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薛定諤的貓
胡逸微砸砸嘴:“原來神女也興離家出走這一套。”
褚鈺拿胳膊肘捅她:“別瞎說。”
胡逸微吐了下舌頭,麵向宵明說:“也就是說,你妹妹去哪兒了,你根本一點兒頭緒也沒有。”
宵明說:“確實如此。”
胡逸微發愁道:“唉,這讓人怎麽找哦。”
宵明說:“萬事萬物都有緣法,不可強求,若我們姐妹緣分當真到此為止,也定然是上天的安排,我無話可說。”
胡逸微說:“我接下來要往西邊去,可以試著幫你找找。你妹妹除了能發光,還有什麽別的特征嗎?”
宵明遞給胡逸微一個平平無奇的石頭手鐲:“這是我們姐妹的同心鐲,燭光離開前把它留下了。你把這個鐲子戴在身上,如若遇到燭光,這鐲子會有感應的。”
“好。”胡逸微把手鐲揣在內兜裏,說:“你有話要帶給她嗎?需要我幫你把她勸回來嗎?”
宵明說:“不用勸她回來,我隻要知道她還安全就好。你到時將手鐲給她,隻要她把鐲子帶上,我便能知曉她的情況。”
胡逸微說:“也行。你放心,萬一找不到你妹妹,我會想辦法把鐲子還給你的。”
宵明向她略施一禮,說:“如此,便多謝你了。”
……
胡逸微是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既然答應要幫宵明找人,便不再多做耽擱,回去後將一切收拾停當,直接去找了陳奶奶辭行。
“什麽?這幾天走啦?才住了幾天啊?就走啦?”
陳奶奶的眼淚說來就來。
胡逸微手足無措,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對不住,陳奶奶,我們……是真的有事需要離開。”
“唉,有事有事,都有事,你們都忙。”陳奶奶瘦小的身影看起來寂寞又淒涼:“大柱小柱也這樣,每次都是,剛回來沒多久就要走。”
胡逸微說:“大柱小柱,是……您兒子嗎?”
陳奶奶說:“是啊,他們在念州,開了家酒肆。”
“念州?”這不巧了麽這不是,胡逸微說:“陳奶奶,我們接下來也要去念州,要不,您和我們一起走?我們帶您去找兒子。”
陳奶奶想了想,還是拒絕道:“不啦,我一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不過,我前些日子熏了不少臘肉香腸,你們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幫我給大柱小柱送去?”
這實在算不得什麽大事,胡逸微想都沒想就應承了下來。
至此,諸事妥當,眾人整裝待發,駕著馬車奔赴下一站旅程。
通往念州的路全程坦途,沒出任何幺蛾子,幾人並未耽誤多少時間便到達了目的地。
進入念州的第一件事,便是尋找大柱小柱。
胡逸微手搭涼棚眺望遠方:“陳奶奶說,她兒子賣酒的地方叫歡伯酒肆。咱們找人問問就知道了。”
果然,歡伯酒肆在此處名氣不小,隨便打聽打聽就問到了地址。
幾人在路人的指引下找到了酒肆。
“幾位想來點兒什麽酒?”
酒肆的夥計前來詢問。
“我們不買酒。”胡逸微擺手道:“我們是來找人的。”
“找人?你們要找誰?”
“我們找……大柱小柱。”
“誰?”酒肆夥計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柱?”
胡逸微隻得重複了一遍:“大柱小柱!”
酒肆夥計麵露狐疑:“這裏沒有叫這個名字的人,你們找錯了。”
胡逸微急道:“不會啊,怎麽會找錯呢,陳奶奶說的就是歡伯酒肆啊,你們這兒還有別的歡伯酒肆嗎?”
藥鋪夥計說:“沒有,歡伯酒肆隻此一家。”
胡逸微說:“那就對了,我們找的就是這兒,勞煩你還是幫我們問問,這裏有沒有叫大柱小柱的人。”
酒肆夥計不耐道:“都說了沒有了,聽不懂人話怎麽著?你們到底是不是來搗亂的?”
胡逸微說:“你這人好沒禮貌,不會好好說話嗎?什麽叫聽不懂人話?”
眼看雙方就要鬧僵,一個中年男子適時出現。
“你們在吵什麽?”
那男子人高馬大,麵目棱角分明,聲音聽起來有種不怒自威之感。
酒肆夥計指著胡逸微告狀道:“這幾個人好像是來鬧事的,非揪著我找什麽大柱小柱。我尋思著,我跟這兒幹了好些年了,可從來沒聽過這麽老土的名字。”
那男子嘴角抽了抽,對胡逸微說道:“幾位,可否借一步說話?”
胡逸微見他態度還算不錯,於是壓著火氣和他走到了一邊兒。
“說吧,怎麽了?”
“哦,那個,我就是問問,你找大柱小柱什麽事啊?”
“受人之托,來送點兒東西。”
“什麽東西?”
“你誰啊?”胡逸微把那男人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打聽這些做什麽。”
男子幹咳一聲,說:“那個……我叫陳濟歡,小名叫……大柱。”
“是你啊!”胡逸微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
“別別別!”陳濟歡趕緊製止胡逸微:“別在這兒說,夥計都在呢。”
胡逸微麵露了然,說:“陳奶奶做了好些臘肉香腸,托我給你送來。”
“陳奶奶?哦哦!我娘啊!”陳濟歡連連應承道:“東西在哪?我去拿。”
胡逸微將他引至馬車前,說:“這麽多東西,你一個人拿的了嗎?”
她撩開車簾,裏麵大包小包的東西堆了半車之多。
滿滿的都是來自老母親的沉重的愛。
“這……”陳濟歡滿頭黑線:“我估計夠嗆。”
他猶豫了下,說:“我家就在隔壁街上,你們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隨我回趟家?”
幫人幫到底,幾人沒有異議,跟隨陳濟歡去了他家。
陳濟歡家中有個光著上半身的中年男子,正在製作酒曲。
“這位是我弟弟,陳遠伯。”陳濟歡這邊做著介紹,那邊招呼陳遠伯道:“小柱,快來,咱媽托人給咱送吃的來了,我一個人拿不了,你快來幫忙。”
陳遠伯聞言趕忙放下手中活計,三兩步奔出門來。
褚鈺和大飛不好袖手旁觀,也幫著一起搬東西。
眼看東西差不多要搬完,院中偏僻處一間小屋子裏忽然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響。
像是有什麽東西摔碎了。
褚鈺順著聲音往那處瞧,卻被陳遠伯擋住了視線:“家裏養的貓,不聽話,讓你見笑了。”
褚鈺隻覺陳遠伯麵色有異,但並未多問。
“那個……東西我都搬完了。”陳遠伯搓著手:“勞煩幾位大老遠跑一趟,我這裏簡陋,不適宜待客,就不留諸位了。”
陳遠伯將褚鈺和大飛送出家,連句謝謝也沒說,就慌慌張張關上了門。
“這人怎麽這麽沒禮貌啊,剛把人用完就往出趕?”大飛不悅道。
“他不是沒禮貌。”煎餅坐在褚鈺肩膀上好整以暇地說:“我覺得,他是心裏有鬼。”
“有鬼?幾個意思?”
煎餅朝那扇關著的門看了一眼,說:“他們家,根本就沒有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