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舔他了!!

夜已深。

篝火忽明忽暗的光,映照著褚鈺哭喪的一張臉。

胡逸微看熱鬧不嫌事大:“那就是普通的毛。估計就是些山間小獸,沒什麽危險。”

褚鈺弱小可憐又無助:“真的嗎?”

胡逸微毫無誠意:“真的真的。”

篝火逐漸燃盡。

眾人睡意漸濃,於是一致決定由褚鈺守夜。

反正他也害怕得睡不著。

褚鈺將隨身帶著的古劍拿在胸前,一手緊握劍柄,全神貫注,擺出防禦姿態。

要維持這個造型,其實累得很。

眼皮漸漸沉重起來。

不遠處,一個長滿長毛的東西靜靜躲在樹後,全神貫注地盯著褚鈺。

眼神充滿貪婪,時不時伸出血紅的舌頭,舔去嘴角邊的口水。

褚鈺就快睡著了。

怪物悄悄從樹後走出來,撓了撓屁股,上麵禿了一塊。

胡逸微忽然睜開眼睛,兩點灼灼目光直直看向怪物的方向。

怪物喉嚨裏咕嚕了兩聲,心有不甘地走了。

褚鈺這覺睡得極不安穩。

他夢見有隻長毛怪物一直在追他。它追,他逃,他在劫難逃。

終於被追上的那一刻,褚鈺哭著留下遺言:媽媽再愛我一次。

誰知怪物根本沒打算吃他,怪物隻是把他按在地上,然後,拔他的頭發。

醒來的時候,胡逸微、春分和大飛正圍著他嗑瓜子。

“醒啦?”胡逸微衝他打招呼。“來,讓媽媽再愛你一次。”

褚鈺:求求你做個人吧。

收拾停當,接著趕路。

胡逸微的狀態較之昨日顯得更為謹慎一些。

褚鈺敏銳地捕捉到他的情緒變化,不安地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胡逸微模棱兩可地答了句:“問題不大。”

褚鈺警惕:“問題不大是什麽意思?”

胡逸微說:“以你的身手,應該打得過。”

褚鈺欲哭無淚:“那就是說,它還會來找我啊?”

胡逸微沉吟片刻:“看吧。”

這世上的話,頂數“看吧”這兩字,最不是人話,譬如你問人借錢,對方沉默一陣,同你說“看吧”。

這到底是借還是不借?

褚鈺一顆心被攪得七上八下。

春分聽了兩人對話,心中不免也害怕起來,不由自主地往胡逸微身邊靠了靠。

大飛本也有些毛毛的,但見春分害怕時本能靠近胡逸微,心裏便不大爽快,於是不動聲色地擠到二人中間,拍著胸脯對春分表忠心:“我會保護你的。”

春分禮貌道謝:“哦。”

時間又到了晚上。

今天的篝火堆的格外的大,眾人也沒什麽睡意,於是圍攏在篝火邊閑聊。

火光映襯著每個人的臉,散發著溫暖的光。

春分問胡逸微:“你和褚鈺怎麽認識的?”

胡逸微手裏拿著樹枝,想將篝火挑得再旺些,他說:“我自小便能通靈,周圍的人覺得我不詳,所以排擠我。小孩子們都討厭我,經常欺負我。”

說著拿手裏的樹枝點了點褚鈺的方向:“有一日,我被其他小孩欺負時,褚鈺正巧路過,順手救了我。”

明白了,這是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老套故事。

春分道:“然後你就一直跟著他啦?”

胡逸微理所當然地說:“對呀,他那麽能打。”

大飛此時插話道:“那你爹娘呢?”

胡逸微看了大飛一眼,沒有說話。

春分拉了拉大飛衣角。

氣氛一時安靜下來,眾人都陷入沉默,隻有燃燒的火堆時不時“劈啪”作響。

胡逸微手裏的樹枝越燒越短,被他扔到火堆裏,沒一會就全部燒了起來。又拿起一根新樹枝比比劃劃,問褚鈺:“我見過你打架,招式很奇怪,隻管實用,不像是正統學出來的花架子。”

褚鈺解釋:“我自小也總被些奇怪的東西騷擾。我膽子小,很害怕。就想著,要變得厲害一些,才能保護自己。”

“但找不到人教我。所以我就進山裏,和那些野狗山貓猴子打架。”

“其他倒還好,最難纏的是猴子。漫山遍野的猴子,呼朋引伴,根本打不過來。”

胡逸微問:“受過很多傷吧?”

褚鈺答:“沒什麽,習慣了。”說著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些招式,挺奇怪的吧。”

胡逸微雙眼反射出篝火跳動的光:“很好看。”

大飛在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方麵永遠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你爹不管你?”

胡逸微朝大飛射出一記眼刀。

褚鈺倒沒在意:“我娘死後,我爹一蹶不振,整日喝酒,隻扔給我這把古劍,任我自生自滅。”

小可憐。

胡逸微心中沒來由一陣難過,他揉了揉眼睛,不想再聊:“睡吧。”

今晚依舊由褚鈺守夜。

其他三人各自閉上眼睛,沒多一會便傳出勻長呼吸,睡熟了。

方才的話勾起了褚鈺的某些情懷,他出神地望著遠方發呆,口中呢喃:“也不知我娘長得什麽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褚鈺忽聽身後“咻”的一聲。

有什麽東西,速度極快的閃身到他近前,來勢凶猛,褚鈺不及躲閃,被撞翻在地。

那東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張開血盆大口,直向褚鈺咽喉咬去。

褚鈺扭身躲開,饒是他反應奇快,脖頸處仍舊被咬了一口。

怪物一不做二不休,緊接著就要來第二口。褚鈺強行掙脫怪物鉗製,伸手拔劍。

古劍出鞘,露出銀白色雪亮劍身,一道寒芒閃過,怪物像是被劍氣所傷,“啊呀”一聲,摔倒在地。

胡逸微猛地睜開眼睛。

倒地的是個人形怪物,身體背後覆滿長毛,正麵**,一絲不掛。最奇特的是那張臉,乍看之下好似是個人,待仔細一看,人麵之上,卻長了個豬鼻子。

怪物自知不對,敏捷起身,一溜煙兒逃到林子裏,很快看不見了。

春分和大飛被吵醒,睜眼時隻看到怪物絕塵而去的背影。

眾人驚魂未定,再無睡意。

褚鈺方才與怪物搏鬥時,反應迅捷,英姿颯爽。這會子怪物跑了,他反而抱著胡逸微大腿,嬌弱地抹起眼淚來:“那是什麽東西,好可怕。”

胡逸微低頭看他,見他脖頸間傷口處不斷冒出鮮血,血的顏色已有發黑跡象。

那怪物十有八九有毒,不可大意,需得仔細看看。

胡逸微扯破衣角,俯身幫褚鈺擦去傷口處的血。

褚鈺情緒緊張,並沒有感受到頸項處的異樣,胡逸微這麽一擦,反倒提醒了他。無奈傷處位置特殊,他自己看不到,隻好向胡逸微求助:“傷口嚴重嗎?為何又疼又癢?”

胡逸微見那傷口雖然發黑,但並未擴散至其他部位,一顆懸著的心登時放回到肚子了:“還好,不致命。”

然而傷口毫無愈合跡象,鮮血汩汩往外冒。照這麽流下去,褚鈺不被毒死,也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不能讓他死,不想他死。

胡逸微不再遲疑,貼近褚鈺身體,嘴唇靠近他脖頸傷處。

伸出舌頭,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