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蜂巢結構
站在原地抬頭看著上方,除了一片白茫茫的積雪之外什麽都沒有,地上散落著剛剛掉下來的大小冰塊。先前還貼附在冰壁往上攀爬的李九福隻在我們一進一退這幾秒鍾的時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我心裏也覺著納悶,我們在底下,李九福在上麵。就算他出現什麽問題失去了平衡,也應該隨著冰塊一起掉下來才對,怎麽可能轉瞬間就徹底消失了?
臘梅有些害怕,小臉一會紅一會白,滿眼的擔心和恐慌。老叔也一瘸一拐的湊到近前,抬頭往上看了看,沒等說話,卻看到一顆人頭從上方的岩壁中探了出來!
那正是李九福的腦袋,上麵帶著不少積雪和塵土,晃了幾下出聲喊道:“老張兄弟,這他媽岩壁上邊有個窟窿,我這一搞頭劈下來差點沒把自己給摔死。剛才我看了一下,這好像是個岩洞,裏麵黑漆漆的不知道多深,要不你們也想法子上來,咱試試看能不能從這岩洞裏邊穿出去?”
看見李九福沒事,我微微鬆了口氣,隨即把目光看向了老叔,詢問他的意見。
老叔看看四周,知道如果繼續挖著積雪前進速度實在太過緩慢,而直挺挺的順著岩壁往上攀爬危險程度又太大,更重要的是,以他現在的情況根本無法進行攀爬,就算咬牙堅持也撐不了多久。權衡整體情況來分析,他抬頭問道:“小子,岩洞裏邊大不大,土腥味重不重?”
李九福將腦袋縮回去,似乎是去查看了,不一會又探了出來:“不算大也不算小,沒有土腥味,倒是有一股騷味……”
聽到這話,老叔立時就放了心。因為山體之中的岩洞,如果內部是完全封死的,沒有氣流貫穿,時間長了肯定彌漫著十分濃鬱的土腥味道,而且越往深處走,這種土腥味越大,氧氣含量也在逐步降低。這種變化是人體所察覺不到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就因為過度缺氧而沒有了撤退的力氣。
洞內沒有土腥味,就說明整個岩洞構造至少有一個出口,這樣跟入口貫通起來使得氣流可以保持通暢。另外山野間的騷味多數都是動物的糞便發出,如果動物可以在裏麵生存,更加證明了岩洞的安全性。
做好了決定,我讓李九福在洞內找個地方固定好繩索,將繩子扔下來好協助我們上去。李九福速度很快,沒幾分鍾就把繩子連同登山鎬一塊扔了下來。
我拿著登山鎬先爬了上去,沿著冰壁上升了十多米,果然看到上方出現了一個半人多高的開口。這原本是山岩上的一個洞口,雪崩的時候大量積雪從山上奔騰而下,湧入峽穀將其覆蓋,洞口也被一層薄薄的冰雪給冰封了起來。外表看不出有什麽,可是李九福用登山鎬一砸頓時鑿碎了冰層,這才一頭載進去從我們的視線中消失。
洞口雖然很小,可裏麵的空間卻不小,呈喇叭的趨勢往前延伸,似乎越是往裏空間就越大。洞內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騷氣,地上還有不少幹涸的鳥屎。李九福將繩子係在了後方一塊凸起的岩石上,正在舉著強光手電往岩洞深處來回查看。
爬進岩洞以後,我將繩索重新扔了下去,讓老叔固定在身上,緊接著三個人一塊配合。臘梅在底下攙扶著老叔,我和李九福則合力往上拉繩子,硬生生將老叔給拉進了岩洞。
十幾分鍾以後,幾個人全都順利的爬進了岩洞,老叔仔細打量了四周,發現自己先前的判斷得到了證實,也微微鬆了口氣。坐了幾分鍾恢複體力,招呼大家抓緊時間繼續往前走。雖然岩洞的自然環境是安全的,可誰也不知道這裏邊究竟生活著什麽東西,萬一是一隻白熊或者其他野獸,我們一樣不好對付。
大白山裏的野獸百分之八十都是白天出來覓食,晚上進洞休息,隻有一些少見的稀有動物才會晚上出來。所以我們得盡量趁著天黑之前走出岩洞,否則到了晚上等岩洞的‘主人’回來,情況就變得不一樣了。
