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鶯歌的選擇
又練習了一會，程寶珠見天色不早了，便讓眾人回家明日再來練習。
兩人練習倒是廢了不少瓜果，好在也沒有損壞，隻是有些花啊葉子的雕刻得不好看，隻能拿回去自己吃了。
回了蘭芷院，程寶珠直接去了林婉如的房間裏，同她說了自己對鶯歌的想法，“我覺得這丫頭膽大心細又好學，若是能跟著我辦事，將來想必也是有前途的，隻是她到底是你的貼身丫鬟，我不知道你心中所想，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願意的。”林婉如歎息一聲道，“她從小與我一同長大，雖然是我的丫鬟，可是我一直將她當成自己的姐妹，我也希望她能有好的前途，我如今已經這樣了，她跟著我也未必能有什麽好前程，你若是肯帶她，這是她的福分，是她的造化。”
她說的都是真心話。
程寶珠聽完便道，“那這事還得你和她聊聊，她不知道你的想法，我也不好貿然和她聊，就怕她直接就拒絕了我。”
林婉如點了點頭，“好，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
程寶珠出了林婉如的房間。
……
晚上的時候，林婉如將鶯歌叫到了自己跟前，同鶯歌說了程寶珠瞧上了她的話。
鶯歌意外之餘又有些慌張，“這……為什麽？我也沒做什麽，姑娘，您不會不要我了吧？奴婢誓死是要跟著姑娘的。”
林婉如聞言輕聲歎息了一聲，她抬手摸著鶯歌的臉，“鶯歌，你和喜鵲你們倆都是打小的時候就跟著我的，你們雖然是丫鬟，但是在我心目中，你們也是我的姐妹。”
鶯歌聞言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
她從小跟著林婉如，林婉如脾氣好，從不打罵下人，有什麽好吃的也都會給她們分享，在人後從不把她們當丫鬟看待，也正是如此，她才對林婉如忠心耿耿。
“我打小跟著姑娘長大，姑娘也就是在孩童時期過過幾日好日子，年歲大了，日子便越來越難過了，後來嫁了人就更……奴婢這一輩子也不指望自己能有什麽前程，也不想嫁人了，奴婢隻想和姑娘相依為命。”
“胡說。”林婉如低聲斥道，“你怎麽能不嫁人呢？你還年輕，將來有機會，自然是該找個如意郎君嫁了，到時候相夫教子，幸福美滿。你和我不一樣，我雖然是官宦人家的姑娘，可是我娘家父親薄情，並不把我當回事，如今我又是和離之身，還帶個孩子，將來很難有好的歸宿……”
“你和喜鵲都是未嫁之身，等到時候我將你們的賣身契還給你們，你們便是良家身份了，找個人好男人嫁了，也有了依靠了，總比跟著我一世飄零的好。”
鶯歌垂著眸子，她苦澀道，“姑娘如今都已經和離了，怎麽就看不明白呢？這世間最靠不住的便是男子，若是我和喜鵲將來隻指望著嫁人有依靠，那未必會真的有好的依靠，若是運氣不好，隻怕是入了虎狼窩才是……”
“你怎麽能這麽想呢？”林婉如沒想到鶯歌竟是這樣的心思，她無奈道，“這世間還是有好男兒的，到時候你們好好挑選，不像我這樣稀裏糊塗的，未必就不能找到好人家。”
鶯歌眼神堅定地搖了搖頭，“姑娘不明白，靠誰都不如靠自己，奴婢不想嫁人，也不想把男人當做依靠，喜鵲的心思奴婢不知道，但是奴婢的心思就是如此，奴婢不想和姑娘分離，即便一輩子不嫁又如何？和姑娘作伴豈不也是快活？”
林婉如聽了她這番話歎了一口氣，她知道鶯歌性子倔強，她有了自己的想法，旁人若是想強行說服她那是無用的。
“既然你也說了，靠什麽都不如靠自己，那靠自己也要有吃飯的本事，所以我覺得你跟著程姑娘一起……去曆練曆練也未必不是好事，你覺得呢？”
鶯歌低頭想了一會。
其實這件事情她是十分心動的，但是又擔心自己將來心思放在了旁的上麵，就沒法同以前一樣盡心盡力的侍奉林婉如。
林婉如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其實，我如今已經這樣了，慢慢地也該學會習慣普通人的生活了，我還算幸運的，能有你和喜鵲，即便你沒有太多時間跟在我跟前伺候，那不還有喜鵲嗎？喜鵲雖然年歲比你小些，性子沒你沉穩，但是辦事還是利落的，你就放心吧。”
鶯歌還是沒有鬆口。
林婉如知道她性子倔，隻怕一時半會難轉過彎來，隻好歎氣道，“罷了，你且先回去歇著吧，這事你再好好想想，想通了再來找我吧。”
鶯歌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是和喜鵲一起住一間房的，喜鵲見她回來了，有些好奇道，“鶯歌姐姐，姑娘叫你去做什麽呢？”
鶯歌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同喜鵲說了，喜鵲聽了一臉認真地看向了鶯歌，“鶯歌姐姐，既然姑娘希望你去，你為什麽不去呢？”
“我去了之後，姑娘身邊伺候的人就少了……”
“這不是還有我嗎？難道鶯歌姐姐就這麽不放心我？鶯歌姐姐就沒有想過，咱們三個如今是無依無靠的，唯一一點好處就是姑娘會雙麵繡，能靠雙麵繡賺點銀錢，可是那雙麵繡繡起來多傷眼睛啊，姑娘也累。咱們倆還得靠姑娘做繡品賺錢養活，姑娘多不容易啊……
你若是能跟著程姑娘一起賺到銀子了，姑娘壓力也不必那樣大。”
鶯歌聽了喜鵲這話心思微動。
是啊，若是她自己能賺到很多銀子了，那姑娘也就不必那麽辛苦了。
她隻想著自己不想和林婉如分開，怕少了自己她跟前伺候的人不夠，卻沒想過她如今的辛苦。
自己應該幫她分憂分憂的。
她看向了喜鵲，“喜鵲，你說得對，如今最重要的是我要能幫姑娘分憂，那我明日就同姑娘說，我願意先跟著程姑娘學習，去幫程姑娘，但是喜鵲，你得好好伺候姑娘，為姑娘分憂。”
“鶯歌姐姐放心吧，我雖然比你小些，比你粗心些，但是對姑娘的感情並不比你少，我會好好照顧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