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捉狐驚熊

聽臘梅說完我就懵了,火狐狸雖然名字叫火狐狸,可畢竟是個動物,怎麽可能自己就著火了?

繞過臘梅我又往前走了幾步,瞧著地上的火狐狸仔細查看,頓時也是一驚。就看見那隻火狐狸躺在雪地裏,火紅色的皮毛上竟然真的縈繞著一層淡淡的火光。火焰不算很大,和同色的毛發交織在一起若隱若現,隨著寒風左右搖擺。那隻火狐狸身處火焰之中似乎並沒有什麽感覺,瞪著一雙幽幽的小眼睛看著我們。

我心裏有些詫異,但並不害怕,畢竟這玩意體積很小,即便真的著火了對人也造不成什麽威脅。走的近一些,我看得更加清楚,那淡淡的火焰對火狐狸自身竟然沒有任何傷害,它的皮毛也仍然在隨風飄**,絲毫不受影響。隻是身上原本係住腿腳的細繩卻接連被燒斷,不等我做出反應,火狐狸掙脫束縛忽的從地上跳了起來,四腳並用著往遠處奔逃而去!

能自己冒火的動物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遇見,此刻看到那火狐狸跑了也沒想太多,隻知道到手的稀有狐狸皮不能就這麽丟了,抱著獵槍連手套都沒顧上戴,緊跟在後麵就追了上去。臘梅看見我追著火狐狸跑了,生怕會出點什麽事情,跑回篝火旁拿起自己的短槍和木弓,也尋著我的腳印跟了上來。

那火狐狸正常情況下本應該跑的飛快,眨眼間就能消失在人的視線。可是它前腿的細線被那種無名之火燒斷了,但兩隻後腿還連在一起,雖然可以行動卻也邁不開步子,導致逃跑的速度大幅下降,憋足一口氣快跑了幾步,我竟然慢慢追了上去,跟它之間的距離約拉越近。

火狐狸也察覺到了我在身後越追越近,驚慌之餘亂了方向,穿梭在雪地裏見路就跑見洞就鑽。十幾秒的功夫往南跑出去五六十米,一轉身鑽進角落的雪洞裏沒了蹤影。

我眼睜睜看著它跑進雪洞,也隻好在洞口邊停住了腳步。其實以那雪洞的高度我完全可以追進去,再有十米的距離就能將其追上。可這就是昨天我們發現的白熊洞穴,裏麵如果沒東西還好說,萬一真蹲著隻正在冬眠的白熊。非但抓不到火狐狸,估計我自己也得被留在裏麵。

我剛剛停下,臘梅和大黃也追了上來,看著雪洞開口問道:“咋的,那火狐狸跑進熊窩子裏去了!?”

我點點頭,喘了幾口粗氣:“這家夥隻顧逃命慌不擇路,專找隱蔽的地方往裏鑽。不過沒事,熊洞不是兔子窩,隻有這麽一個出口。一會我找東西把雪洞給堵上,先看看裏麵是不是真的有熊。如果沒熊就摸進去抓它,給這畜生來個甕中捉鱉!”

臘梅有些茫然:“鱉?咱不是要抓狐狸麽,跟鱉有啥關係?”

苦笑一聲,我正想跟她解釋解釋這句成語的意思,旁邊的大黃突然對著雪洞狂吠起來,同時匍匐在洞口中間似乎在等待著什麽東西。緊接著就看到一團火紅色影子從雪洞深處的黑暗中顯現出來,那正是剛剛的火狐狸,它已經徹底掙脫了細線的束縛,跑起來如同一支帶火的離弦長箭,直衝洞口想要突破我們的圍堵。

這個雪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隻有我一個人的確未必能攔住它,可是加上臘梅和大黃就不一樣了,兩人一狗將洞口死死堵住。眼睜睜看著火狐狸飛奔過來,它借著奔跑的衝力踩著洞壁一躍而起跳了兩米多高,竟然從臘梅的頭頂飛躍了出去。臘梅雖然反應快,無奈身高不夠,伸出的雙手撲了個空。

火狐狸跑起來十分靈活,可是一旦跳上半空就露出了破綻,雙腳離地導致它無法再控製方向,隻能自由落體墜向地麵。我算準了它下墜的軌跡,後退幾步抬手一抓,準確無誤的掐住了它的脖子,不等落地就直接給拎了起來。為了防止它再次撒尿,我掐著脖子將它的正麵對準前方,如此一來就算撒尿也滋不到我身上。

可能是知道撒尿沒用,也可能是肚子裏已經沒了玩意,火狐狸蹬了蹬腿不再掙紮,隻是小胸脯劇烈起伏的喘著粗氣。

我站直了腰板,看著手裏的火狐狸冷笑一聲:“你這畜生,還真有點本事,但是肯定沒聽過一句話叫‘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手’。算你倒黴,狡猾的狐狸遇上了我們這兩個好獵……”

