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顧小舟醒了

醒來——

眼前一片白茫茫。

顧小舟幹涸的嘴唇輕輕的啟動。

“這是天堂嗎?”抬起沉沉的手臂,試圖去抓天空的時候。

便聽一聲推門的聲音。

“小舟你醒了?”

顧小笙自己推著輪椅的輪子來到了顧小舟的窗前。

顧小舟見到他的那一刻幾乎是失語的、

她沒死。

哥哥也好好的出現在她麵前。

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哥哥。”

她與顧小笙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闊別三年不見,還能活著見麵,她泣不成聲。

“別哭了,哥哥這不是好好的嗎?”

顧小舟一邊擦眼淚,一邊哭著說:“哥哥,我離開的時候,明明檢查你的腿是可以醫治的,為什麽拖到現在還是沒有醫治。”

顧小笙抱著她的手微微握拳。

“前幾天已經動了修複手術了,過段時間康複鍛煉跟上,肌肉力量回來了,哥哥就可以走路了。”

“真的嗎?”

顧小舟都忘了自己腰間的疼痛。

高興的掙脫了懷抱,認真的檢查起顧小笙的雙腿。

確認沒事,這才是寬慰一笑。

“你一定是遇到了好醫生。”

顧小笙眉間微皺,很快就消散,勉強道:“是。”

嘶——

突然腰部的疼痛提醒顧小舟自己剛剛進行了娶腎手術。

剛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季君墨的醫術真是高超,連自己都料定了自己這次一定會死定。

“餓了吧。你都睡了半個月了,早上醫生查房說你眼球動了,應該快醒了,我就一直守著不走。”

???

顧小舟環顧四周,自己竟然睡了半個月。

見她疑惑,顧小笙繼續道:“你的心髒怎麽會是缺血性免疫缺陷這麽嚴重?這三年,你是怎麽過的?”

他眼底泛紅,當他得知顧小舟有這個病的時候,也是要窒息了。

明明她自己就是心髒外科醫生,卻沒法給自己治療這個病,這是多麽諷刺的命運。

顧小舟揚揚唇角的笑容:“沒事的,這個病隻要不過多的失血是不會死的,勉強還能用。”

她比誰都清楚,這個病要根治隻有換一顆匹配的心髒。

這個世界哪有那麽容易就找到一顆匹配的心髒。

所以她隻是吃很多很多的救心丹。

太疼的時候就抽煙,一根接一根的抽。

顧小笙也沒再說這件事,昏迷了半個月,醫生說是她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意誌,所以才一直不醒來。

這半個月,季君墨每天都在這裏給她念一些她從前愛看的書。

隻是今天顧小舟醒了。

季君墨卻不在這裏。

顧小笙也不想告訴顧小舟這半個月是季君墨在這裏照顧她。

兩家已經是世仇了,他自私的希望自己的妹妹不要再愛上季君墨。

因為就算不查明季君墨母親的真正死因,他們兩個的父母也因為這件事死了。

就算查明了,查證出自己父母是清白的,那季家對他們的虧欠又該怎麽彌補、

既然注定是背道而馳,不如趁早結束。

“我在鄉下買了個小苑,我帶你一起回去住,再也不回京都好嗎?”

顧小笙有些祈求的看著顧小舟的眼眸。

顧小舟那凝著星辰的眼眸微微一沉。

她跟季君墨簽訂了合同。

所以他信守承諾的放過了哥哥。

隻是若是自己沒有履行合同的內容,季君墨又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呢?

她已經承受不起失去了,這個世界哥哥就是她唯一的親人,一定要讓哥哥活到最後。

搖搖頭拒絕道:“哥哥,我覺得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我不會有事的。”

隻要完成了三年的約定,她就自由了。

再說她很清楚自己的心髒別說三年,恐怕半年都熬不過了、

就不要跟哥哥一起住,讓哥哥看著她離開這個世界的畫麵。

她要獨自一個人找個地方舔自己的傷口。

死在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化作春泥更護花。

“小舟,季君墨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你就一定要守在他身邊嗎?”

顧小笙哭了、

雙肩顫抖的哭。

哪怕雙腿斷了他都沒哭。

但是一想到在自己的妹妹被季君墨取了腎,還要繼續在他身邊被折磨。

他就很難沙鷗,難受的要窒息,恨不得自己現在可以站起來,殺了季君墨。

“哥哥,我想完成爸爸的遺願,將我們顧家醫學世家的名聲發揚光大。重新振作起來。這樣爸爸媽媽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

自從季君墨母親在父親手裏死亡後,顧家的名聲便臭了。

所以這三年她才在國外拚命的做醫學研究,讓自己在國際上站穩了腳。

現在回國了,正好季君墨給了自己機會,找回國內丟失的顧家榮譽。

“小舟,榮譽不是最重要的,爸爸媽媽一定更希望你健康快樂,結婚生子。”

顧小笙說道結婚生子的時候,聲音下意識的變小了。

顧小舟苦著臉笑了笑。

“哥哥,這些夢想你幫我那份一起實現。我便可以放手去拿回屬於爸媽的榮譽。”

兩人相視在彼此的心事中結束了話題。

砰——

一聲巨響,季炳磊怒發衝冠的闖了進來。

“顧小舟你這個廢物,你的腎怎麽會起排斥反應!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切了腎給我!”

說著就要去扒開顧小舟的病服去看顧小舟的傷口。

顧小笙心急的從輪椅上站起來撲了過去抱住了季炳磊的腿。

“不準傷害小舟!”

季炳磊這才看到這個殘廢是顧小笙!

“哈哈哈,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顧小笙,可讓我找到了你!你這個殘廢!放開我!不放開我就打死你!你們顧家人就要給我們季家人償命!”

說著一腳踹在了顧小笙的脊背上。

顧小笙一聲悶痛,緊咬牙關絕不叫出聲。

“很好啊!殘廢了還這麽抗揍!我打死你!”

他的拐杖一棍一棍的打在了顧小笙的腿上。

顧小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

把腿放下要跑過去的是,雙腿一個踉蹌,無力的跪了下來。

眼看這季炳磊的拐杖打在顧小笙剛剛治好的腿上。

顧小舟咬緊牙關爬過去,死死的抱住了季炳磊的拐杖。

“別再打了,求求你。”

“求我?顧小舟我連你一塊打!”

季炳磊的棍子用力的抽出,狠狠的高高舉起,就要打在顧小舟的身上的時候。

一雙大手將他的棍子一把搶過!

“鬧夠了沒有!我警告過你不準再找顧家的人麻煩!否則我就將你送去精神病院!”

季君墨眼眸中滿是冰寒之意。

見季炳磊不鬧了。

他又道:“程響,送我爸去心理醫生那裏。”

隨後一道幽深的目光落在了顧小舟坐在地上的的身上。

蹲下身子盯著顧小舟的病服,已經被血染紅。

顧小舟卻毫不自知。

他伸手去撩開她的衣服想給她做檢查卻被顧小舟一把啪打掉了他的手。

“季君墨,我不想看見你,滾出去!”

她爬到顧小笙的身邊,想去扶顧小笙起來。季君墨是哪個狠到連自己親生父親都可以送去精神病院的人啊!

兩個半斤八兩的人相互扶持著,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挺直了脊背看著季君墨。

兩人如出一轍的冷漠看向他。

他苦笑的勾勾唇角。

“我隻是給你檢查傷口罷了,我叫其他人給你換藥吧。”

他的話讓顧小舟這才趕到了傷口傳來的疼。

現在身體的疼總是這麽遲鈍。

那是因為心疼到死了,身上的疼就不算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