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東施效顰

輕舟別苑——

他們剛進門,秦州州便小跑了過來,身上穿著同樣都是白色的連衣裙。

跑動的原因,看上去就是柔美的仙子。

她雖然在醫院修養,畢竟是假的病,所以吃好喝好,睡好,皮膚精神氣色都很好。

相比顧小舟雖然早早出院了,但是就連頭發都是枯黃分叉的。

“君墨哥哥,你回來了?”

秦州州嬌聲嬌氣的抱著季君墨。

但是她的喘息聲確實斷斷續續,一會急促一會平緩。

“怎麽不坐輪椅,自己跑出來?”

季君墨聲音很溫柔,與顧小舟說話的那種戲謔嘲諷冷漠完全不同。

而是極致的寵溺、

“君墨哥哥,他們說你回來了,我一下子跑太急了,有些喘不上去。”

季君墨看著她不停的調整呼吸,一個橫腰便將她抱起往東廂房走去。

東廂房的仆人已經列隊在恭迎季君墨的回來。

四周圍早就換上了花團錦簇,就連地上的草皮也重新撲了新的。

就差掛上紅色的燈籠,仿佛過年那般熱鬧。

隻留下那個腳上打著厚厚的紗布,還帶著定位鐵腳環的顧小舟在門口。

她一瘸一拐苦笑的看著自己冷清的西廂房。

草皮枯黃沒有營養,還露出了很多黃泥。

更別說有花開,野花都要枯萎了。

青石路上還有很多的苔蘚,這讓腿瘸的顧小舟寸步難行。

她本來因為太久沒有動,肌肉已經沒有了核心支撐的力量。

“我去找個輪椅過來推你過去。”

程響一直看著顧小舟的背影,瘦弱的讓他有些不是滋味。

“不必了,我扶著圍欄慢慢挪過去就行了。”

程響跟她哥哥是一個年級的,因為醫學天賦不錯,也在她爸爸的名下做研究。

她以前也是喊他程響哥哥的。

隻是後來他在出事之前先出了國。

不知道發生了這麽多事情。

“小舟不要太強,這路不好走,你要是摔跤了,君墨也不會放過我們。”

程響隻好搬出季君墨來嚇她。

顧小舟聽到季君墨的名字脊背一僵。

確實,她身上的傷,隻有季君墨可以添加。

她自己和別人都不行。

比如紅英,自從進來這個門,她就沒看到這個人。

料想季君墨一定查看了房間那些隱形的監控,知道了紅英的所作所為,所以紅英從此都不會出現在這裏。

為了不拖累程響,她隻好點點頭。

不一會兒,程響推來了輪椅,身後還跟著瑤姨。

“小舟以後你的飲食起居都是瑤姨負責,她會與你寸步不離。”

瑤姨看著顧小舟的傷,在程響麵前隻好欲言又止的低下頭去扶著輪椅的把手。

回到西廂房的時候。

顧小舟看到房子添了一張梳妝台。

還有一把體重秤。

“這是大少看了監控後給你添加的,你以後可以好好的照照鏡子了。”

瑤姨說著就將顧小舟推到鏡子的前麵。

顧小舟蒼白帶著血痂的唇色先是引入了顧小舟的眼瞼。

她再伸手摸摸自己臉上瘦的已經凹陷的臉頰。

唇角努了努。

“瑤姨,我現在這個樣子真醜,所以跟東廂房的比起來,她才是這個輕舟別苑的女主人吧。大家都去巴結她也是對的,這就是看清時局。你也走吧,我不用人照顧,會好好吃飯長肉,不會再跑了。”

她說的時候,瑤姨一直對著鏡子搖頭。

眼眶泛紅,緊緊的抱著顧小舟的後背。

“少奶奶,在我心裏季大少的妻子是你,你們是法律上的夫妻啊,你不要放棄。少爺心裏一直有你。”

