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一定會答應

從小隻知道讀書的孩子哪裏經得住幾天幾夜的不吃不喝，況且在初春這麽冷得天裏跪在祠堂一動不動。顧敏之是個倔脾氣，若是不答應他的請求，誰也說不動他。

顧夫人氣得將屋裏的東西摔了個幹淨，一時間怒火衝上心頭，病得起不來床。

天微微亮，顧敏之的膝蓋已經沒有知覺了，雙手和臉頰也凍得通紅，顧老太太帶了狐裘來，輕輕的給顧敏之披上。

顧敏之從小是顧老太太身邊長大的，他費力的轉了方向，朝著顧老太太磕了個頭道：“祖母，孫兒不孝，讓您費心了。”

顧老太太無奈的歎了口氣，緩聲道：“轉過去，對著你祖父的牌位，磕三個響頭，向你祖父保證，接下來你與我說的字字句句絕無虛言。”

顧敏之一臉的錯愕，卻還是乖乖的對著顧相爺的排位認真的磕了三個響頭，又轉身，對著顧老太太磕了三個響頭。

顧老太太攥著手裏的佛珠，這個倔脾氣，可真是和他祖父一模一樣。

“你與那常家姑娘，見過幾次？”顧老太太問道。

顧敏之低下了頭，明顯有些底氣不足：“也就見過兩次，一次是隨母親在上元燈會上，一次是承恩公家的花園裏。”

背著人在花園裏見麵，這讓顧老太太不由得攥緊了手：“你與那常家姑娘，可有逾禮之舉？”

“沒有沒有！”顧敏之連連擺手：“常家夫人是清流世家，家中兒女也是十分守禮的，我隻是與她在花園中說了會兒話，其他的什麽都沒做！”

顧老太太可算是鬆了口氣，顧家沒有了顧相爺，已經是搖搖欲墜，若是再出些醜事，那可就是牆倒眾人推了。

“那常家姑娘可知道你要求娶她？”顧老太太接著問道。

隻見顧敏之搖搖頭，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到：“她不知道。”

“你糊塗！”若不是在祠堂裏，顧老太太可能會忍不住給這個不成器的孫子一巴掌：“人家是什麽想法尚且不知，你就這般與你母親叫板！你可知你母親已經被你氣得起不來床了？你夫子就是這麽教你仁孝禮儀的嗎？”

“她一定會答應的！”顧敏之膝行上前抓住了顧老太太的袍子，哀求道：“祖母！祖母，都是孫兒的錯，孫兒以後一定不氣母親的，孫兒一定好好讀書，我隻有這麽一個心願，我隻想要她！”

顧老太太歎了口氣，將掉在地上的狐裘撿起來，披在顧敏之的身上，溫聲道：“敏兒，從小到大，你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可是你想過沒有？那常家姑娘她不是個物件，她是個活生生的人，若是你們兩情相悅還好，若隻是你的一廂情願呢？即使咱們上了門，他們家也是可以有百般理由拒絕的啊！”

顧敏之垂下了手，是啊，一直都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盈一對他一直是恭敬有加的，若是她不答應呢？那可就真的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顧敏之眼眶紅了，他抬頭看著顧老太太：“祖母，求您給孫兒一次機會，讓孫兒去見她。若是她不願，那孫兒便斷了這個念頭，從此婚嫁聽從祖母安排。”她說著，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像是下了十足的決心：“求祖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