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取義徒舍身 山門遭蒙害

第三六章 取義徒舍身 山門遭蒙害

平台石場一邊,一排石頭房子前,未能被叫到名字的四百多人,被兩名黃衣漢子趕著進了石屋。周同走在最後,看著前去考核的人群,再看兩位氣勢洶洶的黃衣漢子,不由得憤慨萬千。‘這世道,連這仙山門派也拿人不當人,實在不行,就下山去。’

‘唉!眼前的這四百多人不是也和我一樣,這次不行,還是等到下次吧,下次總能排上號了吧。’“快走!”一名黃衣漢子踹了一腳,“看什麽看,有本事你也去啊!”周同強壓怒火,恨恨的低下了頭,心想:‘別囂張,等我學成之後,先拿你開刀。’

去了七成人,大廳變得寬敞,周同找了一個牆根,盤膝坐了下來,低頭沉思,暗暗的有些後悔。‘早知如此,這天山,不來也罷。’一縷清香鑽進了鼻孔,抬頭一看,原來是位女子。

這女子麵熟,蹲下身子麵對著周同,輕聲問道:“你是不是為剛才的事情氣惱?”女子發了話,周同這才認出,是前幾天在茅房索要五文錢的那位,欲要起身行禮,女子急忙擺手,“坐下坐下,這裏不用客套!”

女子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周同。你呢?”女子輕聲道:“我叫安又琪,是從大周朝來的。我看你也是漢人,也是從大周朝來的嗎?”周同道:“不是,我是漢人,但生在東蒙國。請問,安……安小姐,你來了多久?”安又琪神色一暗,眼裏流出兩道淚來,“都來了三個月了!”

周同注視安又琪,見其臉蛋雖然生的好看,但麵目消瘦,隱隱帶有菜色。“三個月?怎麽還沒去參加考核?”“我,我沒有多餘的銀子孝敬他們,所以,總是排不上號!”“怎麽?還要給他們銀子,才能被點名參加考核?”周同心道,‘天山派果然是齷齪之地,這般欺壓人們,和那貪官汙吏有什麽區別。’

安又琪看看左右,輕聲道:“是,你沒見有三個比你來的還晚的人嘛,這次都跟著去了!”“呀!”一股無名之火衝天而起,“這群兔孫,都不是好東西!好好好,我去和他們講理去!”

安又琪慌忙拉扯,奈何沒有周同氣力大,又是措手不及,眼看著周同奔出了大廳。

周同怒氣衝天,邁開大步走出石房,朝著那高大的白石牌坊走去。

幾個黃衣男女見來了人,紛紛朝這邊觀瞧,待來人走近了,那黃臉漢子笑了,問道:“怎麽?撐不住了,要下山是吧?”周同搶步走到近前,大聲道:“不,我要找你們天山派的一個人!”“喲,火氣不小啊!找誰?”“李尚誌!”“李尚……媽的,六師祖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給我打!”

三男兩女五個黃衣人將周同團團圍住,那黃臉漢子叫道:“師弟妹們,打死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打!”兩名站在身後的黃衣漢子掄拳便上。周同耳聰目明,聽到風聲猛地縱身跳起,兩名黃衣漢子正到當頭,飛腳踢了過去,兩名黃衣漢子下盤不穩,當即摔倒,臉上冒出血來。

“找死!”黃臉漢子大喝一聲:“都給我上!”端起拳頭,兩步跑近,使了一招‘雙龍搗海’,雙拳分上下兩路直襲而來。周同見對手來勢凶猛,急忙撤步左移,待黃臉漢子一招使得過了,反手一掌,繞著彎的打在後腰,卻是一招基礎的鴻蒙長拳。

黃臉漢子“噢”地一聲,大叫道:“給我打,給我打,這狗東西打壞了我的腎,啊呀呀,打,打死勿論!”剩下一男兩女齊齊攻來,周同急忙迎招,甩開膀子使出金剛拳法’,硬是和對方死打硬拚。幾個回合過去,一時間戰了個平手,另外兩個黃衣漢子看同伴一時戰不過他,紛紛加入戰局。周同死坑三個對手還感吃力,哪有能力同時對上五人,一招落空,後腰挨了一腳,剛轉身時,一拳猛擊在麵部,鼻孔突地冒出兩股鮮血。

