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我背嫂嫂上山。
還可以燒水?
“是,是可以燒水。”
見賀老二說知道怎麽做了沐棉就激動的不行,但也怕是高興的太早了,如今聽賀老二說還可以在旁邊燒個水什麽的,就知道妥了。
她知道的炕就是可以燒水的,隻是不是大火能燒滾開,但燒熱是可以的。
這樣不僅**不冷,時刻還能有熱水用,簡直不要太方便。
“那賀二叔算一下成本,等房子修葺好了,看看我們這房間這個炕要咋盤比較好。”
現在屋頂已經修好,現在就剩下邊的牆了,修完就可以忙盤炕的事情了。
雖說現在還是秋天,但冬天說來就來,指不定什麽時候就降溫了。
這炕早早盤好了她才能放心。
“我在家裏算過了,這炕是你的想法,咱就收個成本錢就成。”
賀老二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隻是,棉棉,你看這炕是個好東西,抗凍又省柴火,咱可不可以給別人盤?”
賀老二是個老實的手藝人,在他看來,這炕是沐棉提出來的想法,雖然具體怎麽盤是他琢磨出來的,但要是沒沐棉提這一句他恐怕一輩子也想不到這個。
那這就是沐棉的東西,他想用自然要經過沐棉才行。
沐棉原本見賀老二欲言又止,以為是手工費要不少,誰知道他竟然說這個,頓時詫異。
要知道,還她穿越到這裏之前,各行各業抄襲之流層出不窮,屢禁不止。
可賀老二不過再普通的手藝人,甚至沒什麽學問,竟有版權意識。
“賀二叔,這本就是你想出來的,我就提議了一下,你當然可以給別人盤啊。”沐棉笑道。
冬天轉眼在即,她要做的事情還有太多,不是聖母也沒那個聖母心去給久安村的村民們推這個炕。
況且就算她推也不一定有人信。
但賀老二不一樣,他是久安村人,在村子裏口碑都不錯,如果能把這炕推出去讓村民少受凍。
她又不是什麽鐵石心腸,自然是願意的。
賀老二原本還有點緊張,誰知道沐棉竟然這麽輕易就答應了,頓時驚喜笑道。
“沐棉妮子,你可真是個好人,屋頂已經修好了,這道觀其他地方都不能住了,你和小郎倆住一個屋子也不是個辦法。”
“我琢磨著,怎麽給你們從中間做個隔間隔斷一下,那邊的小屋子也能給整個廚房,這樣就不用在外麵做飯了。”
賀老二高興不已,搓著手將自己之前的打算說了,就要去幹活卻被沐棉給拉住。
“賀二叔,還沒吃早飯呢,等吃了早飯再上去。”
賀老二擺手:“沒事沒事,我早上家裏吃了過來的,你們吃我先上去。”
沐棉看了眼才大亮的天。
想了怎麽盤炕,想到了天一亮就立馬火急火燎的過來,吃了早飯的唬誰呢?
不過她也沒拆穿,總歸早飯也不是立馬就做好,她看了下屋頂是修補的差不多了,說不定早飯做好剛好修補完了。
想到這裏,沐棉也沒多說,出門洗了個臉,琢磨著還早準備在外麵的空地上來一段八段錦鍛煉一下,然後做早飯正合適。
八段錦是一套健身功法,起源於北宋可強身健體拉伸筋骨都是極好的,和五禽戲類似。
穿越前,她常久泡在圖書館,頸椎肩膀經常痛,就會練八段錦拉伸一下,效果很顯著就開始每天練。
後麵宿舍室友見狀沒事也跟著一起練,練了一段時間,離譜的就來了。
有的說瘦了,有的說不姨媽痛了,當然最離譜的是還有人說長頭發了。
對此,她沒有發言權因為她本來就瘦,也不姨媽痛,且頭發茂密。
但她確實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變好了,並非特別明顯一蹴而就的變化,就像春雨潤物細無聲。
你非要她說到底哪裏好了,那就是精神好了吧。
剛穿來的時候,弱的跟個菜雞一樣,喘氣都費勁兒自然沒辦法練,後麵又忙著苟命每天在山上跑也沒那工夫。
現在好不容易能吃飽了,雖然也要上山但也不用太著急,自然得把這個撿起來。
她現在這身體年齡還小,每天練練說不定還能長個呢。
想到這裏,沐棉頓時激動,正準備開動看到旁邊正在洗臉的司英,身形瘦弱。
可不是正適合練這個嗎?