四周洞壁凹凸不平,但腳下的路麵還算平整,我和李九福走在最前麵開路,臘梅則攙扶著老叔跟在後麵。往前走了不到二十米,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岔路口出現在前麵,李九福掐著指南針辨別了一會,隨後指指左邊鑽了進去。四個人繼續穿梭在岩洞之中,沒過多遠又是一個三岔口出現在麵前。
斟酌半晌選擇左邊通道,繼續前行。十幾米後,三岔路口再次出現。繼續沿著左邊通道進入,幾乎是剛剛進去就來到了另一個岔路口。這次呈現在眼前的岩洞開口又多了一個,變成了四岔路口。
為了避免迷路,李九福始終遵循著左邊的洞口,緊貼著一側岩壁前行。這樣就算一會找不到出口,也能比較輕鬆的按照原路再退回來。
起初我還計算著洞口的方向和數量以及大概距離,可是到了後麵因為數量實在太多,已經根本記不清楚。我們所在的這一側大山,內部仿佛已經被掏空了一樣,整體就如同蜂窩一般四處都是洞口,錯綜複雜看得人眼花繚亂。盡管一直緊貼著岩壁靠左前進,可我還是繞的有些失去了方向感,如果不是指南針,甚至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李九福手裏掐著指南針,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大步流星的走著,仿佛前麵就是出口了一樣。四個人抓緊時間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中途不知道穿過了多少個洞口走過了多遠距離。我正在心裏估算著如此速度大概走了多遠距離的時候,前麵的李九福突然一個減速停在了前麵。
他停下的很突然,我差點就撞了上去,鼻尖緊貼著他的後腦勺站住了腳步。穩住身形,隻見李九福將手電光圈聚焦在腳下,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地麵,半晌才說出一句話:“媽了個巴子的……咱們……又回來了!?”
在我們前方的地麵上,灰塵之上出現了一些雜亂且清晰的腳印,腳印十分新鮮,紋路也深淺分明,明顯是不久之前才留下的。其中有一對比較大的,印著波浪的紋路和商品標誌。仔細對比,跟李九福腳下那雙雪地靴一模一樣!李九福也嚐試著踩了上去,紋絲合縫半點不差!
在這種地方不會有其他隊伍,更不可能會有同款的鞋印,很明顯,這些是我們剛剛留下的。四個人摸黑在岩洞裏走了半個多小時,不知道怎麽,竟然又陰差陽錯的回到了原地!
看了看手裏的指南針,李九福滿臉的不可思議,摸著腦袋想了半天也沒能琢磨出來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連續走了半個多小時,我們還勉強挺得住,可老叔實在有些吃力。他的腳腕不允許有這麽長時間的行動,雖然老叔沒有說什麽,可是我能看到他鬢角滲出來的汗珠。
迷失了方向,我們需要時間來重新計劃一番,另外也得休息休息吃點東西來恢複體力。於是四個人原地坐下,我和李九福身上已經沒有了食物,隻剩下兩瓶礦泉水,臘梅和老叔則還剩了些幹餅鹹菜。
當下情況也沒什麽好挑剔的,臘梅給大夥均分了幹餅,四個人就這麽麵對麵的吃了起來。別看幹餅皺皺巴巴又硬又幹,可是現在吃起來味道卻比先前的牛肉罐頭還要好吃。
我們正一口鹹菜一口餅的吃著,臘梅突然打了個冷戰,迅速往我和老叔的中間縮了縮,隨即盯著李九福身後的洞口悄聲說道:“那邊……那邊好像有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