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聽說皇帝要嘎了

不由分說,禁軍立馬上前將一行人押上牢車。

“放開!我趙雲權三朝老臣,豈容你們這些為虎作倀的賊子說什麽就是什麽!”趙雲權大力擺動身體掙紮,妄圖掙脫禁軍束縛。

蕭紀淩冷眼看著他,見人都上齊了,拉動韁繩,掉頭上路。

“姓蕭的你別得意,這天下還指不定是誰的!他容清算個什麽狗屁東西!要不是當年老子扶他上位,這狗崽子還不知哪個狗洞裏拋屎吃呢!”趙雲權在後怒罵。

押在牢車內的人掩麵哭泣,這一下去詔獄,隻怕是有去無回了。

蕭紀淩走在前方充耳不聞。一堆堆爛蘿卜爛白菜不管不顧砸上來。

“暴君當道,奸臣橫行,我邢國要亡啊!”

“一群爛渣滓,狗咬狗!”

“不要臉,臭不要臉!這皇位還不如老子來坐!”

……

蕭紀淩單手將腰間佩劍一推,亮出半截,“鏘”的一聲,銀光一閃。兩旁百姓頓時凝住手上動作,戰戰兢兢往後小退開一步,一副敢怒不敢動的模樣。

謾罵聲不絕於耳,人群後方,一位少婦帶著一個小男孩靜靜佇立。

“娘,容清哥哥真的是暴君嗎?”小男孩仰頭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眸子問道。

“怎麽會呢,如果真是暴君,那也定是因為奸臣太多,他被逼無奈。”少婦斬釘截鐵道。

小男孩點了點頭,“我也覺得,容清哥哥要是暴君,早就把我熬湯了。”

“是啊。”少婦摸了摸他的腦袋,拉著小男孩,離開人群。

微風吹起少婦的裙擺,繡花鞋口,半腐爛的腳踝不小心露出。

消息傳到洗梧宮時,皇後手中的杯盞應聲砸下,怔在原地。早上才聽聞國師府被抄家流放,如今竟又押到了詔獄。

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快備轎!本宮要去見陛下。”皇後著急起身,腳下突然一個踉蹌,生生將腳踝給扭出來。

她咬牙忍著疼,緊緊拽住身旁月竹的手,拐著腳往宮外走。

“娘娘,奴婢先去請個太醫吧。”月竹看著她右腳扭曲的模樣,不禁蹙起眉。

皇後沒有說話,就著月竹手一使力,坐上轎輦。

蟬聲吵吵嚷嚷,鳶栩徘徊在乾龍殿外,與段洵糾纏了半天,硬是怎麽都不讓進去。

宮人端著清水進血水出,太醫全全圍在容清周圍。

皇後急忙從攆轎上下來,一瘸一拐走到乾龍殿門口,直往段洵走去,“快去通傳,本宮要見陛下。”

“陛下如今身受重傷,性命關頭,吩咐奴才誰都不讓見。”段洵擰眉道。

“性命關頭?陛下出了什麽事?”皇後詫異的瞪圓眼睛。

“今日午時天氣驟變,陛下上靈台被雷劈了。”

皇後一愣,竟這麽玄乎。靈台那地方自從宮殿落地就修成,至今起碼有七八百年,還從未有過遇到被雷劈的情況。

而且還這麽好巧不巧劈上了皇帝。

這難道是作惡多端的報應嗎……

來不及多想,既然容清性命攸關,那就說明舅舅那邊暫時不會有危險,她不如就趁機去詔獄那邊打點一下,看看情況。

“若是陛下能見,煩請段公公盡快告知本宮。

“這是自然,娘娘放心。”

皇後正要離去,餘光倏地瞧見栩妃,在那扒著門往裏瞧。心中一思忖,啟口道:“這天氣炎熱,栩妃妹妹不若先回宮歇歇。”

鳶栩一門心思想著如何進去,壓根沒注意有人同她講話。

“栩妃?”皇後聲音大了三分,對這無視有些不悅。

“嗯?”鳶栩回過頭。

“本宮見你也沒帶著宮女,這般炎熱的天氣莫在外頭著了暑,洗梧宮與乾龍殿挨著,不如去洗梧宮坐坐,這邊陛下一好轉,你也可立馬過來。”皇後裝作溫和說道。

鳶栩擺擺手,“不了。”

皇後坐起輦轎,起駕前往詔獄。

“娘娘瞧那栩妃不識禮數輕狂的模樣,見您連個禮都不行,奴婢都看不過眼,您何必對她那般客氣。”月竹走在攆轎旁,撇嘴壓著聲音道。

那人如今隻敢以紗覆麵,肯定是已經醜的不行了,哪還有必要給她這種麵子。

皇後沉沉吸口氣,鳳眸中盡是陰冷。

“今時非往日,若陛下真就這般無情要對國師府下手,以本宮現在皇後的虛名,是斷攔不住他。放眼後宮望去,如今怕也隻有栩妃還能同皇帝說上一兩句話,多留條路總沒錯。”

皇後緊拽住攆轎扶手,鬢角的汗水也不知是被熱的還是被疼的。

隻要到七月十五前,殺掉栩妃,一切塵埃落定,到時候就不怕容清再敢這般肆意下聖旨了。

鳶栩在門口扒拉半天,無奈的歎了口氣,朝桎梏自己手臂的小太監道:“算了,你放手吧,我不進去了。”

小太監警惕看著她,隻見她一臉真誠的模樣,遂鬆開了手。

誰料剛鬆手瞬間,鳶栩一個健步往裏衝,一隻腳剛踏入門檻,“砰”一下,撞在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上。

“沒想到栩妃竟是這樣一個偷奸耍滑的人。”段洵聲音巍巍響起。

鳶栩吃痛揉了揉腦袋,這死太監竟敢攔她!

她插著腰,揚起下巴厲聲道:“你也看到了,陛下在靈台舍命護本宮,說明什麽,說明本宮比陛下的命還重要。既然比他命重要自然就比聖旨重要,這邏輯你懂不懂。你說哪個在頂上麵!當然是本宮啊!”

“你還在這管什麽聖旨,起開讓本宮進去,本宮要去照顧陛下!”鳶栩試圖扒開他,往一側走。

段洵攔得死緊,徐徐道:“奴才師傅說過,聽聖旨辦事,聖旨乃是天意,一切皆不可違。”

鳶栩氣得冒煙,真是個蠢貨!聖旨算哪門子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