‘天山派無恥之徒,五個打一個,欺負人!’周同心中憤恨,看準那個擊打自己臉部的漢子,一步跨出,右邊肋骨挨了一拳,也不去管,意念稍動,蓬勃內力湧動,同時間平推雙掌,那漢子不知輕重,還要出拳擊打,拳頭未到,周同雙掌拍在胸口。漢子一聲未吭,雙腳離地半尺,仰麵飛倒在地,竟然不動了。

黃臉漢子一眨不眨的看著戰況,見同伴在半空後飛了三米,如死了一般跌在地上,飛跑過去伸出二指試探,竟然沒了氣息,心中大驚,一時間慌了,奮力大叫,“他,他打死了白師弟,他打死了白師弟!”

四個男女聽了,手下更不留情,一個黃衣女子大叫,“你打死了我弟弟,我要你死!”縱身飛起鴛鴦腳。周同舉起一臂格擋,三腳踢在手臂上,腋下一沉,被左側的黃衣漢子猛力踹了一腳,騰騰退到兩步,後心又挨一拳。“我和你們拚了!”周同被打的性起,催動丹田之氣,照準右側女子便是一掌。那女子急忙護住當胸,掌力打在雙臂上,女子“啊哦”噴出一股鮮血,抱著胸口萎縮在地。

“啊啊,不想活了,不想活了……”黃臉漢子飛快跑到石桌前,抽出一把寶劍,口中大喊著,“殺了你,殺了你!”挺劍衝了過來。

周同剛擊出一掌,內力一滯,身形慢了半拍,後肩連受了三次重擊,就地撲倒滾了兩個翻滾,轉頭一看又是那個踢鴛鴦腳的女子,氣急,正要飛身還擊,黃臉漢子拿著寶劍跑來了。另一黃衣男子喊道:“師兄不要,師門有嚴規,不準使用兵器對付手無寸鐵之人!”黃臉漢子大叫:“都被他打死兩人了,還他娘的管那些,我殺,我殺了你!”

黃臉漢子轉了個劍花,劍指周同胸口,周同急忙側身,誰知黃臉漢子招數奇特,劍尖瞬時拐了彎,正刺在他的右肩。一股冰涼刺進了肉裏,寶劍一撤,右肩猛的劇痛,鮮血跟著飆射而出。

另一黃衣男子有些害怕,大叫道:“師兄不要再刺了,擒住他交給師長處置吧!”黃臉漢子一劍得手,不願肯放,“這狗東西打死了白師弟,我要他償命!”“殺了他!”踢鴛鴦腳的那位白姓女子跑到黃臉漢子身邊,“師兄,你不殺,我殺!”“哎,讓我來!”黃臉漢子剛賣出一步,眼珠一轉,又收了回來,“好,還是白師妹來,替你哥哥報仇!”將寶劍遞去。

黃臉漢子背著諸人,隻有周同看得清楚,‘這個黃臉賊,最無恥!’白姓女子提劍擺了個劍招,“殺了你!”劍光飛動,周同看著招式奇特,不敢奪劍,就地滾到一邊,剛要站起,對方劍鋒分著三路襲來,急忙倒地再滾,翻滾了三圈,一隻大腳猛的踩在伏地的左手上,“讓你躲!”眼前一黑,另一隻腳踢在當麵,身子不由跟著頭部轉動,腦袋一陣眩暈。

‘哎呀,又是黃臉賊!’周同的鼻子嘴巴火辣辣的淌出一股股的濃血,心中氣急,迷迷糊糊的往起爬,眼前忽然多了一個劍鋒,本能的往一邊躲閃,劍鋒飛入左胸,一陣透涼,整個劍身沒入其中。

