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終究是黃粱一夢
程寶珠有些意外。
她沒想到王天文還替她要錢，她現在跟著王天文的目的主要是學習，也做不了什麽實質性的事情，這樣還跟人要銀子怕是有些不妥。
她正欲說什麽，王天文攔了她一下。
她意識到，王天文是故意的。
張天佑聞言咬了咬牙，“那還要給這位姑娘多少銀子？”
“八百八十兩不嫌少，一千八百八十兩不嫌多。”
程寶珠：……
她這師父可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雖然她現在確實缺銀子，但是這什麽都做不了還要銀子，她理虧……
張天佑低聲道，“神醫，您這診金能不能再少點，我實在是……”
王天文一口回絕了他，“我這人行醫問診就這樣，要麽便是不治，要麽開了價格你們便得按照我的價格來，否則，我一樣不治。而且你兒子這病，得花費我兩個月的時間。”
張天佑的兒子雖然病症和太子有六分相似，但是毒性比太子所中之毒要輕很多，解起來也沒那麽麻煩。
張天佑想到終究是兒子的性命重要，咬了咬牙道，“行，那神醫從什麽時候開始能給他醫治。”
“明日吧。”
他精力有限，今日已經給太子施針過了，就沒有精力再次施針了。
“好，那我今日便去備銀子，等明日神醫來了，我就將銀子交給您。”
王天文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帶著程寶珠離開了張府。
離了張府之後，程寶珠一直有些猶猶豫豫的，像是有什麽話想要說一般，王天文明白她的心思。
“你定是想要問我，為何開價那麽高？”
程寶珠搖了搖頭，“師父醫術了得，是旁人無法比擬的，要多少銀子都沒問題，我隻是疑惑，師父為何還替我要那什麽辛苦費，我好像也沒有做什麽……”
王天文道，“像他那樣的人家，賺的是昧良心的錢，這種時候，自然是能多要一些是一些。”
程寶珠驚訝，“師父何出此言？”
“方才他說的那些話漏洞百出，他說他的結發妻子因為接觸了過多的藥材所以導致身子難以有孕，你覺得，一個男人，若是他的妻子不能生孩子，他沒有任何問題的話，他會為了這個妻子守身如玉嗎？”
程寶珠聞言搖了搖頭。
她心裏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這種情況，在窮苦人家都很難，大抵都是男方休妻再去，再富貴人家就更加不可能了。
富貴人家就算忌憚妻子娘家的勢力，不休妻也會納妾。
“所以師父覺得他撒謊了？可是這和賺昧了良心的錢又有什麽關係呢？”
“我方才問他是做什麽生意的，他神色有些不對勁，說是做木材生意的，我瞧著不像，估摸著他是做藥材生意的，怕還是做那種毒藥這一類的。”
“這個又從何說起。”
王天文道，“他兒子的病症，我瞧著不像是打娘胎裏有的，倒像是接觸了藥性猛烈的藥材導致的。而且我瞧他那樣子，不太通醫理，想來也隻是給人牽橋搭線做下線的。”
程寶珠聞言有些懊悔了，“那我們這豈不是做了壞事了？他們既然是賣3藥材的，還是賣毒藥了，那不知害了多少人，如今這樣也是他們的報應，早知是這樣就不應該幫他們了。”
王天文道，“丫頭，這凡事都有兩麵性的，雖然他可能是做毒藥生意的，之前做了些昧良心的事情，但是老天爺懲罰他半生無子，又懲罰他兒子重病，散盡積蓄，這也算是給他一個很好的懲罰了。他終其一生，終究是黃粱一夢。”
程寶珠聞言有些怔愣住了。
是啊。
他賣毒藥的出發點不就是為了賺錢嗎？結果到了晚年了，積蓄都用來給兒子治病了。
可不就是終其一生，終究是黃粱一夢嗎？
這種情況也最是可悲。
路上，程寶珠避開了馮嬤嬤猶豫了一下對王天文道，“師父，我還有一件事情想求您幫忙。”
王天文有些疑惑。
“什麽事情？”
什麽事情以至於程寶珠用上了求這個字眼。
“就是，我有一個朋友，現在沒有住處，也不方便將他帶入程府，師父可否能收留他一段時間？”
她想的是，讓趙強去王天文家裏待著，這樣一來會相對比較安全，二來也方便她見趙強。
王天文沒有直接答應她，而是道，“什麽朋友？先帶來我見見吧。”
“等明日吧。”
王天文點了點頭。
程寶珠先將王天文送到了他家裏，王天文又拿了幾本醫書給她，還叮囑著她一定要好好看。
程寶珠收了醫書便帶著馮嬤嬤一起回了程府。
回了程府之後她便去了一趟程老夫人的院子裏，很意外的是程寶琳竟然也在。
程寶琳坐在程老夫人的跟前，給程老夫人念著書。
她念的是故事書，聲音婉轉很是動聽。
見程寶珠來了，她站了起身，給程寶珠行禮，“給大姐姐請安。”
程寶珠有些詫異，她總覺得最近程寶琳的變化特別大，大得令人有些不適應了都。
“三妹妹安。”
程老夫人見程寶珠來了便朝著程寶琳擺了擺手，“你且先下去吧。”
程寶琳聞言離開了。
等程寶琳走了，程老夫人才開口道，“給太子醫治得如何了？”
“挺好的，祖母，我來是想來問問您，我明日得見我養父母，祖母可準備好了？明日是我出去見他們呢？還是您將他們請到府上來？”
程老夫人神色平淡，“明日你去見他們吧，我已經讓周嬤嬤備好車馬了，到時候讓她陪著你一道去。”
“好，那就多謝祖母了，沒什麽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程寶珠回了翡翠院。
想到要見養父母了，她心情有些激動。
前世，她替姐入了侯府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見養父母了，很久以後，她才從柳氏嘴中得知，她養父母一家在她回京的第三年便一一因病去世了。
當時她十分痛心，卻也別無他法。
現在還好，一切都還好，就算是她們再次生病，自己有醫術也能治好他們。
這一夜，程寶珠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與養父母一家團聚，養父母很開心，聽說她過得苦，還要接她走。
程老夫人不讓，後來秦天墨闖了進來，以刀相逼讓程老夫人放她離開。
程老夫人這才放她離開。
第二日早上醒來的時候她還有些心悸，這好好的夢裏怎麽就出現了秦天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