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在什麽樣的墓室裏麵挖呀挖呀挖

褚鈺跟在胡逸微後麵,可憐巴巴地拉著她袖口。

鬼火的軌跡飄忽不定,好幾次飄到近前,都惹得他好一番大呼小叫。

甬道空間本就逼仄,他這一叫,激**起層層疊疊回聲,震得胡逸微腦瓜子生疼。

人都傷成那樣了,也不好一次兩次地再去踹他,萬一踹出個好歹來,豈不是得不償失。

胡逸微穩定情緒,連哄帶騙地說道:“沒事,不用怕。”

褚鈺說:“沒有髒東西?你檢查過了?”

胡逸微嘴上敷衍他:“嗯……不用檢查,反正沒有。”

確實沒必要檢查,這裏陰氣這麽重,簡直就是孤魂野鬼的天堂,怎麽可能沒有髒東西。

隻不過一般的鬼魂自身能力都很弱,也無意傷人,沒必要放在心上。

褚鈺從不懷疑胡逸微的話,聽她說得肯定,便放下心來,不再糾結這個話題。

從甬道走出來,是一個巨大的封閉空間。

兩人在甬道盡頭看到一麵鏤空雕花的青銅鏡架,約一人多高。鏡麵正對著空間深處,上覆蓋了厚厚的灰塵,已經照不出人影來了。

“這是什麽?”褚鈺手指著一處問道

胡逸微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那青銅鏡架的下方,供奉著一麵紅色的冥幣。此等布置,隻有一個目的,便是引導陰鬼之氣。

胡逸微沒有說話,繼續朝裏麵走。

空間正中心有個祭台,上麵放置著兩個木頭棺材。

若是單有棺材,倒也沒什麽,隻是……

褚鈺不敢靠近棺材,隻是遠遠蹲坐在地上,抱著肩膀問:“這裏是個墓室吧?棺材周圍擺的是什麽啊?”

那是按照八卦方位擺放的八塊玉石,每塊玉石上都雕刻著圖案。

應當是些古老的符文,胡逸微在這方麵的水平很有限,搜腸刮肚回憶一番,也才勉強識得幾個。

她一邊研究,一邊自言自語:“這個應當是阻符,防止陰氣外泄。”

“這個,好像是魂符,用來喚醒陰鬼的。”

“哦哦,對,這個是罡符,吸引負能量的。”

書到用時方恨少,剩下那幾個符,打死也認不出了。

胡逸微泄氣地坐到褚鈺身邊,開始整理思緒。

墓室外圍的柳樹林,霧草,初入墓室的銅鏡,還有玉石……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為了聚攏陰氣。

“要這麽多陰氣幹嘛,養鬼嗎?要照這麽養,死鬼都該養活了。”

這麽說來……胡逸微好像想到了什麽,小碎步跑到棺材跟前又看了一回。

一係列神叨叨的舉動,看得褚鈺一頭霧水,他忍不住問道:“你幹嘛呢啊?”

胡逸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頭沒腦地說:“還真是槐木做的棺材,嘖嘖嘖。”

“槐木怎麽了?”

“滋養魂魄啊,槐字右半邊兒不是個鬼字嗎?用這種木頭做棺材啊,那可真是……”

眼看褚鈺又嚇得要哭,胡逸微硬是把話吞回了肚子裏。

繼而換了副輕鬆麵孔,好聲好氣地安慰道:“你不用怕,我猜想,這大約是個養鬼的陣法。我們從進來到現在都好好的,就說明對方無意傷人。”

“我們趕緊跟人家道個歉,離開這就行了。隻要陣法不被破壞,一切都好說。”

褚鈺捕捉到她的弦外之音,問道:“如果陣法被破壞了呢?”

胡逸微說:“那這經年累月吸引來的鬼魂,可就都要跑出來了。”

“跑出來”三個字還沒說完,整間墓室像是受到極大的衝擊,猛烈地震顫了一下。

胡逸微心道糟糕,趕緊跑到棺材邊上檢查,發現原本擺放整齊的八塊玉石,都已偏離了本來的方位。

陣法要破了。

……

春分很難判斷朝她扔刀子的東西到底能不能被稱之為“人”。

它長著人臉,嘴唇開到耳根,且異常肥厚。能直立行走,卻渾身長滿黑毛,最奇怪的是它的腳,腳跟在前而腳尖在後。

春分胳膊肘杵了杵大飛:“這是什麽東西,你見過嗎?”

大飛結結巴巴:“從……從未……”

黑毛怪物共有四隻,全都背著箭囊,也不知出於何種癖好,左手還拿著個竹筒。

眼看獵物到手,怪物興奮異常,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容詭異又誇張,嘴巴張得巨大,上唇外翻,連眼睛都擋住了。

“他娘的,笑得也太醜了。”春分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四下看了一圈,劈手奪過其中一隻怪物手裏的竹筒,狠狠插進了它大張的嘴裏。

怪物眼睛被遮住,什麽都看不見,還以為嘴裏的竹筒是人的胳膊,開心地抓在手裏,不願鬆開。

大飛也不是吃素的,他見那怪物嘴巴咬著竹筒,無法閉合,心念電轉,忽然計上心頭,迅速撿起地上的刀子,毫不猶豫地插進了怪物嘴巴裏。

“撲哧”一聲,利刃入肉,直直穿過怪物後腦,那東西悶哼一聲,倒在地上,抽抽了幾下便不動了。

成功的例子擺在眼前,春分和大飛故技重施,配合默契,很快便解決掉了另外三隻怪物。

緊繃的神經漸漸鬆懈,兩人喘著粗氣,對視一眼,雙雙笑出了聲。

笑了一會,幾乎在同一時間開了口。

大飛說:“看不出來啊你。”

春分說:“反應挺快啊你。”

經此一役,兩人對彼此的認知都有了質的變化。

大飛先前隻覺得春分是個容貌美麗的嬌弱女子,沒想到竟還有如此剛強果敢的一麵。

春分也隻當大飛是個情商不高的傻大個,沒想到關鍵時刻竟能如此當機立斷,化險為夷。

危機暫時性解除,但仍舊要商量下一步對策。

春分指著地上的四具死屍:“它們怎麽辦?”

大飛說:“你不是喜歡毛茸茸的動物嗎,你看這,渾身的毛,要不全都打包帶走吧。”

春分伸手不輕不重地打了他一下,笑罵道:“去你的。”

正說笑著,周邊忽然起了異象,狂風大作,裹脅著草葉翻飛,兩人被吹得幾乎睜不開眼。

然後,山林深處,一道天雷直直劈下,將半邊天空照得猶如白晝一般。

“壞了。”春分臉色大變,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拳頭,失聲道:“雷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