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誰家牆頭有梅
“顧醫生,你來了,下午的事情真不好意思,我自己太不小心了。”
秦州州扶著床沿,一隻手放在肚子上。
似乎跟顧小舟宣示著主權。
顧小舟冷沉著臉,看著她的病例查看誰是管床醫生。
冷聲道:“你的情況我看過了,我是個心髒外科醫生,先兆流產不是我的強項,我給你安排了最好的婦產科醫生。”
說完就按了按護士站的鈴,對講機上說道:“讓管床醫生過來一下。”
可是秦州州卻不依不撓的搖著頭,眼中含著熱淚,衣服楚楚可憐的模樣,若是別人看著,也是憐惜心疼的。
“顧醫生,這裏的醫生我都不認識,我很害怕那些陌生人,求求你就做我的管床醫生吧!如果我的胎兒不穩,君墨哥哥是不會讓我出院的,我真的害怕。”
說著她便抱著顧小舟的胳膊,撒嬌的樣子,像個受寵的孩子。
顧小舟這次不敢輕易的將手抽出來,隻是她身上的香水味是橙花的味道。
“懷孕了不要再噴香水了。躺回**先。”
秦州州歪著頭看著顧小舟道:“你怎麽知道這是橙花的味道?君墨說這個味道最適合我,所以給我選的都是這個味道的香水,也是特製的,說是不會對胎兒有不好的影響。”
說著還不忘從抽屜拿出橙花香水遞到了顧小舟的手中道:“顧醫生也試試,這個味道淡雅,感覺更適合你。”
顧小舟輕笑。
將香水遞給了秦州州。
可是秦州州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對著顧小舟身上一噴。
顧小舟連忙後退,卻來不及,身上多少沾染了一些橙花的味道。
她厭惡的衝到了洗手間,不停的衝洗手上碰到的香水,肥皂搓手搓了一遍又一遍。
怎麽也洗不掉那橙花的香水味,眼底不禁泛紅血絲。
橙花為的香水,曾經季君墨也是請人給自己特製。
那時候自己以為這是獨寵,沒想到連香水味都是為了作為替身更完美一點罷了。
她現在覺得渾身惡心,恨不得洗掉一層皮。
洗了很久以後才出來,看到秦州州一臉犯了錯的小孩般低著頭對顧小舟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麽討厭這個香水。”
顧小舟抿抿唇道:“醫生上班不能有香水味。我身上隻配有消毒水的味道。”
隨後將她扶著坐回了**。
哪怕是再討厭這個秦州州,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
不自覺的就將手覆在了秦州州的肚子上。
若是自己的孩子還在,現在也三歲該上幼兒園了。
秦州州笑著握著顧小舟的手道:“顧醫生很喜歡孩子?那你應該談個甜甜的戀愛,我看慕容總就不錯,來的時候就聽人說你在這裏三年的所有的醫學研究都是慕容總投資的。癡心一片啊!君墨哥哥也說你和慕容總很般配。”
顧小舟不自在的將手抽回,放在了白大褂的衣兜裏。
她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那一聲聲君墨哥哥就像當年自己跟在季君墨身後,癡癡的喊君墨哥哥。
秦州州的每一句話都好像在穿刺她靈魂的痛處。
以前的季君墨是不準她跟任何他以外的男人攀談,現在竟然認為自己跟慕容風很般配,簡直是天大的諷刺。
“啊——肚子突然一陣陣的疼。”
秦州州抓著顧小舟的手,痛苦的臉部扭曲,雙手更是緊緊的扣著顧小舟的手,指甲都要掐進她的肉裏了。
顧小舟按動了護士鈴:“派醫生來,病人大出血!”
她輕輕的用另一隻手將秦州州的腿抬回**,鮮紅的血已經染紅了白色的病床。
“顧醫生,我的孩子能保住嗎?”
“顧醫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顧醫生,我不想我的孩子死。”
顧小舟的心快窒息了,這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渴求,就像她當年那般的奢求。
婦產科的醫生迅速的將秦州州送進了急救室。
等季君墨趕來的時候,手裏還拎著一箱車厘子,直接丟在了地上,一把扯過顧小舟的手腕,緊緊的箍在手裏。
“顧小舟,我說過,州州有事,我就讓你賠命!”
說著便將顧小舟用力的往牆邊猛的一推。
顧小舟抵不過他的力氣,直接撞到了牆上。
當年自己大出血的時候,醫生問季君墨保大保小,他說都不保。
如今秦州州出血,他急了,急的紅了眼眶,那眼睛幾乎想將自己殺了。
她靠在牆邊不說話,不反抗,靜靜的等著秦州州從急診室出來。
良久醫生推著秦州州出來道:“孩子沒保住,大人的子宮嚴重黏連,過幾天需要清宮,保不好以後不能生了。”
秦州州剛好麻醉醒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失聲痛哭抱著季君墨:“君墨哥哥,我以後都不能生寶寶了嗎?我不要,我不要。”
哭著哭著有暈了過去。
“讓你們的院長給我調出病房的監控,我要看看顧醫生到底對我未婚妻做了什麽!”
季君墨狠厲的眼神橫掃過來看向一直不說話的顧小舟。
顧小舟站起身,冷笑道:“我在你眼裏就是這麽不可信嗎?”
季君墨別過臉,摘下金絲邊框眼鏡,對著自己的助手冷喝:“你們顧家害死人不是第一次!給我查!”
顧小舟身正不怕影子斜,直到監控室送來監控畫麵。
季君墨向來冷漠沉穩的性子,現在異常急躁的查監控,但監控上毫無異常。
顧小舟看著他的背影,每一寸肌肉的堅定都不是為了自己,雙手有些顫抖的往口袋拿出了香煙盒子。
抽出一根煙,一點點強作鎮定的將細長的香煙送進自己的嘴邊,拿出火機正要點火的時候。
季君墨看到了香水那一段的時候,便拿起了橙花香水瓶:“去查查這瓶香水的成分有沒有摻雜其他的東西。”
隨後陰冷的回頭看到正準備點燃香煙的顧小舟,季君墨眉間緊鎖,眼神裏寫滿了厭惡惡心,一把搶下了她的香煙:“這香水隻有你跟州州碰過,香水查出沒事,你才能走,。”
顧小舟看著被搶走的香煙,扁了扁嘴角,又自顧自的從兜裏抽了一根出來。
這時候的她,如果不抽根煙,她怕精神會崩潰。
這次她依舊沒有點燃,而是捏在手上。
她最愛的人,愛著別人,為了別人懷疑自己。
“季君墨,你的意思,你懷疑我在香水裏動了手腳才讓你未婚妻流產的?”
她原以為隻要隱忍不去與季君墨糾纏就可以高枕無憂。
沒想到季君墨卻是第一個懷疑自己的人。
那種被曾經最愛的人懷疑的感覺,令她痛無法呼吸。
“你顧家有前科!”
季君墨說完,瞥了她手中的香煙一眼。
“自甘墮落,真醜。”
隨後坐在了病床邊,緊緊握住昏睡中的秦州州。
映在顧小舟的眼裏,觸目驚心,她很想盡快的逃離這裏。
他說她自甘墮落真醜。
她便墮落吧,準備燃煙的時候。
“滾出去,州州要休息,要抽煙就出去抽。”
顧小舟勾唇冷笑,便打開門出去。
隻是剛出去,就被幾個保鏢直接將她的手腕用繩子扣住。
仿佛是認定罪名的犯人。
被扣押在病房外的長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