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賀池,你失約了。
直到初春,原定生產時間過去,賀池還是了無音訊。
薑翩然跟賀老太太都不希望孩子一直被凍著無法解脫,無奈之下,隻能下葬。
下葬之前,薑翩然跟賀老太太商量給孩子取了名字。
男寶叫賀一澈,賀一澄。
寓意為一帆風順,澄澈明達。
簡單的下葬儀式之後,薑翩然獨自站在碑前,默默的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司機上前提醒她該回月子中心之後她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其實薑翩然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由於孩子還在觀察情況,她便也在月子中心住著。
回到月子中心後,薑翩然先去看了看孩子。
然後回到房間,她給賀池發了個消息。
「賀池,你失約了。」
…………
派人去意大利查過了,查無此人。
想一想也知道,意大利是另一片地界,想要撈一個人無疑於大海撈針。
薑翩然知道秦煙是索西集團的,但想要調查索西集團內部情況,更是難於登天。
其實不用其他人跟薑翩然強調,薑翩然就已經心裏知道賀池回來的幾率越來越小。
但是她還是盼望著,哪怕有一點點消息呢?
可是同時她又在想,還是別有消息好了,她擔心消息是壞消息。
薑翩然心裏焦慮,但麵對賀老太太時,還要裝出一副她很好的樣子,生完孩子她的狀態就一直不好,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出院後,請了三個保姆回禦河公館。
同時賀老太太也來到禦河公館住。
照顧孩子薑翩然並不費什麽心,甚至她很輕鬆,三個月嫂都很有經驗。
再一次調查賀池的下落無果,薑翩然終於是坐不住了,她約了賀謙見麵。
薑翩然隱約感覺到賀謙應該是知道些什麽。
這天,賀謙親自來到禦河公館跟薑翩然見麵。
“我也不知道賀池在哪。”
薑翩然問:“那你為什麽之前說賀池回不來了?”
賀謙輕輕一笑,坐在沙發上扯了扯領結,“你認為秦煙會放他回來嗎?你當初就不應該讓他走。”
“……”
這話薑翩然無言以對。
當時那種情況,薑翩然不知道要怎麽不讓賀池走。
但如果那時的她自私一些,再自私一些,哪怕是賀池已經走進了機場,再把他拽回來,或許都不會是現在的結果。
是她一手造成的嗎?
薑翩然輕蹙眉心,表情很難過。
賀謙看到薑翩然這副表情,心軟了,放鬆了語氣說:“我會幫你去查一下,如果查到了什麽,我會告訴你。”
薑翩然抬睫,“謝了。”
賀謙從沙發上站起來,“但你也別抱多大的希望,我是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知道。”
誰知道壓死駱駝的會是那一根稻草呢?
現在的薑翩然不過強撐罷了。
賀謙回去後,聯係了秦煙。
秦煙接通了他的電話,笑著說:“怎麽?我們交易不是完成了,你還聯係我幹什麽?”
賀謙站在窗邊抽煙,書房沒開燈,煙頭星火灼灼。
“我想知道賀池怎麽樣了?”
“很好,不需要你關心。”
一開始賀謙跟秦煙做的交易是,她把賀池帶走,集團便是賀謙的。
現在賀池走了,薑翩然生的孩子長大還有漫長的十幾年,賀趙懷恢複健全的身體可能性很小,也就是說賀家已經無人能跟賀謙相爭。
如果賀謙心在硬一些,製造一場意外,把賀一澈弄死,那他將再無任何威脅。
可是賀謙卻不想這樣做。
他今日見到薑翩然難過的樣子,心裏很不好受。
賀謙吸了口煙,將煙蒂摁在煙灰缸裏,破天荒的問出一個幼稚的問題。
“賀池會回來嗎?”
“嗬。”秦煙笑了,“你說呢?”
