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髒枯萎

周小姣囁喏道:“沒、沒誰,我說錯了……。”

“你真的不說嗎?”

周小姣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搖頭。

董岩鬆看溫純這麽在意這件事,立馬一巴掌打在周小姣的臉上,“小姐問你什麽你就說,你不想活了!?”

周小姣尖叫一聲,捂住自己被打的那半邊臉。

董岩鬆自以為抓住了機會,連忙狗腿道:“小姐,您放心,我一定能讓這個賤人說出來!您給我一點點時間,我保證什麽都讓她說出來!”

周小姣麵色猙獰的撲到董岩鬆身上:“你這個王八蛋……我跟你拚了!”

兩個人眼看著要打起來,盛危皺了皺眉,立刻便有保鏢把這兩人拉開了。

這一對剛剛還濃情蜜意的情侶現在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對方,搜腸刮肚用最惡毒的語言辱罵對方。

溫純看周小姣咬死不說,也失去了逼問的欲望,就算周小姣說出那個名字,盛危也不會信。

甚至,他可能會懷疑她是為了陷害溫婕才自導自演這一出戲。

畢竟,在盛危眼裏,她就是會為了錢而出來賣的女人。

再者說,溫婕還懷著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

溫純心裏堵得慌,站得離盛危遠了一些。

盛危皺眉,強硬地拽住了溫純手腕,把她拉到自己懷裏,低著頭看著她:“盛太太,我幫你處理了這麽一個大麻煩,想好怎麽回報我了麽?”

溫純諷刺地說:“給你生個孩子?”

盛危沒聽出來溫純在陰陽怪氣他,勾了勾唇:“不開玩笑?”

溫純低著頭,盛危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聽見她很輕的聲音:“你喜歡孩子嗎?”

盛危低低地“嗯”了一聲。

溫純卻覺得渾身發冷,他喜歡孩子,是喜歡他和溫婕的孩子吧。

他們之間,本來也是有一個孩子的。

喪子之痛來勢洶洶,再次占據了溫純所有的情緒,她控製不住的推開了盛危。

盛危臉色難看起來,他今晚上明明為她做了這麽多,她又鬧什麽?

他臉色不虞的抬手,溫純卻立刻害怕地往後退,警惕地盯著盛危。

看著溫純害怕的樣子,盛危的胸口有些發悶,不明白她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正在兩個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俱樂部外響起了警笛聲。

警察來了。

盛危一開始就沒想著放過這個俱樂部的人,警察來的很快,他們向徐賢詢問了基本情況,並和在場的女孩們一一核實。

周小姣的情況比較嚴重,第一時間要被帶往戒毒所,連同和董岩鬆合作拐賣、販毒,兩人的後半輩子估計都要在監獄裏度過了。

他們打死也想不到,就因為溫純,他們苦心經營這麽多年的灰色帝國毀於一旦。

董岩鬆一想到自己即將到來的牢獄之災,他就忍不住破口大罵:“周小姣,你個賤女人,要不是你,我們至於這樣嗎!”

“你這個破鞋,不知道讓人家玩了多少次了,還有臉詆毀別人!”

周小姣嘶吼:“董岩鬆,你是什麽好鳥,沒有我,你早破產八百回了!你還好意思說我是破鞋,你就是個爛黃瓜!”

死到臨頭,兩個人也不顧及什麽了,**言穢語不要錢的往外蹦。

溫純冷冷地看著他們狗咬狗,內心淒苦一片。

盛危不解地看著溫純,她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明明是在給她處理爛攤子,她卻像是受了很大委屈一樣。

盛危皺眉,如果是以前,還沒有提出離婚的時候,溫純一定會撲到他懷裏跟他撒嬌,眼睛亮亮的,像是天上最閃耀的星星。

她毫無保留地愛他,崇拜他,把一整顆心都給他奉上。

可是自從提出離婚後,他再沒看過溫純那樣的眼神。

她明明可以直接跟他要錢,卻偏偏要自己想辦法。

溫純好像真的在學習習慣沒有他的日子,打算自己一個人生活。

包括現在,她對他充滿了戒備的樣子,讓他沒由得的心頭煩躁。

盛危想不通,到底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想來想去也沒想到自己做錯了什麽,那就隻能是溫純被他慣的越發嬌縱,無理取鬧了。

溫純被盛危打量的有些不自在,她借口透氣,轉身走出了俱樂部。

現在是暮春,乍暖還寒,又是晚上,夜風裹挾著細小的雨滴打在溫純瘦弱的肩頭,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她穿的太少了,身上還是跳舞時穿的舞蹈服,因為是女團熱舞,所以是超短褲超短裙,大片白嫩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溫純怕冷,她有體寒的毛病,天氣一冷就要帶上暖寶寶,不然不敢出門。

在家的時候,她總要把暖氣開得很足,而且不喜歡通風,為此,盛危還說過她不止一次。

盛危說,換氣少對人的健康不好,而且屋子裏暖烘烘的,容易犯困,不方便他的工作。

然後之後溫純就勤通風了,就算是數九寒冬也堅持每天通風十二個小時。

她穿著厚厚的睡衣,還要裹兩層小被子,窩在沙發上,還是會覺得冷。

但是盛危不怎麽在家辦公,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公司處理事務的,隻有工作做不完的時候,才會帶回家中。

就算是這樣,溫純還是為他養成了勤通風的習慣。

想到這裏,溫純自嘲一笑。

她的身體不算很健康,大毛病沒有,體寒體虛的小毛病一堆,本來就不算易孕體質,否則三年了,她的肚子不會一點動靜也沒有。

所以懷上這個孩子,對她來說是意外之喜。

可是上天還是無情地剝奪了她做母親的機會。

溫純抱住自己,她的身體冷,心更冷。

想到被剝奪的孩子,憤怒、無奈、悲傷、憎恨、自責等等負麵的情緒全部湧上心頭,占據心髒所有的位置,讓她無暇思考其它的事情。

她恨自己沒用,恨溫婕要搶她的愛人,也恨盛危的無作為。

如果盛危願意多給這段婚姻一點關注,多問問她的情況,或許他們的孩子就不會離開了。

滋潤萬物的春雨打在溫純的身上,卻無法讓她枯萎的心發芽。

忽然,一件帶著體溫的西裝外套披到了溫純的身上。

她轉頭,清俊的男人脫了外套,正穿著一件白色襯衫,身型利落修長。

盛危皺眉,聲音聽起來不算愉悅:“出來淋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