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得道高人

七拐八拐又進了小巷子,在一個不起眼的破落院子停下。

那婦人笑嘻嘻道,“夫人,就是這兒了。”

那門虛掩著,瞧起來很是寒酸。

倒也符合術士的處境。

得了那一錠銀子,這婦人又忍不住多說了點,“這可是我們這片最出名的大師,找他準兒沒錯!”

崔夫人懶得再跟這婦人說,使了個眼色,張媽媽會意,上去親親熱熱挽了婦人,“我們自是相信嫂子你的,多謝嫂子了。”

“哎呀,客氣什麽,那我忙去了。”

“哎!”

等那婦人終於走遠,崔夫人和張媽才踏進去。

一進去崔夫人便打量了這屋內擺設,平平無奇,絲毫瞧不出住了什麽世外高人。

許是聽見了門口的響動,很快便有人從裏屋出來了。

一個幾歲的小兒走了出來,問道,“你們可是來尋師傅的?”

“正是。”

那娃娃倒也井井有條,奉上了茶,“稍等片刻。”

崔夫人暗自點頭,高人身邊是會有這麽個學徒的。

不一會兒,一個白胡子老道走了出來,“是何人來尋我?”

一瞧見她們的打扮,那白胡子老道神色有些微妙,似是不太歡迎她們,冷著臉,十分不情願。

可最終他還是忍著開了口,“不知二位有何貴幹,因何事上門?”

崔夫人忙道,“師傅不要誤會,我們並無惡意,隻是想求師傅幫個忙。”

這白胡子惡劣的態度並沒有激怒一貫養尊處優的崔夫人,反倒更讓她覺得可以信任。

權貴之家有哪個敢跟術士來往的?不都是視他們為陰溝裏的老鼠,一貫打壓,因此術士不喜看到他們,最是正常不過了。

畢竟是要領進宮的人,自然是要慎之又慎,不然著了別人的道,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白胡子老道現在戒備心很強,也不說話,隻盯著她們看。

崔夫人隻好道,“大師,我們家小兒日日腹痛,不得安生,大夫均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得了人提點方才來尋您,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望大師能夠上門瞧瞧,此事若成,必有豐厚的謝禮。”

豐厚謝禮這幾個字,崔夫人特意下了重音。

白胡子自然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咳了咳嗓子,“高門大戶之間的事,鄙人曆來是不願參與的,無奈小兒無辜,那便隨你走一遭吧。”

老狐狸,分明是被那金銀之物打動,非說是為了孩子,崔夫人心中鄙夷,麵上卻恭敬道,“那等我回府籌備一番,屆時會派人來接大師。”

搞定這白胡子之後,崔夫人和張媽媽很快離開了城西。

張媽媽奇怪問道,“夫人,淑妃娘娘那邊這般著急,您何不快些將那大師接回去。”

崔夫人微微一笑,“不急,回去稟了老爺,讓老爺派人探一探。”

事關宮裏,隻能慎之又慎。

卻說明蕊回了福寧殿,如實一一匯報了和崔夫人崔老爺談話的過程。

淑妃抿著唇,嗬,她就知道,她爹娘絕不願意惹禍上身。

定是怕拖累了崔冠玉那個**。

“我娘可說什麽時候能夠尋到人?”

明蕊麵露難色,“未曾,不過應該就是這兩天了吧。”

隻要夫人上心。

淑妃冷笑,若是此次她娘還敷衍她,就別怪她對崔冠玉下手了。

沒了那**,爹才會把重心放在她這,全心全意地幫助堯兒。

畢竟,她爹還有別的兒子……崔冠玉死了,崔府也垮不了。

崔老爺不願意放棄崔冠玉,隻是因為他是嫡子罷了。

外邊養的那個,終究是外室所生,上不得台麵。

昭陽殿,和貴人自去了一趟福寧殿之後,便閉門不出,很是安分。

德妃也就放下了之前的意見,沒找她麻煩。

是以她十分清閑,抓了一把飼料喂著魚。

雙兒瞧著自己主子嘴角綴的一抹淺笑,打趣兒道,“娘娘心情可真好。”

“魚兒要上鉤了,自然是好。”

雙兒瞧了瞧周圍,低聲,“主子,隔牆有耳……”

和貴人卻不甚在意,“放心……”

念著大皇子身體一直不舒服,想必作為孩子父親的皇上心中也不好受。

江晏寧十分善解人意地提了芙蓉糕去禦書房。

禦書房的人自然是有眼力見地沒攔著。

於是嘉嬪娘娘帶著食盒登堂入室。

“皇上再是勤勉,也要顧念著自個兒身子。”

聽到她的聲音,景湛抬起頭。

她穿了一件嫩黃色接參針線春襦裙,蓮步輕移,似是一隻蝴蝶,賞心悅目,生機勃勃。

景湛瞧著心情甚好,緊擰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你怎的來了?”

江晏寧將食盒裏的東西擺出,又塞了一雙筷子過去,“掛念著皇上,便來瞧瞧。”

景湛不去接,隻示意她,“幾日不見,你倒是長進不少。”

江晏寧順著他,收回筷子夾了一箸,喂到他嘴邊,“皇上若是累壞了身子,臣妾也是要心疼的。”

這幾日他白天忙著政事,晚上還會去瞧一瞧大皇子,有時候政事忙起來甚至一晚上不得眠,這些,江晏寧都看在眼裏,自覺還是應該犒勞一下皇上。

“你竟有這般心思?”景湛輕笑,難得這隻兔子有了良心。

江晏寧喂過幾箸之後,景湛便示意她停手。

他閉了眼往後靠去,似乎是極累,“你手藝還是這般好。”

江晏寧走過去,輕輕替他按揉著頭,“皇上可是在憂心大皇子的事?”

“嗯,景堯這病來得奇怪,朕身為人父束手無策,免不了有些慚愧。”

即便對這個兒子不是很歡喜,但也不厭惡,他病了,景湛作為父親,還是會著急。

何況這是他唯一一個兒子,地位到底是不一樣的。

江晏寧軟了聲音,“皇上又不是太醫,也不是神仙,哪裏能說治好大皇子便治好。”

她的手法嫻熟,景湛很是舒服,甚至感覺頭痛都緩解了不少,“話是如此,可瞧見景堯難受,朕心中也不是滋味。”

“皇上莫要憂慮太多,若傷了身子,大皇子好了您卻倒了豈不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