秦煙這邊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好了,不出意外的話,賀池這輩子都不可能在去Z國,甚至他都不可能記得還有薑翩然這個人。
這個問題不用問就知道結果。
“賀謙,別告訴我,你後悔了。”
“你的頭腦應該保持清醒,即便這個時候後悔也晚了,賀謙,一條路走到黑吧,你想下船的結果也隻有被淹死。”
是的,若這個時候賀謙後悔也無濟於事。
天高路遠,在意大利就是索西集團的天下。
賀謙:“你想多了,我隻是問問罷了。”
“掛了,以後別再聯係我,這個號碼我會注銷,以後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
賀謙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薑翩然早產是你做的?”
秦煙又笑了,“賀謙,你話真多。”
“啪——”
電話掛斷。
答案心照不宣。
賀謙靠在牆邊,走到櫥櫃前拿出一根雪茄,慢慢點燃後,他靠在椅子上,任由自己浸在黑暗中。
-
一周後。
薑翩然得到了新的消息。
這個消息是賀謙查到的。
賀池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在公海的一艘貨輪上,而這艘貨輪於兩個月前在沉海,船上的三十餘人無一幸免。
包括,船上的賀池。
也就是說,賀池葬身大海了。
賀池最後消失的時間,跟他與薑翩然斷聯的時間是吻合的。
薑翩然得知這個消息時,雙手握著手機,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還好身旁月嫂及時攙扶住她。
“太太,太太您沒事吧?”
薑翩然用力控製著自己發抖的手,幾乎啞聲的說:“你確定消息沒錯?賀池即便要回國怎麽可能走海路!”
電話裏賀謙都不用見到薑翩然,就已經知道她是什麽狀態。
有些於心不忍,但是還是說道:“根據調查他不是要回來,是關聯其他生意上的事情,那艘船是索西集團的,天災人禍,誰也沒想到會這樣,翩然,你還是……”
“嘟嘟嘟——”
電話掛了。
嚴格來說不是掛了,是電話摔在了地上,黑屏導致電話掛斷。
薑翩然暈了過去。
喪女之痛跟喪夫之痛,在短短一個月之內全部讓薑翩然體驗了一遍。
更何況她才剛剛生孩子沒多久,身體還沒徹底複原,哪裏能經受住這樣的打擊。
這個消息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天之後,薑翩然醒過來開始不吃不喝也不說話。
賀老太太急得要死,顧真顧奕還有薑家所有人都來到床邊勸薑翩然振作起來。
可這個坎她是真的跨不過去了。
不吃不喝,便隻能給她輸液,她躺在**像是一塊碎了的鏡子,拚湊不出完整。
想活下去的欲望很低,短短數日快速的瘦下去。
顧真端著東西喂薑翩然,但是她不張嘴。
顧真急哭了,放下碗便罵。
“你死吧,你就死吧,你兒子不管了是吧?你的目標呢?你之前不還說等孩子生了,你還要把薑氏集團從薑景喬手裏搶過來嗎?那些擱置的項目呢?為了個男人你什麽都不要了,連命都不要了,你真沒出息!”
“賀池真的死了嗎?屍體都沒看見,誰知道他是不是真死了,萬一他都沒上那艘船呢!”
“咱們病了就去看醫生,你不還有我們大家陪著你嗎!你真的忍心讓一澈變成沒有爸爸媽媽的孤兒?”
這種沒了半條命的感覺顧真也曾感受過,所以懸崖邊上顧真死命的抓住薑翩然的手不放。
或許是顧真的話起了作用,也或許是薑翩然自己想通了。
“水…”
顧真聽到她的話,破涕為笑趕緊把水杯端過去喂她喝。
薑翩然喝完水後,也願意吃飯了。
傭人做了很多清淡的送上去,賀老太太知道這件事也開心的不行。
這些天她都擔心的沒睡好覺。
月嫂將孩子抱過來給薑翩然看,一澈對薑翩然眨了眨眼睛,然後笑了笑。
薑翩然千瘡百孔的心被這個笑容溫暖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