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狼紋
在不知不覺中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半個月一晃而過,幾個人生活在一起無憂無慮倒也愜意。小淘氣每天跟我形影不離,就連晚上睡覺都悄悄的鑽進我的被窩。李九福說這些日子已經想好了,不打算再去山上舍命冒險。通過這十多天山村生活,他覺得安安穩穩才是最好,沒必要為了錢去拿命來當賭注。
他琢磨著先回南京老家看看親人,然後拾起老本行繼續捕蛇賺錢,攢點小錢就馬上收手。還了雇主那十萬塊定金,然後用剩下的錢做點小本生意,娶妻生子奔小康了。
原本李九福想好後續計劃以後馬上準備動身,結果偶然從蘇村長口中聽聞了我和臘梅準備要結婚的事情,於是就留了下來,說什麽也要參加完婚禮,抓一把喜糖再離開。
我和臘梅的事情年前蘇村長和老叔就一直在計劃,隻是後來讓搗亂的狼群和後續事情給耽誤了,這才一直拖到了現在。村裏就剩下我們兩個年輕人,再加上爺爺跟蘇村長的關係,這門親事可以說算得上是親上加親。所以蘇村長和老叔都恨不得我們能馬上把事情給辦了。
別看平時臘梅風風火火的像個女漢子,可是提起結婚立時就變的羞羞答答起來,低著頭擺弄著的頭發不說話。她喜歡我,我也喜歡她,倆人之間也屬於自由戀愛,不許什麽媒人去說和。
等餘年下葬過了十四天,蘇村長親自找到家裏,迫不及待的跟老叔商量倆人結婚的具體事宜。為了這個,他還特意從外村請來了一個陰陽先生,又掐又算最終將日子定在了下個月的初八,說初八是這一整年裏最好的良辰吉日。
在村裏結婚不需要太繁雜的步驟,到了正日子擺幾桌宴席,晚上入洞房,第二天去城裏領結婚證這就算圓滿了。當然該準備的東西還是要準備,況且我還答應了臘梅要給她買衣服買戒指,買首飾買手機。
把所有事情都確定下來以後,晚上老叔在家裏擺了一桌,蘇村長也把臘梅在城裏打工的父母都給叫了回來,就隻是兩家人外帶李九福坐在一起吃了頓飯。
飯桌上氣氛十分融洽,所有事情達成共識剩下的就是喝酒。這應該是雙方父母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老叔咧開的嘴巴始終就沒有合上,一起生活了半輩子我還是頭一次看他笑了這麽久。
李九福也沒少喝了,醉醺醺的摟著我的肩膀,舌頭都開始打結:“老張,你小子是走福運了,我……我以後如果也能娶……娶到一個臘梅這樣的媳婦……就……就知足了……”
一直到深夜,臘梅攙扶著蘇村長和父母搖搖晃晃的回了家。我安頓好了老叔和李九福,酒勁上頭也跟著迷糊起來,衣服都沒脫就趴在火炕上昏睡了過去。
這一晚上我夢到了很多東西,出乎意料的是,夢境中的內容不是喝酒,不是結婚,不是工作,不是賺錢,而是夢見自己又回到了大白山頂那片綠草豐盈的平地,在山頂的某個洞穴裏,父親正站在洞口笑眯眯的看著我……
我掙紮著走過去,正想問問父親為什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走到近前還沒等開口就感到胳膊被人猛的拉扯了一下。這一下瞬間將我從夢境給拽了出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外麵天色已經大亮,李九福正瞪著一雙眼睛盯著我看:“老張,昨晚上喝太多,我是不是摔在什麽地方上了,沒給你丟人吧!?”
我皺皺眉頭,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這樣問,從火炕上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沒丟人,你的酒品還算可以,怎麽突然這麽問,難道你以前有耍酒瘋的習慣?”
“耍酒瘋的習慣倒是沒有,剛才醒過來揉眼睛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胳膊上有條酒瓶子割出來的印子,所以就琢磨著是不是昨晚喝的太多失態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說著話,他伸出胳膊挽起袖子,就看到在手腕的地方有一條很明顯的暗紅色線條自下往上延伸,就好像受到外力傷害,皮層低下凝結了淤血一樣。
見到那條傷口,我忍不住開口笑道:“你也是真逗,連自己什麽時候受的傷都不記得。上次被神豺咬個窟窿剛剛愈合,現在怎麽又多添了一道……”
說完這句話,我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仿佛心弦被什麽東西瞬間拉緊了一樣。下意識抬起胳膊擼開袖子,就看到在自己的手腕上,也有著那樣一條暗紅色傷口。無論距離位置還是大小長度,都跟李九福胳膊上的傷口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看到我胳膊上一模一樣的傷口,李九福也跟著懵了:“你這個……怎麽回事,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不會是菜裏有毒吧!?”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滾蛋,自己家的菜,自己家的酒,哪來的毒!這東西看上去不是像是外傷,走,去找老叔問問。”
從火炕上爬起來,倆人直奔正房而去,老叔也剛剛起來,正坐在炕頭喝茶水。見到我們風風火火的樣子頓時嚴厲起來,出聲教育道:“都是要結婚的人了,怎麽還跟個孩子一樣,說話慢慢說,走路慢慢走,總是那麽火急火燎的幹啥!”
我點點頭,接著把胳膊湊了過去:“老叔,你看看這個,知道是啥東西嗎。昨天喝完酒以後,今天早晨起來就有了。不隻是我,李九福胳膊上也有。”
老叔抬眼看了看,目光頓時變得更加嚴肅,抓著胳膊看了看我的又看了看李九福的:“跟昨天喝酒沒關係,看這傷口的模樣,應該已經存在了有些日子了。木森,從山頂下來的時候你說手腕被神豺給咬傷了,咬傷的是這隻胳膊麽?”
我點點頭,還指了指手腕上留下的圓形疤痕:“是這隻胳膊,你看,這裏還有疤痕呢……”
一指之下,我才猛然發現,那條血印好像就是從圓形疤痕開始延伸出來的。自我的手腕開始,順著血脈向上蔓延,長度不到十厘米,粗細程序如同一根麵條,顏色暗紅十分明顯!
那條紅線不痛不癢甚至沒有一點感覺,就隻是看上去有些異常而已。老叔的臉色愈發難看,仿佛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卻又不怎麽確定。看了幾秒鍾,穿鞋下地拉著我們去了蘇村長家。
蘇村長歲數大了,昨天喝了不少酒今天還沒起來,臘梅的父母還要上班,一大早就搭車離開了。我們去的時候,臘梅正在打掃院子,看見老叔的表情略微有些害怕,湊到我身邊悄聲問道:“咋回事,老叔的臉色咋這麽難看,該不會是咱們的婚事出問題了吧?”
我沒有回答,率先挽起她的袖子看了看兩隻胳膊,發現白白淨淨沒有任何問題之後這才鬆了口氣:“沒事,放心吧,就是我和李九福胳膊上長了道口子,所以過來問問蘇村長,看看知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自己長了道口子!?”
臘梅一臉狐疑,還沒等細問就聽到老叔在屋裏招呼,讓我們趕緊進去。
屋子裏,老叔應該已經說了我們的情況,蘇村長跟他一樣也是滿麵嚴峻,仿佛發生了什麽嚴重的事情一樣。讓我和李九福接連亮開手臂看了看,頓時也猶豫起來。
老叔試探著詢問:“蘇村長,咋樣,是不是?”
蘇村長眉間擰起了個大疙瘩,微微搖頭:“不太確定,不過從你剛才說的來看,這東西,八九不離十,是狼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