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貿易也能搶錢
燕姣然和慕容嫣然都在細細品味著秦淵的話。
藩國所能得到的年終獎的考核指標，與宗室的生育率、穩定性、貢獻度有關。
這三項指標，不用秦淵細說，兩人也能明白秦淵的意思。
首先，生育率嘛，當然是越高的，打分越低。
畢竟朝廷是希望藩王的子嗣越少越好，這樣供養的壓力就越來越小。
在前麵幾代呢，由於人少，可以分到的年終獎會很多，生活很富裕。
他們也不會介意多幾個人來分年終獎，畢竟這對他們的收入影響不是很大。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各藩國的宗室數量會越來越多。
藩國為了獲得更多的年終獎，就必須在考核中取得更高的名次。
自然而然就會，通過內卷來減少子嗣的數量。
如此一來，也就杜絕了這些藩王們，靠著多生孩子，從而多領幾份基礎工資，從而薅朝廷羊毛的情況。
道理很簡單，你生得多了，雖然多領了幾份底薪，但是，跟你一個藩國的宗室們會怎麽看你？
你拖了整個藩國的後腿，影響了他們的利益。
他們會怎麽給你打分？
這樣一來，你還想分到多少年終獎？
最後的結果，隻能是得不償失！
而宗室成員自發地控製成員數量之後，朝廷在底薪的支出，肯定就會處在一個相對合理的範圍。
狗男人這是用製度和人性去動態調控，而不是像慕容嫣然那樣靠著陰謀詭計和手腕。
宗室即便是有怨言、有恨意，也不會發泄到朝廷和皇帝的頭上。
想通了這些關節，燕姣然長舒了一口氣。
她的眼神中滿是熾熱，這是她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亞父雖然教了她如何施政，如何用人去製約人。
但她從不知道還有這樣拿捏人心的一種方式，既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還不用背負任何的怨恨。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陽謀！
狗男人的計謀，把人心拿捏得死死的，讓人無法拒絕。
至於穩定性嘛，也很好理解。
就是要讓宗室的這些個紈絝子弟，少幹些欺壓百姓，違法亂紀的事情。
否則，百姓怨聲載道，心生不滿，傳到朝廷的耳朵裏，自然就給你打低分。
最後，又是所有人的年終獎降低了。
這下子直接跟每個人的利益相結合，還怕這些人官官相護嘛?
不可能！
他們比如會互相監督檢舉，懲處那些犯事的人。
最後，貢獻度嘛。
肯定是要讓藩王做點利國利民的事情。
這要論起來可太多了。
燕姣然在腦海中仔細整理了一遍整個操作的脈絡，忍不住想要拍案叫絕。
她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狗男人的治國方案，真的非常奇特。
這種“人心操控”竟然可以玩出花來，自己當真是小瞧他了。
沒想到賣鹽，以工代賑的種種操作，隻不過是這個狗男人小試牛刀罷了。
唉——
恨呐！
恨呐！
要是自己早點看出他的才華，哪還輪得著明棧雪呐。
燕姣然眼巴巴地看著秦淵，有些悔恨。
慕容嫣然則很是激動，情不自禁地追問道：“秦大人，那第二個解決辦法是什麽呢？”
“開源。”
秦淵淡淡一笑，解釋道：“開源節流，其實是相輔相成的。”
還有第二個辦法？還是相輔相成？
這狗男人的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
他到底哪來的這麽多奇思妙想？
而且，每一項，都完美地解決了大周麵臨的問題。
簡直就是生而知之的謫仙下凡。
燕姣然的美目中異彩連連，更是豎起耳朵仔細傾聽，生怕漏了一個字。
至於桌上的那份本來準備打秦淵臉的奏折，早就已經塞在如山的奏折堆裏，再也找不到蹤跡了。
為了講課方便，秦淵特意衝袖子裏摸出五枚銅錢，一枚一枚地放在手心。
而後，指著手裏地銅錢問道。
“如果把大周一年的賦稅收入看作是五枚銅錢的話。”
“那分給宗室的便是一枚銅錢。”
“那還剩下多少？”
“四枚？”慕容嫣然試探性地問道。
“不錯。”秦淵點點頭，“那你想到了什麽呢？”
慕容嫣然目光灼灼望著秦淵，沉吟了一會，也從袖子裏摸出了一枚銅錢，放到秦淵的手上。
“這樣就變多了？”
“孺子可教！”秦淵滿意地點點頭。
慕容嫣然的眉頭皺得很緊，疑問道：“可是秦大人，大周每年的賦稅收入基本上就這麽多啊。”
“就算是遇上了災年或者豐年，也就是上下浮動一部分，是隨機性的，並不可靠。”
“你想怎麽提升賦稅收入呢？”
秦淵笑了笑，“這很容易啊。”
話落，就將手上的那枚銅錢還給了慕容嫣然。
慕容嫣然不疑有他，伸手拿回銅錢。
不料銅錢剛一沾手，還沒等慕容嫣然捏緊，反手又被秦淵搶了回來。
“秦大人，你……”慕容嫣然先是一愣，而後回過神來，“從別人那搶?”
"沒錯。"秦淵將銅錢都揣回兜裏。
慕容嫣然又質疑道：“可是秦大人，軍隊出征一次，不僅要準備民夫府兵，還要持續運送糧草等各類補給，耗資非常恐怖。”
“而且大周周圍的敵人，比如匈奴、吐蕃、高麗，都是硬茬子。”
“即便是打贏了，搶到的東西，怕不是都不夠給將士發撫恤的吧？”
“嗯哼。”秦淵眉頭一挑，笑道：“慕容大人，所言甚是。”
“可是，搶東西就一定要靠武力麽？”
“你再想想賣天仙鹽掙錢時候，我可有拿著刀槍棍棒逼著他們買？”
慕容嫣然擰著眉頭，疑聲道：“你的意思是把天仙鹽賣給匈奴人，以及小國麽？”
“可是你不是說過，物以稀為貴，這天仙鹽賣給大周的達官顯貴都供不應求。”
“又該從哪兒擠出份額賣給外人呢，要是把擴大產量多招人手，又很容易出現泄密的情況。”
秦淵歎了口氣。
原本感覺著挺聰明，挺有能力的一人，怎麽到了做生意上，就笨得跟個傻子似的？
而另一邊的燕姣然，顯然也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秦淵隻能搖頭解釋道：“你想啊，天仙鹽為什麽能大賣？”
慕容嫣然沉聲道：“因為味道好，你把他變成了身份的象征，人人都想以此來獲得超人一等的地位和認可。”
秦淵又問道：“那為什麽要賣鹽？”
“唔……因為他們不缺錢，而我們需要錢……”
說話間，慕容嫣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不確定地問道：
“你的意思是，地域不同，物產不同，而在此處價格極其低賤的物品甲，可能就是別的地方緊缺的。”
“用物品甲來交換其他地方價格低賤的物品乙。”
“雙方都會覺得賺了，因此達成了交易，而因為用便宜的換了貴的物品，相當於收入增加了？”
秦淵點點頭，看來還不算太笨，有拯救空間。
日後，肯定是個不錯的勞動力。
他又開口說道：“沒錯就是這個道理，那我問你，我們之間動武了嗎？”
“沒有動武，我是不是用貿易達成了同樣的效果，做大了西瓜？”
“貿易也是能搶錢的。”
“確實如此……”
慕容嫣然喃喃自語。
她感覺自己仿佛走進了一片嶄新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