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黃泥堵嘴又塞鼻,拿錢來

一縷多了。

她隻要一小截便可。

從一名家丁疑惑的目光中裁下他一截頭發,溫鳳嵐來到靈堂。

此時,天色已黑。靈堂內點起了白色的燈籠,夜風一吹,白燈籠搖搖晃晃,平添了幾分淒涼色彩。

釋能和他的夥伴坐在堂前敲著木魚。溫管家前來,釋能立刻放下手裏的犍稚,站起來伸手接過對方遞來的大額銀票。

仔細看了看銀票上麵的數額,這才收進袖袋裏。

“小公子的事情就勞煩大師了。”

溫管家語氣恭敬,不敢有半點不悅。

“這個當然。”

釋能在來的路上,聽說了從死人身上剖腹取子的事,就開始想著怎麽從溫府身上敲詐一筆。這麽難得的賺錢機會,他定然不會放棄。

身旁的兩名夥伴此刻敲木魚的聲音也不似先前那麽有節奏,變得有點紊亂。

想必他們也跟著激動起來。

五千兩啊。

就算師兄拿三千兩,他們一人也能分一千兩。

這筆錢夠他們揮霍一段時間。

這般想著,兩人偷偷睜開眼睛,斜睨著釋能。

這一幕,被站在不遠處的溫鳳嵐看得一清二楚。

這哪門子的出家人,竟這般厚顏無恥,連這種錢也騙?

溫管家說道:“老爺等人用完晚膳後便會過來。”

說罷,徑直離開。

溫管家一走,釋能立刻不裝了,對著坐在地上的兩名師弟,笑道:“隨便敲敲就可以了,不用那麽認真。”

“太好了,腿都坐麻了。”

“師兄,給我看看,是不是真的五千兩,會不會造假?”

說著兩人站了起來,拍拍腿上的塵土。

釋能見他們兩人一副未見過世麵的樣子,不由得想責怪,但轉念一想,五千兩一張的銀票,任憑放在誰的麵前,都不能不激動吧。

“這哪能有假?”他從袖袋裏拿出那張銀票,就著昏黃的燈光給兩人查看,“大豐票莊的票號,不會有假。”

“還是師兄厲害,原以為隻能訛……訛……”

“你訛啥?”

釋能見他說話說到一半卡在那裏,便責怪起來。

真是幹不了大事的家夥,敲木魚節奏亂了也就罷了,說話也能結巴?

“呃……這天氣有點涼啊。”

那師弟突然接著說道。

釋能眉頭一皺,什麽情況?怎麽突然說起天氣來?

他目光隨著師弟的目光瞧過去,在靈堂之下,掛著白燈籠的轉角處,一襲紫衣像鬼魅般站在那裏。

那身衣服怎麽有點熟悉?

溫府的大小姐?

他全身一顫,僵滯在原處。

隻見溫鳳嵐走出白燈籠掛著的範圍,來到三人身前。

釋能這才想起將銀票從師弟手上搶了回來,強自鎮定地塞回袖袋裏。

“大……大小姐什麽時候來的?”

他問道。

“就在這位大師說今晚天氣有點涼的時候。”

溫鳳嵐隨意說道。

釋能隻想趕緊支開這個大小姐,“丞相和老夫人在用晚膳,大小姐怎地這麽快出來?”

說到這,溫鳳嵐眉頭微微一皺,嘴角抽了抽,那些家夥,吃飯沒叫她。

她肚子微微打鼓。

先不管了,她說道:“大師給我弟弟誦經,不是需要他的頭發嗎?現在可以去取了,請隨我來。”

她轉身要走,釋能無奈,隻能留下兩個師弟,自己跟了上去。

兩人才剛出前院,溫鳳嵐突然轉身說道:“瞧我這記性,原來頭發已經被我剪下來了,大師請拿好。”說著將從家丁頭上剪下來的頭發遞了上去。

這種事也能忘記?

釋能覺得有點奇怪,隻想快點結束了溫鳳嵐獨處的時間,這個大小姐,有點可怕。

他一把接過頭發,看也不看,說道:“行,今晚的儀式結束後,貧僧便回寺裏去,如約給小公子誦經七七四十九日。”

他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隻想快點離開。

“大師,你沒毛病吧?”

釋能轉身的時候,突然聽到溫鳳嵐這句話,轉到一半的身子僵在那裏。

“大小姐什麽意思?”

他重新轉過身來,看著溫鳳嵐,麵帶微笑。肥肉在他臉上擠作一團,像蠕動的蟲。

“這麽重要的東西,你不檢查檢查?”

“檢查?”

他瞳孔突然放大,立馬攤開手掌,一撮半黑半白的頭發映入眼簾。

他怒目圓瞪,“這哪裏是小孩子的頭發,大小姐這是戲謔貧僧嗎?”

溫鳳嵐笑笑,對著釋能的手掌吹了一道氣,那撮頭發立刻隨風揚起,揚了他一臉。

“呸、呸、呸,”釋能大怒,撥弄著粘到自己臉上的頭發,他因為肥胖,臉上容易出油,粘了頭發不容易撥弄下來,有幾根頭發又較細碎,竟吹進他右眼裏。

他右眼一直抽搐,連帶著嘴角也開始**起來。

目光中看到前方有一水井,立馬要衝上去打水洗臉。

溫鳳嵐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子。

“疼、疼、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貧僧乃九華寺的人,即便你父親溫庭仁見了也要禮讓三分,你好大膽子,竟敢……哎喲……疼,大小姐好身手,不知貧僧哪裏得罪了你,還請海涵,貧僧這手還要敲木魚呢。”

“不知哪裏得罪我?你訛我家的錢,你說有沒有得罪我?”

說罷,溫鳳嵐手上再次用力。

釋能痛得滿頭大汗,呲牙咧嘴,“大小姐,你這話說的,貧僧哪裏訛了?這錢是用來給小公子誦經祈福的。”

“哼,誦經祈福?你說我便信?你連我給你什麽頭發都不檢查,還說自己不是存心敷衍?”

釋能手腕被叩得生疼,眼見求饒不行,把心一橫,何不硬氣起來,他好歹也是得道高僧,振臂一喊,將溫府所有人喊來,讓他們看看溫大小姐是怎麽對待僧人的。

“來……嗚嗚嗚……”

他剛張大嘴巴,溫鳳嵐便操起一把黃泥塞了進去,堵住他的口鼻。

他頓時呼吸不上,臉色一下脹紅,“咳咳咳,你是瘋子,瘋子,黃泥塞鼻會死人的。”

他好不容易甩掉嘴巴和鼻孔裏的汙物,雙目含憤地看著溫鳳嵐。

溫鳳嵐鬆開他的手腕,沉聲道:“沒錯,我就是瘋子,你不還錢,我會更瘋。”

說著,她將臉貼到與他隻有數寸的距離,身上散發著逼人的寒氣。

一個白色燈籠被風吹倒,刮到兩人腳下。

“神經病。”

釋能大喝一聲,轉身拔腿便跑。

剛跨出兩步,突然感到腰間一痛,整個人癱倒在地上不能動彈。

溫鳳嵐將他翻過來,從他袖袋裏拿出那張五千兩的銀票,對著柔和的月光晃了晃。她沒見過這麽大額的古代銀票,有點好奇。

這動作在釋能看來,就像是挑釁一樣。

“你對我幹什麽了?為什麽我全身動不了?”

“大驚小怪,不過是你給打了點肌肉鬆弛劑罷了。”

說著她從釋能腰間拔出注射器,醫療垃圾可不能亂丟,紮到阿貓阿狗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