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那個女人是個狐媚子

如今隻能是死馬當活馬醫,沒有旁的辦法了,已經在這個小鎮耽擱了許久,江晏寧也逐漸沒了耐心。

若是這裏不行,她也得帶著景湛去別處尋尋大夫。

這村莊若都是趙大娘這樣的好人也便罷了,可是還有李家兒子,還有那村裏的大夫,這些人在村莊裏。

這個村莊便不是個安全的地方。

大夫將那針一字排開,景湛緊緊地攥著江晏寧的袖子,十分不安。

江晏寧拍拍他的背,柔聲哄道,“去,讓大夫給你好好瞧瞧,等治好了,就沒人笑話你了。”

她知道,剛來到這個村莊時,她出門去跟趙大娘幹活,景湛也曾悶不住跑出了家門。

可那些人罵他是個傻子,拖油瓶,隻會拖累自己的婆娘。

還用石頭扔他。

江晏寧晚上回家瞧見那些傷痕的時候,心中氣憤極了,卻也無可奈何。

隻能哄著景湛擦藥,當時景湛紅著一雙眼瞧她,她心裏難受得要命。

可他們二人流落在這個地方,隻能低調行事。

景湛人再傻,也知道那些人罵他什麽。

他其實不在乎,但他討厭那些人看江晏寧的眼神,他知道她不喜歡。

有時候,他總覺得江晏寧瞧自己,就像是在瞧另外一個人。

那些大夫來給他看診的時候,每次一結束,她總是滿懷著希望問他,“怎麽樣?好些了嗎?”

可是他不明白她在期待什麽,大夫開的藥好苦,他並不覺得喝藥前和和喝藥後身體有什麽變化。

於是隻能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答完後,看見江晏寧嘴角的笑僵住,然後勉強地說,“沒關係,慢慢來。”

怎麽會沒關係呢,有關係的,她很失望,他知道。

所以這次,雖然那個針看起來很可怕,但他還是要試一試。

“嗯,寧寧,我不怕。”

江晏寧越發溫柔,“給大夫看看就肯定能看好了啊,去躺下。”

等景湛躺好,大夫才開始一一施針。

另一頭,女人們正在田埂上幹活。

一個女人神神秘秘地湊到李家嫂子身邊,“姐姐,我剛可瞧見了,你家那口子坐上船了呢。”

那李家媳婦不以為然,“他啊,肯定是又跟那幫子狐朋狗友鬼混去了。”

這天下就沒有不偷腥的貓,她家男人算是管得嚴的,但也不能一直這麽管著,偶爾出去野一野,她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女人見她沒有領會到自己的意思,急得跺了跺腳,低聲道,“那個女人可也跟著去了!”

李大嫂這才回過味兒來,就是這陣子剛到村裏的那個女人。

那女人長得一幅好皮相,身邊還帶了個好看的男人,說收她夫君。

可那男人分明是個傻的。

她家婆婆把人救回來,她本來不想婆婆管這閑事。

後來見婆婆把這兩人身上的東西拿去賣了個好價錢,自然就沒了微詞。

可她家那個不爭氣的混蛋,自從見了那小娘子,就魂不守舍。

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不就是嫌棄自己長得不好看,哪裏都不稱他的心嗎?

從前還能將就,自從那小娘子來了,這混蛋居然都不碰她了。

感情這是勾搭上了?

她就說那個嬌滴滴的小娘子怎麽忍得住,守著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傻子過下半輩子?

這是早就打好了算盤啊!

前陣子村裏的女人湊在一起還說到這事兒,那女人長得一臉的狐媚相,指不定把哪家的男人勾走了,沒成想原來是瞧上了她家的。

李大嫂罵罵咧咧,“虧她把自個兒說得跟個貞潔烈女似的,背地裏還不是在偷男人!”

這李大嫂嗓門大,一嚷嚷整個地裏的人都聽見了。

女人們圍過來,嘰嘰喳喳說著。

“那女人成天跟趙大娘混在一起,俺可聽俺娘說了,姓趙的年輕時就不是個安分的。”

“對對對,俺也聽說了,那姓趙的年輕的時候跟了一個男人,還懷了孕,那男人的妻子打上門來,將她打得流產了,差點人都沒了,後來撿回來一條命,也傷了身子,不能生了。”

“怎麽俺聽說是給大戶人家當小妾去了?”

“聽說現在還在鎮上有姘頭。”

“難怪了,那女人和趙大娘在一起,原來都喜歡勾搭男人啊!”

李大嫂越聽越生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就開始哀嚎,“我這給他們老李家當牛做馬,他去外麵勾搭不三不四的女人,這還有天理嗎?!”

李大娘也在田裏,一見這兒媳婦這樣,自己臉上也掛不住,忙勸道,“你先起來,這樣像什麽樣子?!”

李大嫂不理會,隻固自哭著,雖然她和婆婆是姑侄關係,從她進門了之後婆婆也一直向著她,但她至今無所出,婆婆已經有了怨言。

保不齊就想給娶進門個小妾了。

那女人不是本村的也好拿捏,誰知道這母子倆有沒有勾搭到一起?

想到這,李大嫂越發哭的大聲。

李大娘臉上越發難堪,“哎呦,姑奶奶哎,借他一萬個膽,他也不敢把人帶回來啊!你放心,娘給你出氣!”

其他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就是,我們也給你出氣,那女人來曆不明,又長得一幅狐媚子的樣兒,誰知道是哪裏來的精怪,若是把村裏男人的精氣都吸走了怎麽辦?”

見村裏人都站在自己這邊,李大嫂終於滿意了,“成,那咱們可說好了,定要給那個女人一個下馬威。”

除了少幾個或不想惹事,或同情江晏寧的,沒有說話,其他人都摩拳擦掌。

畢竟,江晏寧來了之後,她們的男人也像魂被勾走了一般,她們敢怒不敢言很久了。

眼下有人出頭,自然是再好不過。

這廂江晏寧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正聚精會神地瞧著景湛臉上細微的變化。

等大夫將所有針拔出,景湛緩了一緩,睜開眼睛。

江晏寧瞧見的那一刻,神情黯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