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久別重逢,分外欣喜。

胡逸微驚喜之色溢於言表,問大飛:“你怎麽在這裏!”

大飛說:“我來找春分。人沒找到,肚子餓得不行。大老遠聞到燒烤的味道,就一路尋了過來。”

褚鈺扯下另外一隻雞腿遞給他,大飛也不客氣,二話不說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才吃了幾口,勉強墊了墊肚子,便迫不及待地開始分享自己方才的經曆。

“我實在搞不懂,寨子裏又不是沒有男人,那些女人一個個的,怎麽都跟幾輩子沒碰過男人似的,太可怕了。”

長婆婆的話剛好可以解開大飛的疑惑。

胡逸微趕忙將自己先前聽到的故事,撿緊要的講給了兩人聽。

一番資源共享,信息整合。

大飛的得出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結論:春分的處境,很危險。

現在看來,事態已經非常緊急,找到春分刻不容緩。

無須多言,褚鈺當即背起胡逸微,和大飛說:“走吧。”

三人沒頭蒼蠅似的找了半晌,全無所獲。

胡逸微叫停褚鈺,對大飛說:“這麽找也不是辦法,隻會白白浪費時間。”

大飛何嚐沒想到這點。他救人心切,病急亂投醫,雙手合十,賭咒發誓道:“老天爺,求求你給我們指條明路,我所求不多,給點線索就行。如果您能顯靈,我願以十年壽命交換。”

話音剛落,天空打出道天雷,明亮的白光正照在不遠處一棵矮樹伸出的枝椏上。

上麵掛著個手帕。

彼時,春分撿起地上的石頭項鏈,細心地用手帕包好,說:“他好可憐,我們把這個項鏈帶上吧,就當給他個念想。”

大飛拿起手帕,憋了半天,說:“就這?”

用了十年陽壽交換,就換來這麽點東西?這筆生意做得,著實虧本了些。

胡逸微毫無人性地雪上加霜:“你剛才說的,給點線索就行……”

人不與天鬥,大飛說:“我還能怎麽辦呢,當然是選擇原諒他……”

按說手帕裏麵還應當包著串項鏈的,但這會子隻有手帕,項鏈卻不見了。

三人低著頭在附近尋找,胡逸微眼力極好,於隱密處發現一個腳印。看大小,應當是個女人的腳印。

腳印周圍有拖拽痕跡,雖然斷斷續續,不過勉強能看出來,是往東去了。

這個發現讓大飛重新振奮起了精神,也顧不上招呼二人,自己先順著痕跡找過去了。

希望就在眼前,然而老天像是覺得剛才那筆交易做得並不劃算,有心反悔。於是在驚雷過後,下起了瓢潑大雨。

大雨很快便開始洗刷地上的痕跡。

沒時間抱怨,也沒有時間咒罵老天的玩弄。

胡逸微目光灼灼,聚精會神地捕捉稍縱即逝的腳印和拖痕,指揮大家繼續前進。

暴雨淋濕路麵,土地很快變得鬆軟,褚鈺和大飛走得一腳深一腳淺,分外艱辛,但好在兩人身上都有功夫底子,速度並沒有被拖慢多少。

地麵終於渾濁成一片泥水,什麽也找不出來了。

對心有期待的人來說,最殘忍的不是絕望,而是先給予他機會,再徹底粉碎他的希望。

大飛臉上全是水,有什麽東西混和著雨水,一起流了下來。

他先是呆呆站了一會,然後發了似的,揮舞拳頭,攻擊身邊的植物,拳頭重重打在樹上,粗壯的樹身紋絲不動。

——“我小時候,在林子裏種過一棵樹。很久沒去看過,不知道現如今長成什麽樣子了。你要是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胡逸微看著麵前的大樹,忽然想起了長婆婆。

這棵樹的樹冠又高又大,枝繁葉茂,樹身極其粗壯,須得幾人合抱。僅憑外觀,根本無法得知其樹齡幾許。

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被雨水洗滌過的空氣異常清新,混合著泥土和青草的味道,還有……

胡逸微皺著鼻子,使勁聞了聞。

她對褚鈺說:“我好像,聞到人的氣息了。”

褚鈺一直將她背在身上,她說話的時候,嘴唇就貼著他的耳朵,溫熱的氣流擦過耳邊,擾得褚鈺心中一陣異樣。

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你發什麽呆啊,聽到我說話沒有?”胡逸微沒得到回應,有些著急。

褚鈺回神,問她:“你說什麽?”

