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瘋了

今天尤氏的意思她是知道的，她從枕頭下拿出那塊玉，晶瑩剔透的玉石在手裏泛著陣陣的涼意，守夜的夏禾見盈一醒了，進來悄聲道：“姑娘，時候還早呢！姑娘再睡會兒。”

盈一朝夏禾招招手，把她拉過來小聲問道：“你知道顧公子是怎麽回事兒嗎？”

夏禾料著盈一是要問她的，她低聲道：“我聽說，顧公子那日宴席回去便同家裏鬧起來了，先是和顧夫人吵了一架，然後跪去了祠堂，不吃不喝好幾天了。”

“那你知道是為什麽嗎？”盈一從來不想成為京都的飯後談資，若是顧公子真是為了自己在家裏鬧翻了天，那麽往後自己恐怕真的不用再出門見人了。

夏禾四處望了望，確認周圍沒人後低聲道：“聽說是顧公子看上了個姑娘，姑娘家門第不高，顧夫人不同意，便鬧起來了。”夏禾頓了頓，看見盈一滿臉的愁容，小聲道：“姑娘，若是奴婢沒有猜錯，那姑娘多半就是姑娘你啊！”

盈一猛地攥住了夏禾的手，心噗通噗通的像是要跳出來了似的：“那日顧公子送我這塊玉時，你可注意看有誰看到了嗎？”

夏禾堅定的搖搖頭：“姑娘放心吧，奴婢注意看著的，沒人看見，顧公子身邊連個小廝都沒有。”

盈一這才算稍微放心些，常家雖然是武將之家，但尤氏出身清流人家，不僅交際應酬很有一套，對內宅的整治也十分嚴格，更是督促著唯一的嫡子珩亦讀書上進，以求有個功名，讓常家脫了兵魯子的名聲。

若是讓外頭知道顧家這場鬧劇是為了她，那麽常家可真就要被唾沫淹死了。

“這玉，你幫我找個地方埋起來。”盈一將手裏的玉塞到夏禾的手裏：“千萬不要讓人看見，要不然我就真的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夏禾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鄭重的點了點頭，揣著那塊玉往院子裏去了。

顧家。

顧敏之在祠堂已經跪了兩天了，那日承恩公家的宴席，他甩開了小廝去找了盈一，待顧夫人找他時，小廝也找不到他，匆匆回到席上，他就發現了母親的臉色不對勁。

果然，回到家便發作了起來，追問他去了哪裏。他一不做二不休，跪下便請求母親上常家提親。

母親看不起常家，一個勁兒的罵他瘋了。

是啊，自從上元夜那一眼，他便瘋了。

他整夜整夜的夢見她，她總是害羞的躲開他的視線，卻又不死心的回頭望他一眼。她並不是京都城最驚豔的姑娘，卻是最迷人的。

他像是失心瘋了一般，睡覺夢見她，看書的時候看到她，連院子裏光禿禿的樹下，他都能看到她的身影，他知道，自己眼裏恐怕再也容不下別的姑娘了。

那日她蒙著自己的嘴，他知道她在聽牆角，隻是不戳穿她，她那手足無措的樣子，真是讓他心神**漾。

第一眼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在心裏發誓非她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