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石牢病發
謝及軒的人在前方帶路，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左右，一直將兩人拽到一處深冷的地方，被人往前推了推，隨後就聽到了沉重的關門聲。
蘇雲摘掉頭上的眼罩，這才發現他們被關在在一座冷冰冰的山洞之內。
謝潤羽莫不在乎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站在一旁，掃視了一圈，確定他們被關押在一個狹小的石室之中，除了一扇鐵欄門，周圍都是石壁，連一絲縫隙也沒有留給他們，除非能飛天遁地，否則根本逃脫不出去。
“公子，我們現在怎麽辦？”
謝潤羽不慌不忙的席地而坐，閉目養神道：“既來之則安之，等著吧！”
蘇雲見謝潤羽如此鎮定，自己也放鬆了警惕，一起坐下休息起來。
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先保存體力，要不然待會謝潤羽想到辦法了逃路都沒力氣。
蘇雲就這樣想著，肚子又餓，昏昏欲睡。
“啪嗒——啪嗒——”
沉重的腳步從外麵傳了過來。蘇雲緊張了起來，和謝潤羽對望一眼。
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一陣輕微的響動，蘇雲看見了三個男子手持長劍朝他們所在的地方靠攏了過來。
為首的一名壯漢用刀背敲了敲鐵欄杆。
謝潤羽抬望眼，冰冷的看著那人。
壯漢打量了謝潤羽和蘇雲一番，嘴角扯出一抹獰笑，陰森森的說道：“謝小公子，都被抓到這裏來了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可真是不怕死。”
謝潤羽淡漠的瞥了那名男子一眼，懶洋洋的問道：“你想怎麽樣？”
男子得意的昂著頭顱道：“帶你去見我們二當家的。”
話落，小卒打開鐵門，兩人拿刀抵住謝潤羽把他架了起來，帶了出去，獨留蘇雲一人在石牢中，心中頓時升騰起一股恐懼。
“小雲兒，別怕，等著我回來。”
謝潤羽低沉的嗓音在石室中緩緩流淌，仿佛在告訴她什麽。
蘇雲咬著唇瓣，點點頭，雙手緊握成拳。
“砰——”石牢的鐵門再次關上。
謝潤羽的背影漸行漸遠。
……
謝潤羽跟著壯漢和嘍囉出了石牢，天光乍現，晃得他眼睛有些疼，下意識的抬手擋住光亮，再緩緩放下，麵前是一處幽靜的庭院。
謝潤羽並不意外麵前的女子，仿佛早有預料一般的笑了笑。
是玲瓏。
壯漢右手抱胸，恭敬的衝玲瓏行禮，想來是東國的禮節。
玲瓏穿著一襲深紅長裙，皮膚白淨，雖比不上傾國傾城，卻有另一種韻味在裏麵，尤其那雙眼睛，似含著勾魂攝魄的魔力一般，讓人移不開眼睛。
“小公子，好久不見呐！”玲瓏嬌媚的聲音在空**的院落中回旋，透露出幾分柔魅。
謝潤羽淡淡一笑，不卑不亢道：“姑娘不去唱戲可惜了，當日那出戲演的可是連我都騙過去了。”
玲瓏搖了搖頭，笑容嫵媚妖嬈：“想不到你們會查到沉香閣，更想不到謝小公子會親自來查，混跡大周多年，謝小公子的威名早有耳聞，我可是也怕的，險些漏了馬腳呢！”
謝潤羽依舊笑著，沒有說話，但那笑容未達眼底，讓人猜測不到半分。
玲瓏不是謝及軒那般滿腦子血海深仇，愚鈍至極，她心裏已經猜想到了什麽，可又覺得謝潤羽現在也隻是階下囚，又能做什麽？
於是便不以為意道：“謝小公子，今日找你來是想和你談筆交易。”
“哦，是嗎？不知道玲瓏姑娘準備與我做哪門子交易？”
“謝及軒愚鈍，雖也為我東國盡了些力，但都不足為提，可若是謝小公子願意投靠我，”玲瓏笑意深邃的看向謝潤羽，繼續道：“以謝公子的智謀，必能為我東國立下不少功勞，屆時大業將成，我東國必會論功行賞，賜予你一切想要的。”
謝潤羽臉色微變，語氣瞬間冷冽起來：“玲瓏姑娘，真是太看得起我謝潤羽了。世人眼中，在下瘋魔病態，能有什麽智謀。”
玲瓏掩口輕笑了一聲，嬌豔欲滴的紅唇輕啟，聲線魅惑道：“不管怎樣，我相信謝小公子會考慮清楚的。”
“不過……”
說著，玲瓏轉而變得嚴肅了許多：“若是謝公子答應我的條件，我玲瓏決定給你一切想要的。但倘若你拒絕了我，嗬嗬……”
玲瓏說完，笑了兩聲，便不再說話。
謝潤羽眸子眯了眯，盯著她，突兀的笑出了聲。
“姑娘，你可知道，有很多人都想殺我而後快，可是到死我還活的好好的，姑娘難道不覺得奇怪麽？”