胡逸微沒好氣:“怎麽離得那麽近你都聽不見,我說,我好像聞到人味兒了。”

褚鈺說:“在哪?”

胡逸微鼻頭聳動,說:“不知道,味道很淡,你繞著樹走一圈,我再聞聞。

褚鈺依言照辦。

大約走了小半圈,被野草擋住了去路,野草長得很高,被方才的雨水打得東倒西歪。

歪掉的野草後麵,隱約露出個洞。

褚鈺心念一動,揮劍斬斷野草,後麵赫然是一個巨大樹洞。

古樹中空,走進洞中一看,裏麵空間居然不小,容納幾個成年人不是問題。

胡逸微此時確認道:“味道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應該是洞口的野草擋住了不少雨水,這裏的味道才沒被衝散。“

褚鈺問她:“你還聞出什麽了。”

胡逸微說:“味道很淡,而且很雜亂,這裏應當來過不少人。不過我可以確認,這裏麵有春分的味道。”

褚鈺聞言,連忙招呼大飛進洞,和他講了胡逸微的發現。

大飛分析:“春分對這裏人生地不熟,憑她自己,能發現這個樹洞的可能性很小,也就是說,她是被人帶到這裏來的。”

胡逸微問:“她們為什麽要來這,又為什麽要離開?”

大飛說:“除了我們,春分在這裏並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不會輕易跟著別人到這麽隱秘的地方來。”

胡逸微說:“剛才一路上都有拖拽痕跡,她很可能是在無意識的狀態下被人帶來的。看腳印,帶她來的是個女人。”

大飛點頭:“對,而且這女人肯定沒有同夥。她是單獨作案,力量有限,所以隻能把人拖著走。”

大飛在衙門當差多年,此刻說道忘形處,連“作案”這種詞都用上了。

“可是……”褚鈺插話,問胡逸微:“你剛才不是說,這裏來過挺多人嗎?”

這話提醒了胡逸微,她激動的拍著褚鈺的肩膀,說:“我想到了!事情應該是這樣的:失去意識的春分,被一個女人帶來了這裏。後來,又來了很多人,把她們倆都帶走了!”

“嗬,就你聰明,就你了不起。”洞口響起一個粗曠的男聲,語氣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不屑。

三人朝洞口看去,原本雪白的煎餅,渾身沾滿泥土,一身狼狽的走了進來。

“???誰在說話?”大飛被嚇了一跳,四處尋找聲音來源。

“別找了,是我。”煎餅鄙夷的看著大飛。

“!!!小貓咪為什麽要開口說話???”大飛很幻滅。

這似曾相識的反應,這似曾相識的對話。

煎餅冷笑一聲:“嗬,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胡逸微趴在褚鈺背上,行動受限,隻好用語言表達不滿:“你來幹什麽,摳腳大漢。”

煎餅嗷嗚一聲跳起,露出尖利的爪子,準備給胡逸微點教訓。

跳到一半,被褚鈺抓住命運的後脖頸,尷尬的停在半空,動彈不得。

褚鈺歎口氣:“你們兩個,都別鬧了。”

又問煎餅:“你怎麽來了。”

煎餅氣鼓鼓的,在空中虛抓了兩把,才說:“春分被抓了,還有阿招,關在寨子裏,我看到了,累死累活跑來通知你。毛都跑髒了,你就是這麽對待我的嗎,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