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怪怪的
過了兩日,程老夫人便派人來將程寶珠的東西都搬到了原先程寶珠的翡翠院。
程寶珠才回來沒多久,本來也沒什麽東西要搬的,基本上就幾件衣裳幾件首飾,周嬤嬤和霜降隨手就給搬到了翡翠院。
翡翠院比柳院要大上許多,而且在程府的中間地帶,陽光充裕,院裏種滿了各種鮮花,基本上一進院子便能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
前世程寶珠可沒搬到過柳院裏過。
翡翠院程寶玥的閨房內從門簾到屏風再到床榻梳妝台,處處都透漏著精致和貴氣。
程寶珠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銅鏡中自己和程寶玥那張一模一樣的麵孔忍不住冷笑出聲來。
從外麵拿了東西進來的喜柳見她這幅樣子嚇了一跳。
“二,二姑娘。”
她覺得二姑娘邪乎得很,先前二姑娘同她說第二日要見客,第二日侯府便來人了。
如今她坐在這梳妝台前笑,瞧著卻有些陰森。
程寶珠收斂了神色看向了喜柳,“怎麽了?”
喜柳壓抑住心中的害怕,“二姑娘,馮嬤嬤說讓我帶著姑娘來熟悉熟悉這屋裏的東西。”
程寶珠淡淡的點了點頭,“好啊。”
喜柳先將她帶到了程寶珠的衣櫥前,打開衣櫥,隻見裏麵一色的雲錦蜀錦的衣裳。
有粉色的,鵝黃色的,藍綠色,天藍色的,杏粉色的。
娟紗金絲繡芙蓉花長裙,翠紋織錦羽緞鬥篷,軟毛織錦披風,簡直就是天下所有女孩子都夢寐以求的衣櫥。
她介紹著,“二姑娘,這是大姑娘的衣櫥,大姑娘喜歡粉色,平日裏最喜歡穿粉色的衣裳。”
程寶珠看著衣櫥裏的衣裳感歎道,“大姐姐的衣裳可真多呀。”
喜柳忙道,“二姑娘以後也會有的,其實……二姑娘若是代替大姑娘進了侯府,將來有的隻會比這些更多,侯府可是比咱們程府還要富貴的。”
程寶珠抬頭笑著看向了喜柳,“喜柳,你覺得富貴好嗎?”
喜柳怔了一下,“好呀,當然好了。”
怎麽能算不好呢?她也是窮苦人家出生的,小時候被賣入程府,後來因為聰明懂事被選到了程寶玥身邊伺候。
那會她家裏都窮得吃不起飯,每個月就指望著她在程府一吊錢的月錢吃飯。
她從小伺候程寶玥,瞧著程寶玥過的日子有時候也會想,自己就是托生得不好,若是自己也托生成了官宦人家的姑娘該多好呀。
吃穿不愁,應有盡有。
程寶珠喃喃自語道,“其實我以前也覺得富貴好,可是後來卻發現,富貴的日子也不好過,窮一些但是幸福快樂就好。”
喜柳不明白程寶珠為何突然發出這樣的感歎來。
她隻得應和道,“二姑娘說的是。”
她又給程寶珠介紹著程寶玥用的梳妝台,那梳妝台是上好的檀香木製作而成,散發著淡淡的檀香味,是程寶玥最喜歡的梳妝台。
程寶珠聞言神色就淡了幾分。
她記得前世侯府裏的梳妝台也是檀香木的。
喜柳又給她介紹著程寶玥梳妝台上的首飾和胭脂水粉,有哪些是程寶玥特別喜歡的。
程寶珠聽了一會便有些不想聽了,“這些都不著急,以後慢慢說,反正你日日在我身邊伺候,以後多在旁邊提點我便是了。”
她想到什麽一般看向了喜柳問道,“喜桃這幾日都沒回來?”
喜柳點了點頭,“是呢,都沒回來過,也不知道是做什麽去了。”
程寶珠知道她做什麽去了,如今也到日子了。
她笑道,“喜柳,你去將我娘叫過來,便說我有話要同她說。”
喜柳應了聲就離開了。
沒一會柳氏便過來了,“珠兒,我聽喜柳說你找我,可是有什麽事情要同娘說?”
柳氏已經知道程老夫人拿程寶珠的養父母來威脅程寶珠的事情了,她心裏覺得愧疚,又覺得委屈程寶珠,這兩日都不知如何麵對程寶珠,所以都沒怎麽去看過她。
程寶珠讓喜柳先下去了。
房間裏就隻剩下柳氏和她兩個人了,“娘,你瞧著這房間,可有想大姐姐?”
柳氏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
她躑躅道,“若,若你不喜歡,我去求你祖母,讓你還是住在柳院,到時候對外就說你病了一場喜歡清靜的地方……”
其實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就算是去求程老夫人也沒用,可是瞧著女兒這樣子,她心裏也難受得緊。
程寶珠搖了搖頭,“我沒有不喜歡,我從小就生活在那樣貧苦的地方,對於你們來說,我如今能住上這樣的好地方,應該高興才對不是嗎?”
柳氏猛得搖著頭,“沒,沒有。”
程寶珠也懶得和她廢話了,“我聽人說,京城西街姚家糖酥很好吃,我想吃糖酥了,娘等會帶上丫鬟去一趟給我買一些回來吧。”
柳氏愣了一下,“西街姚家糖酥?你若是想吃,我叫下人去買便是了。”
西街那邊都是一些平民百姓喜歡去的地方,一般官宦人家很少去那邊,即便是官宦人家想吃那邊的東西了,基本上也是讓下人們去買的。
“我不想吃下人買的,我就要娘去給我買,我想吃娘親手給我買的,娘你是不是不願意去呀?”
柳氏自然說不是。
難得女兒有這樣一個請求,她自然是願意了。
柳氏一疊聲的應下了,立馬就帶著丫鬟出了門去了西街。
柳氏這一去,差不多過了兩個時辰才回來。
她回來的時候,頭發衣衫都淩亂了,也沒有買回程寶珠想吃的糖酥,而是哭哭啼啼的拉著喜桃去了程老夫人的院子裏。
喜柳得了消息來告訴程寶珠。
她試探般的說道,“也不知道夫人遇了什麽事了,怎麽就抓了喜桃回來了?”
她知道,是程寶珠讓柳氏去買糖酥的,所以是柳氏去買糖酥的時候遇到了喜桃?
可是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呀,喜桃畢竟是告假的,也不是出逃的丫鬟。
就算是出逃的丫鬟,夫人既然已經將她抓回來了,那大不了就懲罰一下喜桃,又何必哭哭啼啼的?
她總覺得事情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