於是,拉著他一起到了道觀外的空地。
“嫂嫂,幹什麽??”司英剛把臉洗好,水還沒倒呢,就被沐棉拉了出來,眼中閃過幾分茫然。
“帶你練功,大夫讓你多走動走動,這個可以強身健體而且運動量也不大不那麽累。”
八段錦動作並不激烈,和單純的運動不一樣,不然作為一個運動廢的她也不能堅持下來。
說完,也不管司英什麽反應,慢悠悠的在前麵練起來。
司英下意識想要拒絕,但被沐棉盯著,最後隻能跟著一起練起來。
最初的八段錦動作太複雜了,現在學的都是經過簡化的,所以並不難,司英又是個聰明的,不過一遍下來就學會了。
等學會他就發現這其中奧妙,也不要沐棉盯了,自顧的練了起來。
“你看著練,累了就休息了,過猶不及啊。”
沐棉練了兩遍,感覺腿有點抖就不練了,和司英說了一聲,就做早飯去了。
吃了早飯,沐棉把從張大川來買來剩下的五花肉,做了個簡易的壇子肉。
壇子肉是以前那時候沒有冰箱時的吃法,做好了可以吃到一年到頭肉都不會壞,隻是需要的鹽多。
索性她本來肉就不多,當時買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各種肉的吃法,等買回來才發現,除了鹽啥也沒有,吃法也就那麽一兩種。
雖說她饞肉饞的不行,但就那麽放點鹽一炒,白白的吃一片兩片還行,那麽多她真的有點吃不下。
前兩天吃了不少,加上今天吃掉的,大概還剩兩斤肉的樣子。
不多,但也是肉啊。
沐棉將肉切成紅燒肉大小的小塊,用鹽和山胡椒紫蘇醃製了一會兒,在鍋裏放入豬油,然後將醃好的肉去掉紫蘇和山胡椒放到鍋裏炸。
隻要炸好,放在容器裏,然後將油倒進去蓋住肉就可以了。
沐棉這才剛把肉放進鍋裏一塊,就聽到一個爽朗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妹子。”
沐棉拿著筷子的手一哆嗦,一雙嶙峋修長的手伸過來,拿走了筷子。
“我來吧,春花嫂子找你肯定有事。”
司英清朗帶著少年特有的嗓音響起。
沐棉抬頭一看,果然是周春花,手裏還挎著一個籃子連忙起身。
“嫂子?”
“可別炸糊了”沐棉轉頭叮囑了司英一句,走了過去。
“家裏的菽剛收,我給你送點過來。”
周春花將挎在手上的籃子遞給沐棉,拉著她的手:“菽確實不是啥精貴的好東西,平時煮著也難吃還脹氣,但是配上肉燉好吃的叻”
菽燉肉好吃村兒裏沒幾個人知道,無他,菽是牲口吃的東西,都落到吃菽的地步了,也沒那個錢吃肉。
當然,有錢吃肉的,那也不會去吃菽。
她也是一次燉肉的時候,無意發現的。
想著沐棉之前買了肉,今天收了菽回來,特意給送了點過來。
菽?
沐棉正想問菽是什麽呢,目光落到籃子上,頓住。
隨即雙眼頓時一亮。
黃豆!!
是了,她想起來了,豆子的叫法是後來才有的,之前都是叫菽。
菽不僅僅是黃豆,也可以是綠豆,反正所有豆子都被統稱為菽。
這可是個好東西啊!!
可以做豆腐,還可以生豆芽。
這樣的想法在腦海一閃,立刻想到了昨天在府城陳掌櫃的話。
要稀罕的野味。
那稀罕的菜呢?
想到這裏,沐棉心中激動不已,臉上的笑那是怎麽忍都忍不住。
伸手接過周春花的籃子:“謝謝嫂子,這可不是什麽不好的東西,這可是好東西!!”
賺錢的好東西!!
周春花原本還怕沐棉看到這一籃子菽誤會,聽到這話頓時一顆心落到了肚子裏。
“你喜歡就好,用肉燉久一點,燉的軟爛特別好吃,地裏還在忙,我就走了。”
說完,也不多停留,風風火火腳下生風的走了。
周春花一走,沐棉拎著籃子走到司英旁邊,見他在炸肉,就埋頭開始搗鼓。
穿越前,她在大山裏長大,遠離城鎮交通不方便,很多東西基本都是自給自足。
就比如豆腐,逢年過節都會磨上一些,缺菜的時候也會生上一些豆芽。
是以,這兩樣對她來說都不難。
四斤黃豆三十二斤水,一斤豆子八斤水,能出差不多五斤豆腐。
沐棉抓著豆子一會兒往籃子裏放,一會兒往盆裏放,來來回回挑挑揀揀半天,旁邊的司英看不下去了。
“嫂嫂要幹什麽?”
