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叛逆少女

“真……真的有光?”胡逸微喃喃著,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她轉過拐角,起初覺得洞口十分狹窄,隻能容一人通過,又走了幾十步,隻覺豁然開朗。

麵前是一大片廣闊區域,裏麵生活著不少人。

胡逸微粗略看了看,發現的確如王瘌頭所說,這裏生活的人,幾乎都身有殘缺。

再往遠看,在一處高台上坐著個女子,周身散發著溫和的暖光。那女子雖穿著普通,但仍舊難掩其雍容高貴的氣質。

“怎麽樣,我沒騙你吧?我們真的有神女。”王瘌頭回到自己的主場,底氣也足了些:“還不快給我鬆綁。”

胡逸微揮手收回水繩,說:“我方便找神女聊聊嗎?”

三人的到來引起了不小的**,洞裏的人見到生麵孔,皆是驚恐後退,很快便聚集到一起抱團取暖。

“別怕,別怕。”王瘌頭趕忙安撫眾人情緒:“他們是我的朋友,是來找神女的。”

遠處高台上的女子發話道:“讓他們過來吧。”

胡逸微正待往那處去,卻被王瘌頭悄默默扯住了衣角。

“你抓我幹什麽?”

“那個……商量個事兒,你能不能別跟人提我偷東西的事兒?怪丟人現眼的。”

“嗬,你還知道丟人?”胡逸微很不屑。

王瘌頭麵露祈求之色:“我錯了,以後再不偷了。”

胡逸微不說好也不說不好,看也不看王瘌頭,抬腳便走。

她與褚鈺來到神女麵前,像是怕她二人覺得刺眼,神女周身的光芒暗淡了不少。

“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嗎?”

神女發問道。

胡逸微想了想,信口胡謅道:“聽王瘌頭說,你的妹妹不見了,我這人生平最喜助人為樂,故而想來問問你,有沒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神女說:“你們認識王瘌頭?怎麽認識的?”

王瘌頭豎著耳朵,分外緊張的偷聽。

“我……”胡逸微稍作斟酌,說:“我也不瞞你,我是在路上遇見王瘌頭的。我見他怪模怪樣,將他錯認為怪物,打了一頓,事後才曉得是我太衝動了,心裏過意不去。又聽他說你們遇到了麻煩事,便想盡我所能相助,也算是賠禮道歉了。”

王瘌頭一顆心落回肚子裏,暗自思忖道:別看這姑娘凶了些,心腸倒是不錯的。

神女莞爾道:“既如此,那我便先謝過了。”

胡逸微說:“客氣了客氣了,你妹妹是何時失去消息的,方便說說嗎?”

神女在胡逸微身上感受到不同的氣息,問道:“你也是,非人?”

胡逸微說:“對,我是狐妖。”

神女頷首,又看向褚鈺,靜默一陣,目光中寫滿困惑:“你,你身上的氣息好特別,你是什麽人?”

褚鈺說:“我?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啊。”

神女說:“即凡人,為何我卻能在你身上感受到一股特殊的靈氣?”

褚鈺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隻好傻傻地說了句:“我也不知道。”

神女無意在這個問題上做過多糾纏,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無妨。該知道的,總會知道的。”

頓了頓,自我介紹道:“我叫宵明,我的妹妹,叫燭光。”

胡逸微說:“原來你們有名字啊,我那時問王瘌頭,他隻知你們是神女,卻說不出你們的名字。”

宵明說:“他們隻當我與我妹妹是帶來光的神明,威嚴不可侵犯。自然不敢前來與我們攀談,又從何知曉我等名諱。”

照這麽說,好像還挺有道理的樣子。

胡逸微說:“那你妹妹,是怎麽個情況啊?”

宵明說:“我妹妹,是一個多月前離開的。”

胡逸微說:“主動離開的?”

宵明說:“是,她不願住在這裏,自己走了。你也看到了,我與她雖貴為神女,但委實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神力。唯有在夜裏能發光這一項頗為雞肋的能力。”

“茫茫一生,何其漫長,總需要為別人做一些事,才好活得有點價值。所以,當我來到此處,無意間遇見這群可憐人,便打定主意留了下來。”

胡逸微說:“留下來,是你一個人的主意?還是,你與燭光商議後的決定?”

宵明麵露苦笑,說:“問題就出在這裏,我自以為燭光也與我有著同樣的追求,卻從未問過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最開始發覺燭光的不對勁,是在某天夜裏。

她周身的光芒不如往日明亮,甚至還時不時忽明忽暗。

“燭光,你怎麽了?為何今夜狀況頻出?”

宵明不悅地責問妹妹。

“沒怎麽。”

燭光有些氣惱,不願與姐姐多說。

“這些可憐人終日生活在山洞之中,好不容易才見到光明,你不要如此任性,他們會失望的。”

宵明苦口婆心教導妹妹。

“他們失望?他們是你的至親血肉嗎?你隻想到他們,何時為我著想過?我根本就不想每日待在這了無生機的地方,我想去花花世界,想看遍世間風景。”

“你當初一意孤行就在這裏,可曾問過我願不願意?”

燭光越說越委屈,到最後幹脆隱去了所有光芒。

一向乖巧聽話的妹妹,原來心中竟隱藏著如此多的不滿。

宵明深感詫異,說道:“燭光,你現在,是在與我頂嘴嗎?”

燭光失望道:“我同你講真心話,你卻隻關心我是不是在頂嘴。既如此,那我便沒什麽好說的了。”

宵明氣衝上腦,撂下話來:“你若不願待在此處,走便是了。從此你我一別兩寬,再莫相見。這裏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燭光嘴唇緊抿,一言不發。

“走啊!”宵明揮袖驅趕:“還賴在這裏做什麽?”

燭光滿眼的吃驚與憤怒,她胸口劇烈地起伏,眼角滑落一抹水跡。

“我那時氣得背過身去,不願看她。”宵明說:“待再回身時,她已經不見了,我都不知她是何時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