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提點要求

江晏寧可不管他怎麽想的,固自嚎得大聲。

景湛一言難盡地看著她,還沒有哪個女人在他麵前哭成這樣子過。

哪個妃嬪不是把自己最善解人意的一麵拿出來侍奉帝王的?

她倒好,哭成這樣子。景湛本來是來興師問罪的,這下子也沒了脾氣。

手往旁邊一伸,素心和束珠還愣在原地瞧著。

還是張公公侍候時間久,深諳皇上脾性,推了推素心。

素心也是個機靈的,馬上從自己懷中掏出一方帕子遞了過去。

景湛接過帕子,仔仔細細地給江晏寧擦著眼淚,“你哭什麽,朕又沒有怪你的意思。”

周圍的人驚掉了眼珠子,這,這皇上何時那麽溫柔說過話,何況還是去哄一個小小的貴人?

還給她擦眼淚!

江晏寧沒管周圍人,她紅著一雙眼,就這麽委委屈屈望著景湛,“皇上那麽凶,妾還以為皇上要吃人!”

景湛:“……”

可能他方才確實是有那麽一點凶,但是不是被她氣得麽?!

景湛覺得自己莫名有點心虛,但還是嘴硬道,“朕也沒說錯你的,你可不就是在欺君。”

江晏寧將嘴巴一癟,又帶了哭腔,“那皇上現在是要治我欺君之罪嗎?”

瞧瞧,這都開始你啊我啊的,妾身都不說了。

景湛心下歎了口氣,將額頭貼上她的,“朕是有點生氣,但那是因為朕以為你不願侍寢,朕……想你了,你可明白?”

江晏寧耳垂開始泛紅,然後慢慢爬上臉頰。

這……狗皇帝怪會說情話的,這麽多人呢,真是怪害臊的!

江晏寧往後稍微躲了躲,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皇上說這些幹什麽,還有人看著呢!”

她邊說邊往邊上看過去,隻見方才還擠得滿滿當當的寢殿已經空無一人。

江晏寧:“……”

原來方才覺得氣氛不對的張公公就已經非常有眼色地帶著宮人們出去了,順道還幫他們把門關上了。

真貼心啊!江晏寧咬牙切齒。

“放心,沒人。”

這句話剛說完,景湛把兩隻手伸近江晏寧的耳垂,輕輕揉捏著。

方才她兩個紅彤彤的眼睛瞪著他的時候,他就想這麽幹了,像隻小兔子似的。

江晏寧頓時僵住了,不知道他犯了哪門子的病。

這殿中的氣氛,似乎是有些曖昧過頭了。

望著景湛眼中毫不掩飾對她的渴望,江晏寧心中一抖。

她可不想跟狗皇帝大白天的……那什麽。

這宮裏都是有彤史記錄的,這要是傳了出去,她的臉要往哪擱啊!

落在太後眼裏定然又要罵她狐媚惑主了。

不行!堅決不行!一定要反抗到底,不能讓狗皇帝得逞。

她這正胡思亂想,唇上忽然貼過來一個柔軟的物事,而且有東西輕輕撬開她貝齒。

江晏寧回過神,景湛的臉就與她緊緊貼著。

不得不承認,景湛這張臉,長得十分合她胃口。

臉龐棱角分明,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薄如刀割。

微微歎氣,江晏寧順從地張開了口,任由那人攻略城池。

……

等兩人一通胡鬧,宮中都開始掌燈了。

醒來的江晏寧暗自懊惱,都兩世為人了,怎麽還是被美色所惑!

但都這樣了,趁著狗皇帝吃飽了心情好,她適當提點要求也是應該的吧?

她非常狗腿子地蹭過去,“皇上……”

景湛此刻心情非常好,斜斜撇了她一眼,“嗯?”

江晏寧暗罵他,裝什麽裝,好似方才那麽,那麽熱情的不是他一般。

不過這話她不敢說,隻得陪笑了兩聲,然後問道,“皇上現在不生氣了吧?不會治妾身欺君之罪了吧?”

景湛覺得有些好笑,又想看看她要說什麽,便也不說話,意味深長看著她。

江晏寧一下子就急了,“皇上你不能這樣,再怎麽說妾身也是付出了代價的……這事兒本也不是妾身的錯兒……”

景湛好整以暇地望著她,“什麽代價?”

“就是……就是……”

這重要嗎?重點不是這件事錯不在她嗎?

狗皇帝存心逗她是吧?這叫她怎麽說!

見她實在說不出來,念在她方才“盡心盡力”了的份上,景湛終於好心眼地放過了她,“嗯,不治你罪了。”

提到這事,又有點生氣,於是一把把她拖過來,掐著她臉蛋。

“知不知錯?”

江晏寧:“……”

隻聽景湛悠悠問道,“朕這般寵著你了,你還能被你那嫡姐欺負了去,你可真有出息。”

江晏寧一聽終於說到了正題上,趕緊安分下來,窩在他懷裏,“在江瑾瑤和江大夫人手下討生活討慣了,自然是想不起來反抗。”

景湛眸子一眯,“怎麽就討生活了,你不也是永安候的女兒,還能虧待了你?”

江晏寧笑了笑,那笑還帶了些淒楚,“皇上生長在宮中也不明白嗎,雖說後宅比不過宮裏,但是那陰私手段也不會少,隻要主母瞧不順眼了,那多得是法子整治。”

她說得輕鬆,景湛卻知道,江晏寧生活得並沒有那般容易。

隻聽江晏寧繼續道,“府裏的人都瞧不起我娘,因著我娘出身大家卻甘願做妾。瞧不起我娘,自然也瞧不起我。”

瑾瑤瑾瑤,她才是永安侯府精雕細琢出來的一塊寶玉。

而她江晏寧,什麽都不是。

隻可惜了,他們精雕細琢的這塊玉,似乎蠢鈍得很。

江晏寧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卻沒有讓景湛發覺。

景湛聽得皺起眉頭,江晏寧卻又狡黠地笑了笑,“不過我進宮之前狠狠出了口惡氣。”

看到江晏寧露出這副樣子,景湛才又展眉,“你做了什麽?”

“我啊,狐假虎威了一番,江大夫人說我上趕著做妾,我就回敬她做妾也是做皇家妾!”

景湛毫不懷疑,若是她身後有尾巴,隻怕要翹到天上去了。

可是轉瞬她情緒又低落了下來。

看著她垂頭的模樣,景湛忙問道,“又怎麽了?”

這女人的臉比天變得還快,他委實是招架不住。

“我是出了氣,可是不知道我娘如何了,我那日對著大夫人巧言令色,她定是要報複到我娘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