“啊!”周同凶獸似的大叫一聲,奮力抓住對方手握劍把的小手,拉得近了,用頭猛抵,“咚咚咚”三下,白姓女子連著三聲嬌呼,摔倒一側,麵上全身鮮血。

周同鬆了女子小手,一躍而起,強咬牙根,抽出寶劍,鮮血水柱般刺了出來。轉身看到黃臉漢子,呲牙咧嘴的喊道:“黃臉賊,我殺了你!”周同不顧身負重傷,飛身一劍刺出。

凶獸般的吼叫嚇傻了黃臉漢子,眼看長劍刺來,雙臂擋在胸前,慌裏慌張退了半步。劍尖刺中手臂,紮在骨頭上,疼的黃臉漢子跳了起來,這下腦子清醒了,腳一落地,抬腿就跑。周同殺出了凶性,口中嘶喊,“殺了你,殺了你,殺,殺,殺……”提劍在後麵緊追。

黃臉漢子見周同追的急,心都快跳出來了,口中大喊救命,朝著正門飛跑。

正門後方三百米的石階上,三名黃衣白帶的男子飛身而下,縱躍之間,幾個呼吸便來到正門。

黃臉漢子要逃命,跑的飛快,離正門不遠了,看到來了三位師門長輩,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才算掉了下來,“師叔師叔,有人來踢場子,還打死了一名雜役弟子!”

三名黃衣白帶男子年紀均已不小,右側男子模樣最年輕,喝道:“沒用的東西,讓一個小毛孩子趕的到處跑,成何體統!去,到麵壁峰麵壁一年,沒有諭令,不許擅動!”“是,師叔!”黃臉漢子神色一暗,聽到身後的殺星叫囂著跑了上來,急忙躲到三位師叔身後。

中間男子道:“師弟,你看,那孩子歲數不大,身骨還是極佳啊,不知因何事鬧成這般地步!”右側男子道:“不管其他,膽敢在天山門前鬧事,迎賓台上殺人,好歹讓他知道厲害!”縱身跳下石階,另一側男子道:“師弟,不要傷他性命!”

周同一路追趕,失血過多,腦子已然糊塗,聽到前方一人喊了聲,“站住!”哪能聽得進去,口中猶在嘶吼著,“殺了你,殺,殺!”剛上了兩個台階,迎麵一陣磅礴氣勁,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在胸口,血還沒能噴出,身軀如鷂子般激射而去,如爛泥般摔落在石板上,濃鬱的鮮血從七竅滾出。

左側男子急喊,“手下留清!”中間男子喊道:“師弟,不要莽撞!”兩人飛身落了下來,中間男子伸手搭在周同右臂上,“哎呀,內府受了重傷!師弟,你太莽撞了!”出掌男子將頭一抬,“莽撞不莽撞的,這小子殺了咱們的人,還不該挨上一掌啊!”左側男子道:“師弟,這孩子是殺惱了心氣,失去理智,武功又是低微不堪,何故出此重手!”

出掌男子神色一緊,伸手抓起周同,“二位師兄,他要上來殺我,我怎可不出手還擊?我先帶他下去,聽聽幾個雜役弟子怎麽說。”兩位師兄相互一對,均搖了搖頭,跟著出掌男子一同走了下去。

來到白石牌坊,中間給那白姓漢子吃了一粒丹丸,手掌在後心輕撫了幾下,便活了過來。

三位師叔相問,四個雜役弟子心知肚明,你一句我一句,沒有一個說實話的,將周同說成了無恥之徒,本來是上山拜師學藝的,見了白姓女子漂亮,便出言調戲,其哥哥白姓男子出麵勸告,卻被周同一頓拳腳打的昏死,這才發生了眼前這一切。

出拳男子聽了,白了左側男子一眼,“二位師兄,我說沒錯吧,這個小流氓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你們看怎麽處置?”中間男子沉思片刻,說道:“師弟,我看,不如將他送到山下,等他醒了送他兩粒‘修心丹’,讓他自己回去是了。”“不行!”出拳男子叫道:“送他下山可以,‘修心丹’,一粒也不送,把他扔到山下,是死是活,看他自己!”

‘蹬天石’下傳來一聲老鴰般的叫聲:“你扔扔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