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終究是錯過
她有些勉強地笑著看向了秦天澤，“侯爺這話說得倒是奇怪了，與侯爺是夫妻的是我大姐姐，侯爺即便是做這樣的夢，那夢中的女子自然是我大姐姐才是，侯爺若是覺得心有疑惑，也該去找我大姐姐才是。”
“你與程寶玥，兩人性子反差極大，是極為容易辨別的。夢中那女子的性子就是如同你這般。”
程寶珠道，“侯爺有所不知，這人的性格是會變的，再說了，一個夢而已，侯爺是不是也想得有些太多了？或許隻是一個意外罷了。”
秦天澤微微斂眉，聲音也低了些，“那夢太過真實了，我隻覺得夢裏的人是你。後來……孩子都沒了，你因傷心難過病倒而離世，再後來……”
說到這裏，他止住了話語，隻是抬頭看著程寶珠，“接下來的事情，你想聽嗎？”
此時此刻程寶珠心裏慌亂極了。
她心知肚明，秦天澤所說的這些夢，都是前世他們經曆的種種。
或許她與秦天澤本是命中注定，如今她逆天改命，上蒼覺得不應該如此，便讓秦天澤做了這樣的夢。
她道，“其實，我願不願意聽，都沒有任何的意義，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她笑道，“說起來，侯爺征戰沙場，殺人無數，應該是不相信那些莫須有的東西的，如今怎麽就因為一個夢而胡思亂想呢？侯爺如今還年輕，又有戰功，將來想娶什麽樣的女子都是可以的，我與侯爺是有緣無分的。”
秦天澤歎息一聲，“罷了，我知曉你的意思了。”
他轉身就要離去，臨著離開前，他停住了步伐，繼續道，“夢中，我因為你的離世而傷心欲絕，快馬加鞭趕回家中，替你守靈九九七十一天，後又找了道士來招魂，終究是沒有將你召回，不到一年也病逝了。”
說完這句話，他大步走了出去。
程寶珠聽著他的這些話，早已淚眼婆娑，隻可惜他背對著她，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表情，更看不見她的眼淚。
程寶珠心裏明白，秦天澤的夢，便是他們的前生的種種。
她心裏突然也就釋懷了。
或許他對她真的是有幾分情誼，隻可惜他不善表達，更不善與她相處，終究是錯過。
終究是錯過啊。
秦天澤離開之後喜柳立馬就進來了，瞧著程寶珠淚眼婆娑的樣子她愣了一下，“姑娘……”
她遲疑了一下，將要問的話又憋了回去，然後悄悄的退了出去了。
程寶珠哭了一會，最後拿帕子擦幹了臉上的眼淚，看著鏡子中那張滿是紫斑的臉，她歎息一聲，抬手撫摸著鏡子，順著輪廓描繪著自己那張臉。
“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如今也說開了，心結已解，過去的那些事情也終究不必再想了，好好地為自己而活。”
……
秦天澤回了侯府之後便直接去了書房。
他讓王大找了筆墨紙硯和顏料來。
王大知道秦天澤也是十分擅長丹青的，隻是他很少作畫，也不知為何一時之間又想起了要作畫。
他雖然覺得古怪，但是還是去找了上好的紙墨回來。
等秦天澤畫好第一張畫的時候，王大才發現他畫的是程寶玥模樣的女子，那女子眉眼溫柔，手上還抱著個奶娃娃。
他心裏一驚，忙去將這事告訴了趙氏。
趙氏知道秦天澤的夢，卻也琢磨不透秦天澤這是什麽意思，她皺眉道，“這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
王大小心翼翼道，“侯爺今日去見了程府的二姑娘，程寶珠。”
趙氏瞬間就明白過來了，秦天澤的夢是和她說過的。
她知道之前在侯府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是程寶珠扮演的程寶玥，其實她心裏還是挺喜歡程寶珠的。
隻是她到底是程家的人，再加上又和程寶玥是雙生子，且是在外頭長大的，這就注定了秦天澤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娶她。
她歎了一口氣，“罷了，想來他也是心裏難受，他要畫就畫吧，由著他吧，左不過也在家中待不了一兩日了。”
王大應了聲。
傍晚的時候，外頭突然下了雨，一頂小轎將程寶琳從侯府的側門抬了進去送到了蕪湖院那邊。
跟著程寶琳的隻有兩個丫鬟，和一匣子胡姨娘攢下的嫁妝。
其中一個丫鬟是以前跟著她的四喜，還有一個丫鬟是程老夫人給她的，叫青靈的。
程寶琳心知肚明，這青靈名為送她的陪嫁，實則是程老夫人放在她跟前的眼線。
到了蕪湖院，四喜見院子裏頭髒兮兮的立馬就皺了眉頭。
“侯府這是什麽意思？不在侯爺的院子裏頭也就算了，這院子裏也髒兮兮的，怎麽住人啊？”
程寶琳看著眼前的一切抿了抿嘴。
早就會想到是如此的了。
她是用了手段才嫁進來的，想來侯府也不會對她有多好。
她吩咐道，“青靈，你和我一起打掃打掃吧，四喜，你去問侯府的人要兩床被褥來。”
院子裏髒，桌子凳子家具地上都是灰塵，**更是連被褥都沒有，若想住下去，肯定得有被褥的。
四喜應聲出去了。
程寶琳拿帕子捂了臉，開始和青靈一起打掃屋子。
沒一會四喜回來了，她臉色鐵青，氣得不行，“侯府的人實在是太過分了！他們說沒有被褥，讓咱們自己想辦法！”
程寶琳心知肚明，這是侯府故意給她難堪呢。
她道，“你打掃吧，我出去問。”
四喜還想說什麽，程寶琳已經出去了。
院子外頭站著個婆子，小眼睛，尖鼻子，瞧上去有些尖酸刻薄的樣子，程寶琳走了上去，“敢問嬤嬤如何稱呼？”
許嬤嬤瞟了她一眼，“叫我許嬤嬤就好了。”
她是趙氏的陪嫁，不過是底下的粗使婆子，平日裏也不得趙氏看重，平時在府上她最愛占便宜的，旁人都瞧不上她，如今趙氏給了她這麽個差事，她便想著抓住機會。
明眼人都知道趙氏侯府都不喜歡程寶琳，她一來自然要給她一個下馬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