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他來了

“不好了!不好了坊主!”

突然,門口跌跌撞撞地闖進來一個男人,麵色驚慌,嘴裏大喊著。

琉璃手裏的動作一頓,側目看過去,“大喊大叫做什麽!”

謝長寧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臉頰被割傷,在流血,喉嚨一動。

說不害怕都假的。

“坊主趕緊走吧大理寺的人來了,皇室的人也在,若是不趕緊走就走不了了!”男人驚慌失措的大喊,身上的狼狽預示著外麵此刻的不太平。

謝長寧忽的一聲低笑,抬起眼看向女人,“這一局,你輸了。”

“到底做了什麽!”

琉璃咬牙切齒地看著謝長寧,她還是第一次栽跟頭,還是在一個世家小姐手裏。

謝長寧輕闔雙眼,唇邊都是得意。

早就在她昏死過去的前夕,她就用手扯破了自己衣裳上的紋繡,那紋繡上縫製了許多小珠子,隻要是留下一點痕跡,那便是有希望,現在看來是賭贏了。

“我早就知道我跑不掉。”

“你!”

“坊主!趕緊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男人慌亂地盯著門口,生怕下一秒就有人闖進來。

琉璃沒辦法,她可不想死,如今隻能是逃出汴京再做打算了。

“放火燒死她們。”

琉璃一聲令下就打算離開,卻被黑衣人攔住。

“你忘了主上的交代嗎?你應該將謝長寧帶走。”

琉璃陰惻惻地看著他,抬手,一刀封喉。

“什麽時候一條狗也敢跟我叫喚了。”

一個齊王而已,她確實是受製於齊王,可不代表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隻要她離開汴京,她就不信齊王能夠隻手通天。

忽地看向謝長寧,“但願你活著,將那人給拉下神壇。”

快步離開這裏。

男人打翻了燭台,然後快步跟上,接著從西側一角開了一個暗門,跟女人一起飛快地離開。

那燭台傾覆在地上,火勢迅速蔓延開來。

不對勁,這裏陰寒潮濕,火勢怎麽會這麽快就蔓延開來

“祁年,你看看地上的水漬裏是不是有油。”

祁年早就嚇得六神無主了,此時聽見謝長寧的聲音立馬用手去沾染了地上的水漬,果然是有些滑的手感,放在鼻尖一嗅,真是油!

“是火油!”

“火油夾雜著水!”

這就說得通了,難怪這裏的燈都被單獨用木樁給開放置,原來是因為這裏有火油礦。

那火燒到了手邊,灼熱的感覺襲來,謝長寧忍不住冒汗。

“皇兄!”

祁年突然看見了好幾個身影闖進來,心頭大喜。

祁衍環視了一圈,直接找到了謝長寧的位置,吩咐了身後跟來的大理寺少卿蕭何去幫祁年。

祁衍飛快地上前,用匕首將謝長寧的繩子給割斷,關切道:“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不知道為什麽謝長寧忽然有些委屈湧上心頭,鼻尖一酸,眼淚唰的一下就溢了出來,連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語氣染上了嬌嗔的責備。

“你怎麽才來!我都要被燒死了。”

祁衍將她抱起來,避開了火勢,看了一眼祁年那邊,便往外走去。

“是我的錯,沒能快些找到阿寧。”

謝長寧緊緊抓著祁衍的衣襟,淚眼婆娑,卻緊咬著牙齒,“是齊王。”

“綁我們的那個女人跟齊王的對話我聽見了,他們以為我昏死過去了,我試探了那個女人,就是他。”

這位齊王是個什麽樣的人她不知道,但是能夠將禹王推出來障眼法,設計引誘自己入坑,想來也不是個善茬。

祁衍眯起眼,眼底都是狠色,“接下來的交給我,你不許再離開我的視線。”

若是下一次沒有這般幸運,又該如何好。

等出了地牢,謝長寧才算是見到了光亮,刺得睜不開眼睛。

等候在外麵的祁晏看見謝長寧出來,飛快地迎上來。

“謝姐姐!”

謝長寧適應了陽光,這才放下遮著陽光的手,笑道,“小燕子。”

祁晏著急得都快哭了,也就謝長寧還能笑得出來,“謝姐姐還笑,你的臉都傷成這樣了!”

謝長寧倒是沒有什麽所謂,一張臉而已,何況隻是割傷,傷得不重。

祁衍將謝長寧直接抱去了馬車上,讓青老趕緊給謝長寧看看。

“又見麵了小女娃。”

青老依舊掛著個酒葫蘆,笑嘻嘻地給謝長寧把脈。

謝長寧倒是多了些對青老的尊敬,“青老。”

不能否認,他煉製的藥丸比她日日都喝的湯藥效果要好上許多。

“哈哈哈,放心,我不會讓小女娃你的臉留疤的,不然可不好看嘍。”青老打趣道。

謝長寧看著祁衍緊皺的眉心,輕聲道:“殿下去看看祁年吧,祁年畢竟是個孩子,他需要殿下安撫。”

“殿下去吧,順便看看謝長林,死了沒有。”

謝長寧看見了祁衍一張一合的嘴,率先出聲打斷道。

祁衍這才無奈地應下,“好,我很快回來,我一會兒讓祁晏過來陪你一會兒。”

“嗯。”

謝長寧平靜地笑著,仿佛剛剛哭出聲的不是她一般。

等著祁衍走了,謝長寧才笑意衰減,看向青老,“您直說吧,我不怕。”

她剛剛看見了青老有一瞬間的皺眉,想來是自己的問題,她不願讓祁衍聽見,所以支走了祁衍。

青老也不是個多嘴的,既然謝長寧不願說,那他自然是尊重謝長寧的選擇。

“小女娃,你可知你的心疾越發嚴重了,起初我還有幾分把握試試,如今怕是隻剩下四成了。”

“你的情況遠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我懷疑是因為你斷掉了你的湯藥,所以你常年累積的毒素得不到抑製,所以蔓延了。”

四成?那就說明還沒有壞透。

“需要什麽?”謝長寧平靜地開口問道。

青老這下是訝異了,“你願意醫治了?”

謝長寧點頭,目光悠遠,“我隻是突然看清了自己,我開始舍不得了。”

若是以往她是為了阿兄活著,如今也算是想再為自己活一次。

“青老不用告訴祁衍這些,您隻管說我想醫治,而您有把握治好便是,改日請您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