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下大勢

“本宮還有一個疑問,寒衣不必回答,隻需要聽我分析,如庭你若是有猜測也可一起討論。”薑月對他剛剛說的亡國一事依舊耿耿於懷,心中還是有太多疑慮。

廖如庭見薑月麵色嚴肅,於是坐直了身體,十分認真的姿態。

“大燕目前既無外敵也無內患,能導致其亡國的必然是後麵發生了什麽嚴重的事情。”薑月頓了頓,想到了前世發生的事情,拿起一旁書桌上的筆墨和紙,鋪在了三人圍坐的桌子上。

一邊說,一邊用筆勾勒出地圖。

“如果太子登基,那麽他首先會做的便是從祁王和趙將軍手裏拿回軍權,趙將軍一旦失去了統兵的權利,趙家對於皇帝而言便是案板上的魚肉,燕國失去趙家,若是和平時自然無恙,但是一旦發生戰爭,必然大亂,亡國之禍必然始於他國!如今與燕國為鄰的有四個國家。”

“穆國、魏國、遼國和晉國,魏國在燕國南側,如今的魏王正值康健,魏國富庶,確實有可能會是燕國的強敵;

穆國多山,屬於易守之地,但交通不便,無出兵的能力;

遼國多荒漠,多以騎兵為主,最多隻會來擄掠一番,並不會深入燕國;

至於晉國,晉國本就和燕國曾多次交戰,如今兩國以綺霞山為界,暫時保持和平,趙將軍也正守在那裏,但是如果趙家出事,晉軍極大可能趁機來犯。”

薑月放下手中的筆,雙手抱臂,繼續思考,“但也不全是外敵的原因,縱使他國來勢洶洶,燕國不至於沒有一戰之力,總不至於這幾個國家一起圍剿我燕國,本宮猜測那必然還有內亂!隻是這內亂,本宮實在猜不到會來自何處?”

薑月抬頭觀察兩個人的表情,蘇寒衣倒是不出意外的露出讚同的樣子,但是廖如庭這家夥居然麵色複雜。

“可有何不妥嗎?”薑月不明白廖如庭的表情是啥意思,於是問道。

廖如庭戰術性咳嗽了一下,“沒什麽,隻是殿下不要忘記還有祁王,如果在奪嫡之爭中,太子未將祁王趕盡殺絕,那祁王一旦回到封地,必然會不甘心,那麽便很有可能造反。”廖如庭聽完薑月的分析補充道。

他總不能說自家公主畫的太醜了吧!就幾個墨團在那裏,黑黢黢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要不是薑月在一旁講解,他們斷然猜不出來。

薑月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畫的圖醜到別人了。

不在意的繼續說道,“如庭所言本宮也預想過,但是若有外敵,祁王必不可能謀反,除非是祁王謀反在先,但是即便如此,一旦外敵入侵,本宮相信薑家人必然是同仇敵愾!”

自己內部爭鬥是一回事,但是任由外族入侵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祁王雖然多疑,且具有野心,但是國難當頭的情況下,她相信薑恒拎得清事情的輕重。

“或許還有天災。”廖如庭說出了另外一個可怕的猜想。

天災這事實在不可控,薑月也實在不想把原因設想在這上麵,但這又是極有可能要麵對的問題。

天災無外乎幹旱、洪水、地震、瘟疫這幾種,如果是地震、瘟疫不可能會影響到全國的政局,能影響燕國的那便是大麵積的幹旱和洪水,旱災和水災如果處理不當,那便會導致饑荒、疫病,甚至於暴亂!

薑月又抽出一張紙,將燕國的七州給畫了出來。

廖如庭的思維又發散出去了,他不明白,公主殿下的字能寫的那麽好看,為什麽畫就如此抽象。

而蘇寒衣眼神中帶著驚歎,認真地看著在指點江山的薑月,仿佛在看太陽一樣,既被她吸引,又怕被她灼燒。

薑月分析各個地方發生災害的可能,最後終於敲定了幾處地方。

蘇寒衣對此並無意見,有時候沒有意見那便是意見。

既然能確定大致的位置,那麽防範起來就相對簡單了,索幸薑月現在還有足夠的時間去處理這些事情。

這麽一聊下來,薑月有些精疲力竭。

蘇寒衣恰時的遞上一杯水,薑月接過,一飲而盡,心滿意足。

蘇寒衣收回手,摩挲著她的指間碰到的地方,那裏仿佛被灼燒一般,但隨即收斂了心神,仿佛剛剛的一切都像是幻覺。

“此事說到底都是還未發生之事,殿下可以加以防範,但不必多於憂心。”蘇寒衣轉頭看向外麵已經結束的文會。

人隻有立足於當下,才能去展望未來。

薑月看向外麵熱鬧異常的學子們,明白了蘇寒衣語中的意思,淡笑道,“確實如此。”

“既然這名單本就是寒衣拿來的,那替本宮招攬這些學子的任務就交予寒衣如何,如庭會在一旁協助於你。”薑月鄭重的對蘇寒衣說道,自己當下的計劃還得一步一步的實施,而計劃需要人去做。

“定不辱命。”他的語氣認真而堅定。

廖如庭手裏還拿著薑月的圖紙,也附和道,“殿下放心,蘇兄和我保證完成的漂漂亮亮的!”

薑月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今日能得到蘇寒衣的投靠,實在是意外之喜。

蘇寒衣目送他們出去,待他們離開後,有些呆愣地看著桌子上薑月留下的那個杯子,以及聞到空氣中殘留的香味,垂眸看著桌子上的點心,拿起來嚐了一口。

薑月的馬車行到永寧街,街頭圍了一群人把路給堵住了。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薑月睜開了眼睛,一旁的小丫鬟連忙微微掀開簾子問道,“發生何事了?”

廖如庭回道,“殿下,是有位奴隸似乎被打暈過去了,所以一時堵住了路!”廖如庭在外麵看得比較真切,那奴隸似乎做了什麽引得那人牙子發怒了,拿起鞭子便使勁抽打。

那奴隸的後背原本就已經是千瘡百孔,再在這鞭子的猛打下,頓時又是皮開肉綻,那血混著點點的肉濺在地麵上。

但這種事情廖如庭也管不了,奴隸於主人家而言就是他們的私人物品,可以隨意處置。

薑月挑起簾子,便看見一個渾身狼狽,滿身是傷的男子躺在那裏,剛想放下簾子讓車夫繞開。

那男子努力睜開了眼睛,充滿了求生的目光正好對上了薑月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