這裏。”

褚鈺問:“現在怎麽辦?”

胡逸微說的斬釘截鐵:“今天必須把秦貳搞定了,不然後患無窮。隻有千年做賊的,沒走千年防賊的。”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是現在連人家影子都找不著,還搞定呢,搞毛還差不多。

短暫的沉默過後,胡逸微說:“這樣,把屋子裏的信紙都撿起來,能燒的燒,不能燒的就撕了。”

她之所以這麽做,一來是為了泄憤,二來也是為了落實心中猜想。

褚鈺依言照做,滿屋的紙頁沒多久就被他毀的七七八八。

也不知是不是這一舉動起到了作用,秦貳果然再次現身。

正巧這時候,一直躲在床底下的煎餅探出半個腦袋,想探查下屋內戰況。

秦貳看到煎餅,愣怔片刻,竟是不由自主朝床邊兒走去。

“嘿嘿嘿,小貓咪,過來讓我抱抱。”

胡逸微瞅準這個機會,疾速召喚出水繩,把秦貳捆了個結結實實。

“臭女人!放開我!”

秦貳一邊掙紮,一邊破口大罵。

胡逸微沒空和它對罵,坐在椅子上休息,順便指揮著褚鈺把信紙都處理掉。

等到全部處理幹淨,秦貳也老實了很多。

胡逸微自覺火候差不多,悠然自得的倒了杯茶,然後擎起茶杯,慢慢呷了一口,才對秦貳道:“來,說說吧,為什麽要害我朋友。”

秦貳說:“他跟別人不一樣,殺了他,能吸收很多黴運,夠我幹票大的。”

褚鈺聞言,問道:“我哪裏跟別人不一樣?”

秦貳想了想,說:“這很難講,硬要說的話,可能就是你比別人都倒黴吧。”

褚鈺噤聲,心說我真是多餘問這一嘴。

他娘的還不如不問。

胡逸微說:“那些詛咒信,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貳說:“我的魂魄寄生在信裏。”

胡逸微點點頭,這一點很符合她的猜想,她之前就覺得奇怪,為什麽秦貳可以來去自如無縫銜接,還怎麽抓也抓不住。

如果它的魂魄寄生在信裏,那麽每張信都是它的寄居之所,它可以隨機逃竄到任意一封信紙之上。

所以隻能把信全部毀掉,才能讓它無路可逃,被迫現身。

秦貳不知道胡逸微在想什麽,自顧自繼續說道:“看過詛咒信的人,都會倒黴。我就趁他們倒黴的時候吸收黴運。等黴運積攢的足夠多,我就能殺人了。”

胡逸微說:“合著你跟這兒攢大招呢?”

秦貳說:“差不多是這麽個意思。”

胡逸微低頭俯視著它,語氣輕飄飄的:“大招攢夠了,就能殺掉王和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