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技不如人,甘受折辱

刀白鳳和秦紅棉乃是宿敵,從前為了段正淳,也是沒少交手,不過此次她見到對方,目光卻顯得格外平靜,不怒不喜,反倒真像個超脫世外的出家人一般。

“秦紅棉,你到我玉虛觀來做什麽?”

“自然是找你報仇了!”

秦紅棉滿臉怒容道。

刀白鳳並未動怒,而是淡淡問道:“你我何仇之有?”

秦紅棉道:“當年便是因你百般阻撓,段郎才……才不得不離我而去,你我之仇不共戴天!”

起初,雖是因為段正淳不能與自己長相廝守,於是在絕望之後,秦紅棉才憤然離開,但之後她並非沒有後悔過。

甚至曾經還去找過段正淳,願意自降身份,哪怕為妾也好。

那時她已經發現自己懷有身孕,不願自己的孩子出生就沒了爹爹,可段正淳卻因刀白鳳是擺夷族女子為由,與她虛與委蛇,始終不敢正麵答複。

直到那時,她才明白段正淳根本不會迎娶自己,於是就再也不報幻想地回到幽穀隱居。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心中的怨恨非但沒有消減半分,反而越加根深蒂固,最終怨毒和仇恨變成了可怕的毒藥,秦紅棉不僅以自己的性命相逼,讓木婉清立下毒誓,還將這部分仇怨轉嫁給了刀白鳳。

對於當年之事,作為半個受害人的刀白鳳,也是十分清楚,見秦紅棉怨念由深,便不禁有些同情起眼前的女子來,如果不是慕容複陰差陽錯的出現,此刻的她,估計也和對方一般吧!

“當年之事……唉,或許我也有錯,不過如今和我段正淳早已分居兩地,沒了關係,我不再是大理鎮南王的王妃,你若想和段正淳重修於好,大可請便!”

她不願刺激秦紅棉,但仔細一回想才發現,自己隻是捍衛一個妻子的權益而已,從頭到尾根本就無過錯,或者說,哪怕連秦紅棉也沒什麽過錯,畢竟她被段正淳所騙時,也不知對方已有家室。

可以說,真正該為這些事而贖罪的應該是段正淳,無論她和秦紅棉,都隻是受害者而已。

秦紅棉聞言,不禁怔了一下。

她先是驚訝於刀白鳳和段正淳此刻的關係,然後是對其直呼全名,看起來,似乎連半點夫妻情分也沒有了。

但最讓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是,刀白鳳居然主動讓自己去找段正淳,這……

如果不是當年和刀白鳳因妒生恨,由怨結仇,她都要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你……你又要耍什麽花招?”

秦紅棉似乎有些意動,但還是強裝鎮定的問道。

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刀白鳳臉上閃過一絲輕蔑道:“想不到這麽多年了,你還是如此執迷不悟,你一直以為是我害了你,卻不知道真正害我們的人是誰……也罷,似你這般癡怨的人,又如何能明白?”

“秦紅棉,我無意與你再起爭執,何況是因為段正淳這個人,你走吧!別再來了!”

刀白鳳方才還有些同情對方,但此刻心裏有的隻是對秦紅棉那執迷不悟的可憐。

秦紅棉的脾氣中本就帶著三分倔強,七分狠辣,見刀白鳳將話說得不清不楚,總覺得對方會有什麽陰謀,當即怒道:“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刀白鳳搖了搖頭道:“不可理喻!”

說罷,就轉身準備離去。

“今日不把話說清楚,你休要走!”

秦紅棉舊恨新怒齊迸,哪能讓對方這般輕易地離開,身影閃動間,便倏地向對方抓去。

刀白鳳察覺身後一道勁風疾襲來,立時回身拍出一掌。

雖是後發而至,但掌風尤為淩厲,竟將秦紅棉震得倒退出去。

“師父!”

木婉清暗自心驚,立即上前扶住了秦紅棉。

聽到木婉清對秦紅棉的稱呼,刀白鳳不由驚訝,忍不住問道:“你叫她師父?”

盡管木婉清有黑布蒙麵,但也正是如此,刀白鳳更能看清她眉宇間與秦紅棉有著七八分相似,起初還以為是對方的女兒,卻不想一句師父,讓她有些不知所雲。

如果說眼前的黑衣少女是秦紅棉的女兒話,那自然也與段正淳有關了,畢竟以秦紅棉的性子之剛烈,自然不會委身於他人,否則今日也不會來她的玉虛觀了。

木婉清惱恨她傷了自己的師父,又是師父的大仇人,便不客氣地回懟了一句:“我不叫她師父,叫什麽?”

刀白鳳向秦紅棉看去,見她眼神閃爍,心下會意。

“可憐!可歎!秦紅棉,你若真的這般恨他,今日為何要來?又為何不敢告訴這孩子的真實身份?”

“住口!我的事不用你來管!”

秦紅棉壓下體內翻湧的氣血後,再次猱身而上,拔出腰間的修羅刀來,頗有些惱羞成怒。

刀白鳳也不慣著她,手中拂塵一卷,千萬根塵絲猶如雲彩般浮動,秦紅棉一刀劈至,卻宛如石沉大海一般,既不受力,也抽不回刀。

緊跟著,她便覺右手手腕如千根銀針刺中一般,痛癢難當,修羅刀不自覺地脫手飛出,被刀白鳳的拂塵一撣,彈到了遠處。

秦紅棉不知對方的武功何時變得這般厲害了,左手仍有一把修羅刀,不死心地向對方斬去。

刀白鳳身姿輕盈,腰如束素般輕輕一擺,就躲了過去,跟著以拂塵的把手在她肩後一點,秦紅棉頓時就無法動彈。

“以你現在的武功,根本不是我的對手,看在你也是個苦命人的份上,我不殺你,若是再有下次,斷然不會輕饒。”

刀白鳳揮掌在她肩頭一拍,解開了對方的穴道同時,也將秦紅棉擊退了出去。

木婉清扶住了師父,便要上前出手,卻被秦紅棉給攔住了。

“今日我秦紅棉技不如人,甘受折辱,但隻要我一天不死,遲早會再來找你的。”

秦紅棉自知哪怕和女兒聯手,也不會是刀白鳳的對手,盡管心中的恨意湧將上來,如火山噴發一般讓她快要失去理智,但看了眼女兒,她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在放了一句狠話後,秦紅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刀白鳳冷哼一聲,也跟著退回玉虛觀中。

離開玉虛觀,看了眼遠處繁華的大理皇城,秦紅棉腦海中不禁回想起刀白鳳說的話來,最後心下一狠,帶著木婉清往大理皇城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