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遇菇玉山同伴
“娘娘千萬別亂想，凝雪宮上下還指著娘娘過活呢。”小禾看她思忖的模樣，總覺有不好事情。
“放心，不會輕易死的。”鳶栩朝她淡淡一笑，收回匕首。
要死也得拖上容清。
命簿上說，皇後聯手茹妃想置她於死地，如果她們準備弄死自己時，容清也在場，說不準還真可以搏上一把。
孤注一擲，壓力山大。
翻來覆去一晚上，鳶栩又睡得極不踏實，從菇玉山被白黎淵攪和開始，她就沒睡過一個好覺，每天晚上都會夢到菇玉山的夥伴。
最令她害怕的是，不管那些夢的開頭有多美好，一定都是以慘烈屠山結尾。
還不等鳶栩想個什麽萬全一點的辦法，次日一大早，就聽說容清出宮的消息。
“出宮！他要去哪？”鳶栩抓住小禾手臂問道。
小禾搖搖頭，“聽說往西南方向去了。”她很是不解，“要說那西南也沒個好地方，真不明白陛下往那去做什麽。”
“那可有說幾時回來？”
“沒有，不過陛下帶去的人馬不多，想必用不了幾日就回來了吧。”
還好，幾天而已。
小禾見她滿臉愁容，安慰道：“娘娘寬心，總歸陛下不是去選妃，回來不會忘了娘娘的。”
看著自家主子欲言又止，小禾抿了抿嘴，這說兩句還讓娘娘害羞了。
不過她家娘娘年紀也不大，對這種情愛之事羞於啟齒也正常。
夏日的蟬早早就開始叫，鳶栩坐在八仙桌前，胃口缺缺吃著早點，一個粉裙小宮女突然走了進來。
“娘娘，外頭茹妃娘娘求見。”
鳶栩喝掉最後一口粥，放下碗。
“不見。”
就這麽容不得她了嗎，容清前腳剛走，這人後腳就巴巴趕過來了，還真是勤快。
小宮女應聲跑去回複，不一會又跑回來。
“茹妃娘娘說她來給娘娘賠罪的，娘娘若是不見，她就在外頭長跪不起。”
“隨她。”
才不慣著她這一套，要跪就跪去。
小宮女猶豫不決，為難道：“可這日頭馬上要上來了，茹妃娘娘懷著身孕，這麽跪怕是不好，要傳些流言蜚語也就罷了，萬一陛下和皇後怪罪……”
“又不是本宮讓她跪，還能甩本宮頭上？”鳶栩懶懶往軟榻上倒，立馬有人上前搖起蒲扇。
小宮女見她不想理會的模樣，又轉身出去。
宮門口聽見回複的茹妃拳頭不由捏緊，離七月十五隻剩一周時間，再不找機會對她動手就真的來不及了。
前幾日她被皇帝帶到清滌台，一直不得見。如今皇帝離宮，太後臥病，正是絕佳好的時機。
茹妃在凝雪殿門踱步兩圈，略一思忖，轉身前往洗梧宮。
皇帝不在，隻要借著皇後權利逼迫栩妃出宮，後麵的汙蔑就好辦多了。
小宮女傻眼的看著茹妃矯健的背影，暗暗咋舌，這茹妃身體真不錯，懷著孕還敢邁這麽瀟灑的步子。
鳶栩一直悠閑的歪到了下午，忽聽得外頭有公公傳皇後懿旨，要六宮前去聽宮紀肅宮規，頓時煩躁。
公公說得煞有介事，不去就是藐視中宮，輕視皇權，還說什麽有逆反之嫌。
嗬！就是故意想給她叩這樣一帽子吧。
鳶栩拿過宮女手中蒲扇，使力扇了扇，是非之地她是一點也不想去。
“後宮如今由皇後娘娘做主，娘娘還是早些去吧。”小禾瞧著她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開口勸道。
“真是麻煩。”
燥熱的空氣壓得人心口悶悶的，鳶栩撐著傘坐在輦轎上，總覺得這條通往洗梧宮的青石板路不太對勁。
許是內力上來，五感也比以往敏銳了不少，她似乎察覺到一絲令人不安的氣息。
在這悶悶的寧靜中，像是自帶鋒刃一般。
倏地，她餘光一處宮苑內的梧桐樹葉子微微晃動了一下，還不待鳶栩看清，抬輦轎的太監突然崴了腳，“咚”一下轎子往右後方翻去。
霎那，梧桐樹和另一方道路緊挨著的院牆內像得到指示似的，同時飛躥出幾個人影。來人手握利刃，身著玄衣，黑布遮麵，僅留一雙眸子發著肅殺的寒光。
鳶栩大驚，起身一個飛旋，躲開他們的攻擊。
黑衣人瞄準目標，紛紛朝她而來，鳶栩一把拽過身側人的手臂，用力反手折過，將他的身子拋出一個弧度，往跟來的黑衣人身上摔。
另一手抽出破冰刃，一陣狂炫，但凡靠近她一尺距離的黑衣人，皆被斬了筋骨。
刺殺者一個接一個倒下，黑衣人見勢不對，慌忙撤身準備逃跑。
看見他們慌亂的背影，鳶栩收回手沒打算去追，狐潛鼠伏的小羅羅，不足為患。
不過那些黑衣人倒是很快被發現動靜的宮闈禁軍抓了個正著。
地上被挑斷經脈的刺客哀嚎不斷，慘叫連連。
抬輦轎的宮人盡數被剛才的打鬥嚇走，唯有小禾腿軟得沒跑動。鳶栩擦著身上沾染的血，腦子突然一閃。
對著旁邊哆哆嗦嗦的小禾道：“去告訴皇後，說本宮遇刺受了傷，去不了了。”說著，撿起傘往回走。
小禾白著臉，瑟瑟靠著宮牆，看著地上打滾的刺客和鳶栩悠悠離去的背影，心中驚駭。
這真的是她家主子嗎！不可能啊，她家主子哪有這番本事，就算是大內武功第一的太監，也隻有這模樣吧！
她什麽時候習的功法？還是她一直隱藏了什麽身份不成……
太可怕了，這幾年她究竟伺候的是一個什麽人！
鳶栩摸了摸小腹逐漸沉熄下去的暖流，方才那番打鬥，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但為什麽……對容清下手就那麽困難。
“小崽子你跑哪去！”
鳶栩正走著，迎麵橫穿過一道小男孩的身影，後麵緊接著三五個太監拿著棍子奮力追趕。
奇怪，宮裏怎麽會有小男孩。
還，有點熟悉……
在鳶栩愣過一瞬，確定那小男孩不是原主記憶中的人後，忽然腦子轉過神。
那個男孩是是菇玉山走丟的……石斛！！
仙妖開戰前就沒見這小子的影子，沒想他竟然在人界！
來不及多想，鳶栩運起內氣趕緊追上去。
就在她一把要抓上那小男孩時，倏地身邊空氣開始變得扭曲，一縷白煙逐漸匯聚，身後太監動作突然靜止，石斛也定在原地，連樹上的蟬都不鳴了。
不好！多半是白黎淵又來了！
鳶栩一掌擊向石斛，將他遠遠推開。
白煙果然化成了白黎淵的模樣，他依舊端著一副清冷貴氣的做派，但眼角眉梢間的邪氣，一點也不比容清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