玲瓏臉色微變，看了他一眼，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謝潤羽深深輕笑道：“靜觀其變，拭目以待。”
說罷，便不再言語。
“也就是說，你不願意投靠我？”玲瓏質問。
謝潤羽略微疲憊的抬眼看了看天，估摸著現在的時辰，任由玲瓏惱羞成怒，也任由一旁的嘍囉扣住自己，未再說一聲，也不再看玲瓏一眼。
*****
夜，月朗星稀。
“咚——！”
蘇雲正趴在幹草堆上打盹，石門忽然打開，嚇得她一猛子爬了起來，這才看見謝潤羽又被推了回來。
他的衣衫淩亂，臉上上都是髒兮兮的，嘴角滲出血漬，胸口的衣服被鮮血染紅，顯然是被折磨了一番。
“公子……你、你怎麽樣了？”蘇雲有些急促，看著謝潤羽蒼白的臉龐，一時不知該怎麽辦。
“咳咳……”謝潤羽捂著喉嚨劇烈的咳嗽，捂著胸口。
蘇雲慌忙跑到他身邊扶住他：“公子，你還好嗎？”
“死不了……”謝潤羽虛弱的擺了擺手，強撐著精神說道。
謝潤羽又看了眼外麵，蘇雲也不明所以的看過去，隻聽見謝潤羽幾近病態的笑了笑：“時辰快了，快了。”
蘇雲正在琢磨他說這話的意思，謝潤羽忽然痛哼一聲，一把攥住胸口的衣裳，麵色慘白，青筋暴起。
蘇雲想到上次，知曉謝潤羽定是又犯心疾了，忙在他衣服裏摸索起來：“公子，你的藥呢？”
她記得謝潤羽出門都會帶藥的。
謝潤羽痛苦的閉上眼：“許是來的路上丟了。”
蘇雲手足無措，可謝潤羽卻沒有好轉的跡象，胸口的傷又被他抓破，血汨汨的往外流著。
她慌張的叫起來：“來人！來人……死人了，快來救人！”蘇雲什麽都顧不得，趴在貼門上喊人，不遠處守門的兩個小卒聽見聲音後走了過來。
“怎麽了？”小卒格外不耐煩。
“我家公子病了，求你們救救他！或者能不能先讓謝家送藥來！”蘇雲懇求道，她覺得這群土匪應該還不會放任謝潤羽死。
小卒打量了下石牢內的場景，見到謝潤羽渾身是血倒臥在草垛上蜷縮成一團，眉毛挑了挑，冷嘲熱諷：“二當家隻讓我們看著你們別跑，又沒讓我看著你們別死。”
說罷，就要毫不猶豫的離開。
蘇雲心裏咯噔一跳，慌了，看著謝潤羽越發虛弱的模樣，咬牙道：“我求你們了！”
“喲，這麽美的女人有求於我，還真是心生憐憫啊！”小卒搓了搓手掌，猥瑣的看著蘇雲。
蘇雲有預感不妙，但她還是沒有躲開，救人要緊：“你想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們！”說完就從自己身上搜找銀兩和值錢物件兒，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遞給小卒。
“呦嗬……”
兩個小卒對視一眼，嘿嘿的**笑起來，這些山匪對他們而言都是亡命徒，有今天沒明天的，身後空無一物，所以錢財不足一提。
“小妞兒，我們可不要銀子。”
蘇雲一怔，這才明白過來。
身後的謝潤羽艱難的睜開雙眼，冷冰冰的斜視過去：“滾！”
小卒被吼的怒火中燒，罵咧咧的道：“都快死了的人，還敢罵老子？你現在半死不活，我就是碰了她你又怎樣！”說完伸出爪子朝著蘇雲腰肢摟去。
蘇雲躲閃不及，被一把抓住裙子隔著鐵欄拽住，怎麽扯也不鬆開。
小卒一邊笑一邊上手就要去摸蘇雲的臉，蘇雲惶恐不已，眼淚就流了下來。
情急之下蘇雲從懷裏忽然摸到了什麽，拿出來猛的紮了過去。
是哥哥的銀簪。
那尖銳的銀簪刺入肉體的滋味並不好受，小卒愣了片刻，隨即疼的哀嚎起來，鬆了手。
“賤蹄子，竟敢用紮我，當老子是吃素的！”
小卒說完就一巴掌打在了蘇雲臉上，蘇雲摔到地上，小卒還不死心，準備打開鐵門進去折磨二人，卻被另一個小卒攔住。
“那男的有兩下子，別惹麻煩，小心二當家要你的命！”
小卒想了想，終究收回了手，捂著受傷的胳膊，惡狠狠的瞪了蘇雲一眼，“你等著，老子遲早有一天要了你的命！”說完就罵咧咧的走掉了。
蘇雲狼狽的坐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血漬，低垂著頭，看著手上沾著血跡的銀簪，心裏害怕，又五味雜陳。
一定是哥哥在一次次守護自己，隻是不知他還能救她幾次……
忽然想到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謝潤羽，蘇雲一把抹掉眼淚，爬了起來走過去扶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