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她怎麽總想害我

聽到姚毓晗的聲音,付笙立刻回神,加快步伐想甩開她。

“辭修哥哥!”姚毓晗小跑著追上他,拽住付笙的袖子,氣喘籲籲。

付笙垂眸冷冷一瞥,厭惡道:“手拿開。”

姚毓晗見付笙如此,雖心裏明了,但還是難免覺得委屈。明明以前他不是這樣的。

斂了斂心神,姚毓晗緩緩鬆開拽著付笙衣袖的手,自己的侍女抱琴也恰好追到了她身邊,“把藥給我。”

抱琴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小姐。”

指腹輕輕摩挲了幾下瓷瓶之後,姚毓晗抬起頭與付笙視線相對,語調平平淡淡地道:“這是解宿醉頭疼的藥。”

其餘的話,姚毓晗沒有說下去。付笙眼裏的漠然和嫌棄太過刺人,她實在出不了聲。

“本王不需要。”付笙毫無意外地冷言拒絕。

姚毓晗卻仿若未聞,喃喃道:“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不可是的,姚小姐請回吧。”說完,付笙先轉身要離開。

“這就是你作為王爺的風度嗎?”姚毓晗突然提高音量,恢複一貫的高傲模樣,道:“即便不需要,也該對別人的好心道聲謝吧。”

付笙停步回身,沒有絲毫被指責後的不悅,淡然無比:“那上趕著討嫌就是相府大小姐的風度了嗎?”

姚毓晗莞爾,卻沒有溫度,“你這樣對我,隻會讓我更厭惡許安瑗。”

“所以,姚小姐更要注意別讓安瑗出什麽意外。”付笙眼神暗藏凶狠,語氣卻親切,“不然,本王第一個拿你是問。”

“小姐。”抱琴看著付笙走遠,湊近姚毓晗身邊,擔心地呼喚了一聲。

姚毓晗隱在袖口中的手緊緊攥著拳,平靜地開口吩咐抱琴:“去打聽一下,哪一家的千金最近在籌辦宴會。”

“是,奴婢這就去打聽。”抱琴應下。

付笙拐過了街角,姚毓晗收回目光。十幾年的情誼,付笙怎麽會不知道她最討厭被人威脅,既然他不仁,就別怪她不義。

正值午時,驕陽似火。許苑堇感覺熱得難受,就把遮著脖子的領口鬆開,往外扯了扯,才終於感覺又活過來了。

綠蕘端著一盤洗淨的李子進來,隻稍稍瞟了一眼,就看到了許苑堇那扯鬆了的領口處,有一點兒刺眼的紅痕。

她將果盤放下,先對許苑堇行了禮,才狀似無意地問她:“您屋裏有蚊子了嗎?”

許苑堇隨手揀起一顆李子咬了一口,“沒有啊。”

四月末五月初的天氣,不太可能會有蚊子,她這麽問也不過是心裏尚存一份僥幸。

昨晚她沒有值班守夜,還以為付笙跟許苑堇睡一起也不過是一如既往的平安無事。可哪曾想,她現在能在許苑堇的脖子看到一抹吻痕。

恰此時許苑堇伸著脖子去夠桌上的茶壺,那被領口半遮半掩的要緊之處一下子暴露無遺。綠蕘狠狠盯著那裏,雪白之上仿若紅梅般嬌豔欲滴的痕跡,刺傷了她的眼。

月兒進來的時候,與出去的綠蕘擦肩而過。她不經意一眼撇到了綠蕘陰沉的臉色,可還沒來得及細想,就看到自家王妃無拘無束斜躺在椅子裏,領口完全扯開。

她無奈上前,提醒許苑堇:“您的脖子露出來了。”

“嗯?”許苑堇抬手抹了自己的脖子一把,早忘了今早在鏡子裏看到付笙給她留下吻痕時,恨不得提刀宰了他的心情,看著月兒疑惑道:“怎麽了?”

“痕跡露出來了。”

“啊!”許苑堇終於想起了這回事,趕緊端坐起來重新把領上的扣子扣好,又罵了一句:“付辭修這狗東西。”

月兒以為許苑堇是在打情罵俏,道:“您跟王爺都成婚兩三年了,怎麽還這麽害羞呀?”

許苑堇立即炸毛反駁:“這叫害羞?我明明是在罵他。”

月兒不聽,自己找了個說法,笑著道:“可能是因為您失憶了吧,害羞也正常。”

“你別亂說,這跟我失不失憶沒關係,就是付辭修欠罵。”

月兒拿起扇子輕輕給她扇風,妥協道:“是是是,您說什麽就是什麽。”

許苑堇假裝生氣,抓住月兒的手腕,“不準打趣我。”

“好,奴婢保證下次不犯了。”月兒玩鬧著回應。一下子想起了剛剛綠蕘那陰沉可怕的表情,要不要跟王妃說呢?

“王妃。”她還是開了口。

“嗯,怎麽啦?”

月兒挑了個含蓄的問法,道:“您有沒有發現綠蕘剛剛有什麽不對勁呀?”

“不對勁?”許苑堇想了一下,“沒有啊,就還是跟以前一樣對我麵服心不服的。”

心不服,不服在何處,會幹出什麽事,這些問題的答案是什麽,月兒覺得許苑堇可能並不是特別清楚,心裏替許苑堇覺得不安。

許苑堇敏銳,察覺到了月兒的憂慮,扭頭笑著寬慰起她來,說:“放心啦,我會注意著她的,她絕對沒有機會害我。”

月兒想多囑咐許苑堇兩句,可在不知道綠蕘一肚子壞水是什麽的時候,說再多也沒什麽作用。

於是,月兒點頭應下了許苑堇的話,心裏暗自下決心要替許苑堇查查綠蕘憋了什麽壞招。

晚上,許苑堇從於一口裏收到了一件普天同慶的好消息——付笙最近不來她房裏睡覺了。

讓於一退下的時候,許苑堇都快開心地笑出來了。

雖然昨晚損失慘重,但這結果也算是一筆不小的安慰了。許苑堇猜付笙一定是覺得愧對許安瑗了,看樣子有段日子得跟她互不碰麵,躲著走了。

這個機會可得好好把握啊!

屏退一眾人後,許苑堇點著燈,從書架上拿出一個放著書的匣子,又從最底下的一本書裏翻出自己夾在裏麵的手繪地圖。

把那張隻畫了幾筆的紙在桌上鋪開展平,許苑堇又拿起自己好久前從廚房偷偷撿來的一根跟毛筆差不多粗細的小木棍,用磨得稍尖的一端蘸了墨,把控著力度在紙上畫了起來。

拿毛筆她畫不成,經常一下子就把紙塗成了一片黑。拿小木棍當筆用,也是某一天拿著樹枝臨摹字跡時突然想到的。

把從京城到般若寺的路徑補充完整,許苑堇提起那張畫紙,放鬆地仰靠在椅背上。

“很好,離成功又近了一步。”許苑堇含笑,自言自語地給自己加油鼓勁。

接下來,該出去逛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