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愛情一大步

胡逸微在餛飩攤耽誤了不少時間,好不容易擺脫掉想把自己兒子介紹給她的老大娘,天幾乎完全黑了。

縣裏人都睡得早,走著走著,街上就隻剩下她一個人。

不過胡逸微也不覺得害怕,畢竟她也不是人,況且客棧已經很近,前麵再拐個彎就到了。

“嘩啦嘩啦。”

是紙頁翻飛的聲音。

胡逸微轉過街角,看到漫天飛舞的白色信紙。

秦貳站在紛飛的紙頁之間,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怎麽著?上門挑釁來了這是?

不能慫,要從氣勢上碾壓它。

胡逸微仰起頭回視過去。

秦貳抬手指向客棧臨街的一扇窗戶,呲開嘴,露出了一個惡毒的笑容。

胡逸微順著它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那是褚鈺的房間。

胡逸微心裏打了個突,忽然就覺得慌張。

不能讓秦貳跑了。

胡逸微雙手結印,召喚出紙人,紙人化作水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住秦貳胳膊。

然而秦貳的速度顯然超出她的預料,才一個眨眼的功夫,就驟然消失不見。

不可能,它逃到哪裏去了?

胡逸微衝進那堆紙頁之中,瘋狂尋找秦貳的氣息。

沒有,這張沒有,那張也沒有,到處都沒有。

胡逸微心頭火起,狠狠把手裏的信紙撕了個粉碎。

“胡逸微?”

頭上響起熟悉的呼喚。

褚鈺趴在窗邊,一臉擔憂地望著她。

“你在幹什麽?”

樓上,褚鈺房間。

“你看到秦貳了?”

“嗯,不過沒抓住,被它給跑了。”

胡逸微嘴撅臉掉地,也不知道在和誰置氣。

褚鈺說:“你今天都去哪裏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我好擔心你。”

胡逸微把今天去秦貳和王和家看見的東西講給褚鈺聽。

褚鈺耐心聽完全程。

“原來秦貳這麽可憐,爹不疼娘不愛,在書院還被區別對待。”

好家夥,還是個雙押。

胡逸微說:“差不多是這樣。”

褚鈺說:“所以它出事以後,就搞出來詛咒信這檔子事報複社會?”

胡逸微說:“可以這麽說,不過……應該沒這麽簡單。”

褚鈺說:“什麽意思?”

胡逸微說:“我現在還沒完全想明白,你讓我再想想。”

褚鈺抬手,溫柔地摸了摸胡逸微的頭:“想不出來就先不要想了,你今天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

胡逸微還在專注想事情,聽見褚鈺的話,下意識答道:“怎麽可能不想,秦貳纏上你了,我都擔心死了好嗎。”

話一出口,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我……我是挺累的……我先去休息了。”

胡逸微雙頰緋紅,低垂著眼睛,不敢看褚鈺。

褚鈺毫無征兆地握住了她的手,略帶薄繭的手心摩挲著細膩光滑的手背,奇妙的觸感,撩撥得胡逸微心裏癢癢的。

“你,你放開我。”胡逸微嘴上這麽說,手上卻沒動作。

褚鈺握得更緊了些:“你還是很在意小白猴說的話嗎?”

胡逸微被說中心事,悶悶地不回答。

褚鈺說:“你算過命嗎?”

“算命?”胡逸微沒明白:“我找誰算命?”

褚鈺說:“我準備去坤洲之前,想卜問此行吉凶,於是專門找了個算命先生,他看過我的麵相後,說了一句話。”

胡逸微被勾起了好奇心說:“什麽話?”

褚鈺說:“父在母先亡。”

胡逸微想了想說:“是說你娘比你爹先過世的意思?”

褚鈺說:“我開始也這麽以為,但後來反複去想,發現這話還有另一個意思。”

胡逸微說:“什麽意思?”

褚鈺說:“這話,既可以念成父在,母先亡。也可以念成父在母先,亡。”

胡逸微連著念了好幾遍,漸漸咂摸出點味道來。

“嗬,這些江湖騙子,真是詭計多端,話都讓他一個人說了,真不要臉。”

褚鈺說:“所以,我覺得,與其相信這些模棱兩可的話,不如相信自己。我知道此去艱險,但我相信自己能活到最後。我更相信自己不會拿走你的命。”

胡逸微麵露狐疑:“你今天怎麽如此能說會道,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褚鈺臉不紅,心不跳:“這些話在我心裏早已經反複想了很多遍,直到今天才有勇氣同你說。”

“哦。”胡逸微不疑有他,沒再追問。

褚鈺通情達理地說:“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過不去這個坎兒,沒關係,我願意等你。”

胡逸微盯著自己的腳尖:“那我……先走了哦。”

“好,早點休息。”褚鈺笑得溫溫柔柔,然後,突然捧起胡逸微的臉,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下她的額頭。

“你!你找死啊!”胡逸微佯裝慍怒,捂著額頭踉踉蹌蹌跑走了。

褚鈺心滿意足的躺下,笑得像個癡漢。

他剛才說的話,都是春分用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逐字逐句教的。

現在看來,成果顯著。

春分今日份的努力沒有白費。

胡逸微回到自己房間,剛才額頭被吻過的地方隱隱發燙。

她呼吸急促,麵紅耳赤。

她很想生氣,但又實在生不起氣來。

心裏無端生出絲絲甜意,她趕緊護住胸口,生怕這股甜意被他人偷窺了去。

另一個房間,大飛被煎餅的呼嚕聲擾得無法入睡。

他在黑暗中大睜著雙眼,想起早些時候,褚鈺抱著煎餅,一把塞進他懷裏,說:“麻煩一下,煎餅今晚跟你睡。”

大飛翻了個身,說:“唉,好後悔,早知道就不答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