瑤姨的話隻換來顧小舟很絕望的笑。

“那個紅英,大少看到你手上的勒痕以後就看了監控,才知道紅英這樣對你。立馬就將她以傷害罪丟去牢裏蹲一輩子了。少爺是真的心疼你的。”

顧小舟還是搖頭。

畢竟下令綁著自己的還是季君墨自己。

這樣的彌補有什麽意義。

忘了自己還被綁著的也是季君墨自己。

他根本就沒有在乎自己的死活,眼裏隻有秦州州。

“瑤姨,我們不能自欺欺人的。”

顧小舟側著頭看向窗外的淒涼和遠處東廂房的熱鬧。

臉上露出了一個淒美的笑容。

“哼,少奶奶有聽說過嗎?東施效顰。你是西廂房就是西施,正統的,那邊隻是模仿你。就連衣服啊,本來大少都是給你準備的,她非說要。大少便拗不過她給了她一套。我們可是有一衣櫃啊!”

瑤姨以為這樣是安慰了顧小舟。

可是顧小舟的心反而更加的難受了。

他的性子,以往,屬於他的東西,一個指甲蓋也分不走。

現在裙子都可以分了,便說明不重要了。

“我餓了,瑤姨,你給我煮點粥吧。”

顧小舟已經不想去糾結這些了,她要振作起來。

她要努力賣命,爭取見外甥,更要好好的活著,贏得自由,為父親翻身!

瑤姨高興的說道:“這就對了!好好吃飯,這麽乖,大少肯定會高興的。”

瑤姨很高興的就推著她到窗邊:“你在這裏看看風景,我很快就回來。”

顧小舟虛弱的動了動自己的腦袋。

看著窗外枯黃的草皮發呆。

可是發呆的時候,便見東廂房的庭院草坪,秦州州與季君墨正在賞花。

時不時還有一些蝴蝶,秦州州高興的在抓蝴蝶。

“君墨哥哥,你看蝴蝶好漂亮,它們一定是聞著這些花香來的。”

季君墨心不在焉的輕聲嗯。

隻是秦州州也不在乎,她要的隻是季君墨陪著自己,這樣顧小舟看到就會難受。

她拿著網兜追蝴蝶。

“州州,你小心一些,我先回書房處理一下公司的事情。”

季君墨厭煩了。

秦州州也放過他,畢竟遠處的顧小舟已經看到他們的親密相處就夠了。

“好啊,我抓一隻蝴蝶就回去陪你看書喔。”

秦州州和熙的笑著揮手。

在季君墨離開的瞬間就已經想到了一些主意。

追啊追啊,她假裝追蝴蝶,跑到了顧小舟的西廂房的草坪。

她故作驚訝的看著坐在輪椅上,腳上還纏著紗布的顧小舟。

還有那刺眼的純鐵定位器。

“顧醫生,我們又在這裏見麵了。”

她說著眼底就泛起了眼淚。

顧小舟沒有說話,這見麵不是正常的嗎?

“顧醫生,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麽要傷害我的孩子。”

說著她就眼淚狂飆,一滴滴的滴落下來,手放在小腹上,表情很痛苦的樣子、

顧小舟還是沒有回答。

她沒做過,不會承認,更不屑回答。

“顧醫生,你說話啊,我一直想要你的一個解釋。難道是因為我搶了君墨哥哥嗎?我跟君墨哥哥在一起的時候,不知道你的存在。”

顧小舟不回答,但是秦州州還是繼續的刺激她每一處的神經。

她低著頭看自己腳上的定位器。

“顧醫生,你知道我的心髒是怎麽死的嗎?就是你哥哥一刀紮進去的。你殺了我孩子,你哥哥殺了我一次。”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髒。

“你們顧家的人欠君墨哥哥的除了他母親,他孩子,還有他心愛的我。”

秦州州猩紅著的眼睛步步逼近顧小舟。

聲音說的很輕,就在顧小舟能聽道,其他人聽不到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