司英看了眼被沐棉拿過去拿過來的那一小把豆子,皺眉疑惑。
沐棉正拿著一把豆子,聽到這話僵了僵,訕訕的看著司英。
“我想裝一斤菽來著,有點拿不準。”
“我去嫂子家借個稱吧。”沐棉手裏的豆子一放,起身就要跑。
卻被司英叫住。
“一斤是嗎?”
司英翻了翻鍋裏的肉問。
沐棉點頭。
司英直接起身回到房間,從裏麵拿出平日裏裝糧食的碗,裝了一碗米出來裝好掛在一根棍子上。
有用碗裝了豆子掛在另一邊,等兩邊持平,倒出豆子遞給沐棉。
沐棉:??
愣愣的看著那碗豆子:“這……”
“一斤。”司英平靜帶著些無奈的說。
“家裏裝米的碗,就是一斤的量,這就是一斤菽。”
沐棉!!
“小郎,你可真厲害!!”沐棉接過豆子,笑著誇讚。
司英頓時動作一僵,別扭的抿唇坐到鍋邊,盯著鍋裏的肉,耳根微紅。
沐棉可沒注意,自家小叔子誇誇就別扭上了,拿著豆子泡好,看了眼鍋裏已經炸幹水分的肉。
將肉撈進準備好的大湯碗裏,把油倒進去就搞定,轉頭拎著就往山上去了。
司英:……
啥也沒說,反正家裏賀老二這邊也沒什麽需要他幫忙的地方了,起身跟在了沐棉身後。
做豆腐不僅需要大豆,但若是沒有點豆腐的也是白瞎。
都說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自然點豆腐可用鹵水,這中間的鹵水可不是鹵味的那個鹵水,而是鹽鹵。
鹽鹵是由鹽分天然蒸發冷卻後的結晶,大多出現在鹽井鹽池,或者曬鹽的地方。
顯然他們這裏是不可能有的。
除去鹽鹵常見的還有石膏可點豆腐,然而,石膏這東西也不是說找到就能找到的。
況且這兩種東西都有毒,用來點豆腐都是需要劑量控製的,她可不會。
但還有一種不常見的方法,那就是山礬葉!!
山礬葉是一種清熱解毒的植物,但它的葉子煮水後可用來豆腐點漿。
剛好她之前在山上就見過山礬葉,隻是沒看到豆子,也就沒摘。
現在豆子有了,山礬葉也有了。
那不是天意讓她做豆腐嗎?
想到這裏,沐棉越發激動起來,仿佛看到一個又一個銅板在朝自己招手。
一路腳下生風,恨不得馬上衝到山上,卻不想走的太急,腳下突然一個趔趄。
整個人兜頭朝地上撲去。
眼看著,就要摔個狗吃屎,猛地被人拉住。
衣領猛地勒住脖頸。
“咳咳,咳咳咳,救命……”
吃力轉頭,就見司英木著一張臉,抓著自己衣領。
“放,放手,放手!”沐棉使勁兒扒拉了兩下。
本來抓著自己衣領的手,一下鬆開,麵朝大地一個跪摔。
司英見狀一愣,也沒想到她竟然摔了,她以為沐棉站好了,連忙跑到她身邊:“嫂嫂你沒事吧。”
沐棉:“我,沒,事!!”
她看起來像沒事的樣子嗎?!
咬牙切齒的扒著司英的手,站起來。
就……不能等她先站好了再撒手嗎?多拽一秒要錢嗎?
沐棉心塞,揉了揉倆膝蓋,幸虧是泥地上麵還長有草。
這要是水泥地,她懷疑自己波棱蓋都要碎了。
“我以為你站穩了。”司英仿佛聽到沐棉的心聲一樣,無奈的解釋了一句。
伸手將她手裏的籃子接過去。
“嫂嫂要摘什麽,我去摘?”
沐棉翻了個白眼:“我說了你又不知道。”
“那……”
司英沉吟,隨即咬牙半蹲在沐棉麵前。
“我背嫂嫂上山。”
青竹一樣的脊背,瘦弱的身軀,半蹲在她麵前。
自己多走一段路都夠嗆,還要背她,嘖嘖……
沐棉一顆‘老母親’的心,頓時泛濫,看看,多好的孩子啊。
然後,抬腳,毫不留情的踢到司英的屁股上。
“去你的背我,顧好自己都不錯了。”
說完,轉身往山上走去,獨留司英一人在原地,神情裂開,僵硬的伸手捂住自己屁股,消瘦的臉頰驟然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