最後一個‘手’字還沒等說出來,大黃又再次吠叫起來,這次叫的比剛才凶了幾分,同時盯著雪洞緩步後退。臘梅見狀頓時變了臉色,張了張嘴吧正欲講話,就看到有個碩大的雪球從黑暗中顯現出來,隨即一聲熊吼響徹山林……

那就是我們所要尋找的白熊,沒想到它竟然直接從雪洞裏衝了出來,雖然身子笨重但速度極快,眨眼間已經行至洞口,至此我才真真正正的看清楚來自大白山的白熊。

白熊外表看起來很像北極熊,但是毛發要比北極熊長了許多,除了鼻子和眼睛之外,甚至連爪子都是乳白色的。它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凶神惡煞,相反給人的第一印象還多少有些可愛,就像是一個兩米高度的毛絨玩具,走起路來身體一歪一扭十分滑稽。

不過這種可愛的感覺隻是瞬間,跑到洞口,白熊張開嘴巴發出了第二聲怒吼,口中長長的獠牙和拉著粘絲的唾液讓人不寒而栗。我心中沒有太多想法,腦海中所有思緒瞬間都匯總成了一個字:跑!

麵對熊類生物,最忌諱兩種做法。

第一是轉身逃跑,尤其是直線往前跑。熊類生物看似身體笨重,實則速度極快,成年熊類奔跑起來甚至能追上汽車,所以無論什麽情況,人都跑不過熊。

第二是倒地裝死,民間有很多傳聞說熊不會吃死的東西,所以遇見熊直接躺在地上裝死人就能躲過一劫。可真實情況卻並非如此,熊不是傻子,它分得清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如果真的躺下裝死,下場隻有一種,那就是‘弄假成真’……

正確的做法要視環境而定,因為熊類有著龐大的身軀,所以不擅長攀爬。周圍如果有陡峭的山坡,可以往坡上逃跑。沒有山坡就選擇一些地勢較高難以到達的位置,兩種方式都能比較輕鬆的把熊甩掉,最大化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

此刻看到近在咫尺的白熊,我顧不上許多,招呼了一聲大黃讓它趕緊快跑,隨即拉著臘梅轉頭向著最近的一顆柏樹跑了過去。

那顆柏樹有兩人抱起來那麽粗,很是結實,行至近前臘梅靈巧的攀爬上去,找了一顆比較粗壯的枝幹,將雙腿盤在上麵倒掛下來,伸手把我也拉了上去。

騎在距離地麵七八米高度的樹幹上,我微微鬆了口氣,低頭往下看去,卻發現那隻白熊並沒有追趕上來,而是蹲坐在雪洞旁邊,不停的用鼻子沾染地上積雪,之後再用爪子將積雪擦掉,來來回回往複循環。

臘梅的眼睛比較尖,細看一番頓時找出了緣由:“白熊臉上那些白毛有些發黃,好像是火狐狸的尿液。肯定是剛才那隻火狐狸跑進熊洞撞上了白熊,滋了一泡尿又逃了出來。白熊鼻子最好使,臉上沾了狐狸尿,不被那種腥臭熏的發狂才怪!”

我恍然大悟:“難怪那畜生剛才被我抓住了也沒撒尿,原來全都滋到白熊臉上了!哎,火狐狸呢,跑哪去了!?”說著話我才突然發現,剛才遇見白熊心裏緊張,隻顧著逃命卻忽略了被抓在手裏的火狐狸,這時候它早就沒了蹤影,不知道跑去了什麽地方……

一隻火狐狸,抓了三次跑了三次,我們這兩個‘好獵人’最終沒鬥過‘狡猾的狐狸’。我滿心不甘,卻也隻能放棄,轉頭看向下麵的白熊:“臘梅,這白熊怎麽辦,咱們兩把槍,能給直接打死嗎?”

臘梅非常肯定的搖搖頭:“不行,咱這槍打的都是散珠子,距離近了還好說,稍遠一點就沒啥用了。而且這白熊皮厚肉厚,能打死還好說,打不死再發了狂,咱躲在樹上都不一定安全。現在至少知道洞裏有熊,咱還是等它擦完臉回了洞,再重新下套子吧。早晨起來我在那邊看見有山鴨子的腳印,那東西個頭大味道足,白熊一定能上當!”

我點點頭,讓臘梅坐穩了別掉下去,接著倆人就這麽並排騎在樹上看著樹下的白熊,等待它重新回到雪洞裏麵。

狐狸尿的味道的確讓白熊吃了不少苦頭,它趴在雪地上足足蹭了十幾分鍾,臉上的毛發都蹭掉了一些這才終於緩和過來。抬眼看看四周,接著用兩隻後腳作支撐,像人一樣將身體直立了起來,把鼻子抬到最高,似乎在搜尋著什麽東西。

就在我以為白熊找不到火狐狸蹤跡就該重回雪洞的時候,它卻重新趴在地上抬起了腦袋,目光直指我和臘梅所在的大柏樹!

臘梅看看樹下白熊又看看我胸前皮甲那圈汙漬,臉色頓時變的難看起來:“不好,這是上風口,你身上的味道還沒散盡。那火狐狸滋尿的帳,白熊恐怕要算在咱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