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想活著了

“謝姐姐在跟青老說什麽?”

祁晏過來的時候,謝長寧剛好話音落下。

青老收回把脈的手,給祁晏讓了位置,“太子來得正好,你為小女娃上藥吧,老夫先走了。”

青老低著自己的酒壺,既沒有說答應,也沒有告訴謝長寧他不答應。

祁晏卻因為青老的一句話犯了難,躡手躡腳的全然沒有了剛剛那般自在。

他沒有告訴謝姐姐他的身份,還騙謝姐姐說自己是祁年的小跟班。他其實隻是擔心謝長寧知道了過後就跟自己不親近,有芥蒂和隔閡,他不喜歡那樣。

宮裏人都怕他,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將自己如何,雖然祁年整日裏跟自己鬥嘴,但其實祁年也不敢傷自己分毫。所有人都怕著自己的感覺,他很不喜歡。

謝長寧看出了他的小心思,輕笑地招手,示意他過去。

祁晏才上車去坐在了謝長寧的一側,耷拉著腦袋,神色怏怏的,“謝姐姐,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他怕謝長寧會以為自己是提防她,所以才不告訴她。

“真的,我是偷跑出來的,所以祁年才沒有說,我其實...是怕謝

姐姐會小心翼翼地跟我相處,我..”

“我知道,你不用解釋。”

謝長寧將青老留下的藥膏給了祁晏,笑道:“怎麽?是太子就不想給我上藥了?”

祁晏慌忙接過,先是一喜,隨即是一些小心,“謝姐姐什麽時候知道的?”

“在地牢裏的時候吧。”

祁晏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早就知道,隻是不拆穿哄騙自己呢。

打開了藥罐子,一股藥香撲麵而來。

祁晏沒有做過這些伺候人的事情,但是他此時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謝長寧。拿起帕子將她臉上的血都給擦拭幹淨,然後才慢慢用指腹給謝長寧上藥。

那藥膏冰冰涼涼的,倒是一點都不疼。

等到上好了,祁晏才笨手笨腳地拿著白布將謝長寧的臉給纏起來,裹了好幾圈,才將整個傷痕給包住。

謝長寧的臉就還剩眼睛往上和一張嘴露了出來。

“謝姐姐,那個女人為何想傷你的臉?她不是想要那塊玉嗎?”祁晏不解的問道。

那塊玉還是在他回去後才發現那小小的一塊十分眼熟。

“或許是妒忌我長得比她好看吧。”

聽見謝長寧這樣的話,祁晏不僅不笑,反而是覺得很有道理地點點頭,“我覺得謝姐姐說得很多,那個女人長得醜,心更醜,自然是比不上謝姐姐的一根頭發。”

“噗呲-”

謝長寧被祁晏給逗笑了,其實祁晏這小大人的模樣煞是可愛。

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他的臉,“小燕子,你怎麽這麽可愛。”

祁晏麵色一紅,“我說的都是實話,本就是謝姐姐更好看,等日後謝姐姐成了我的皇嫂,我一定要給謝姐姐重新建造一座府邸,一定建得非常好看。”

謝長寧笑意一滯,忽地又笑出了聲來,“行了,出來這麽久,還賴在外麵,你再不走,我可要被外麵那些人的目光給吃了。”

馬車外麵,一群人騎著馬看著這邊的一舉一動。

這個女人竟然掐了太子的臉,真是活久見。

祁晏也知道外麵都是來找自己,然後接自己回宮的人。自己偷溜出來,不過三個時辰,母後就派了大理寺卿來找自己。

知道不能再一起玩,難掩失落。

“謝姐姐,那玉佩我還給你,我就先回宮去了。”

“下一次,我爭取考試那第一,然後央求母後放過出宮來,正大光明地跟謝姐姐玩。”

謝長寧收起了東西,唇角微微揚起,“好。”

祁晏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得很。等到真的走遠了,祁衍才過來。

“怎麽樣?傷口還疼嗎?”

“不疼,祁年呢?他怎麽樣?”謝長寧關心地問道。

祁衍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示意回府。

馬車這才動起來。

見祁衍不說話,謝長寧也就猜到了,“你罰他了?他不過是個孩子,何況他也不知道會被人利用...”

“你盡是幫著他說話,他既然身在皇室,便應該凡是長個心眼,接過整日沉迷於賭博,還連累旁人,不罰何以立身。”

見祁衍堅決,謝長寧也知道多說無益,隻是道:“他也受到了驚嚇,這罰改日吧。”

“我已經讓人將他扔去了軍營曆練,不必求情。”

祁衍抬眼看向謝長寧,眼底都是愧疚,“抱歉,若不是因為我一己私欲將你帶來汴京,你也不會遭遇這些。”

“就算我不來汴京,他們也不會放過我,更甚是沒有你在,我可就死了。”謝長寧笑意盈盈的看著祁衍。

其實,祁衍挺可愛的,一本正經的可愛,倒是跟祁晏很像。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突然透徹了不少,在看祁衍的時候也是毫無負擔,笑著道:“所以我的大皇子殿下,人我找出來了,後麵的事情還得拜托殿下你啦。”

手裏玉順勢就塞進了祁衍的手裏,俏皮的眨眨眼。

祁衍的瞳孔裏倒影著謝長寧的模樣,這才浮現出點點笑意,鬼知道他來時有多心慌,甚至將最壞的結果都想了一遍。

“你到是還笑的出來。”

“為何笑不出來,那高僧斷言說我會病死,可沒說我會被人殺死.....”

話說出口,謝長寧就後悔了,好端端的提這些做什麽,真是。

祁衍唇邊的笑意收斂了一分,道:“青老說,你願意醫治心疾了?”

謝長寧點頭,一雙眼睛眯起,俏生生的。

“對啊,現在突然覺得多活一會兒也挺好的。”

“我會找到全部的藥材,一定能治好你的。”祁衍說的信誓旦旦,眼裏的堅定讓謝長寧閃躲了眼神。

看樣子,青老確實是沒有多說。

手心一緊,若是真的能治好,或許祁衍會是一個好的歸宿吧。

“怎麽了?”祁衍擔心道。

見謝長寧不說話,以為是謝長寧哪裏還有傷不曾說。

“沒事,我隻是在想,那可得辛苦殿下了。”謝長寧轉過頭,麵對著祁衍,揚起一絲清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