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忍一時……不行,忍不了

苦苦思索半晌後,許苑堇還是想不明白。

那就不想了!她從來不難為自己。

下次直接問姚毓晗就好了。反正再去問綠蕘,或者那個小侯爺,他們的話肯定跟付笙也差不了多少。

“行了,我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這回換付笙愣了一瞬,“走?”

“昂。”許苑堇從跟前的矮桌上抓了把瓜子,“這兒沒你事了呀!你該去處理排在我之後的那件事情去了。”

記仇這一塊兒,許苑堇沒輸過。

付笙好笑不已,沒遂了許苑堇的意,穩穩地坐在椅子上分毫不動,說:“來你這裏是本王今天的最後一件事。”

許苑堇照例白了他一眼,問他:“那你要在這裏吃飯?”

沒給付笙說話的機會,許苑堇立即補充道:“但是我已經吃過了,所以你不走的話,隻能餓著了。”

在給付笙吃綠菜葉子和趕他走之間,許苑堇選擇了後者,因為實在不想看這人,心煩。

付笙被許苑堇的天真逗笑了,但嘴角剛微微揚起,就立刻停下了,下一秒平複下來,仿佛沒發生過一樣。

他養著許苑堇的目的是讓她成為安瑗的替身,這是不能動搖的根基。

想到此處,付笙旋即起身,“本王想起來還有別的事,先走了。”

許苑堇都懶得看他一眼。

付笙這臉色說變就變、陰晴不定的,不是有病是什麽。

“綠蕘。”

聽到許苑堇的聲音,綠蕘戀戀不舍地收回目送著付笙的視線,進了屋裏,向許苑堇行禮,“奴婢在。”

“牆上掛著的那首詞,你能將給我聽聽嗎?”

綠蕘疑惑,“此詩是王妃您所作,應該隻有您才最懂這首詞了。奴婢不敢妄言。”

又忘了這回事了。

許苑堇苦惱扶額,她還是沒適應別人把她當做許安瑗。

“我失憶了,不記得了。”

這是她的萬能借口,反正已經說出去了,許苑堇也不藏著掖著了。

綠蕘站在旁邊,看著那首詩,心裏甚是滿意。許苑堇讀不懂這首詩,基本可以推測她能力已經不似從前那般厲害了。這對於她奪取付笙、奪取齊王妃的位置,百利而無一害。

“這首詞您題名為《詠梅》。”

許苑堇端起茶,“嗯。”

黑沉沉的天幕中,付笙站在窗邊,仰頭望著那彎晦暗不明的月。看來明天不是個好天氣了。

信鴿趁著萬籟俱寂,悄聲落在付笙窗前。

付笙輕輕揉了揉它的腦袋,取下被係在信鴿腳上的紙條。

將紙條展開,上麵寥寥幾字,卻讓付笙眉頭緊皺。

門被敲了幾下。

付笙立刻放飛鴿子,轉身把紙條扔進屋中間的暖爐中。待火舌消解了紙條,空留一片黑灰脆弱的痕跡後,付笙才允許了在外等候的人進來。

“王爺。”

“怎麽了?”

於一把拿在身側的一大枝紅梅舉到正前方,道:“王妃讓綠蕘送來的。”

付笙走到跟前,撫住一瓣紅梅輕柔摩挲了幾下,“王妃讓送的?”

“是,綠蕘是這麽說的。”

付笙勾起唇角,接過這一大枝紅梅,“去找個花瓶,再拿把剪刀過來。”

修養了這麽幾天,許苑堇腳其實好得差不多了,但為了少見付笙幾次,她才一直假裝沒好,每天蹦跳出行。

現在沒別人了,許苑堇睡不著,就從**爬起來,把那枝被她暴力折下扔在桌子上的紅梅撿起來,帶到窗邊坐下。

經受了一上午許安瑗“詠梅”思想的洗禮,許苑堇一時惡上心頭,下午就帶著綠蕘悄摸摸鑽進了紅梅苑裏小小搞了點破壞。

折了兩枝紅梅,給付笙分了一枝,目的是氣他。自己拿回來的這枝,純粹是第一次下手弄出的失敗產物。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

許苑堇躺在窗邊的矮榻上,舉高了這枝紅梅在眼前晃悠著,嘴裏反複念叨著那兩句。

良久之後,她又翻起身,盤腿把其中雜亂的細枝折下來,最後把那開得鮮豔高潔的花插進了桌上的花瓶裏。

“對不起啊,不該遷怒你的。”許苑堇胳膊撐在桌上,歪著腦袋看著花,又自言自語:“你確實配得上那句詩,但許安瑗……我覺得她不配。”

“因為我好討厭她。”

“但……如果她跟我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關係的話,我應該也會因為這首詩喜歡她吧。”

畢竟,在完全無所知的情況下,許安瑗確實完美得讓人無處指摘。

胳膊在桌麵上滑開,許苑堇躬身趴下,無聲地盯著那盛開的紅梅。

“王妃失憶的事情,已經傳開了,若再繼續回絕各處的探訪……”

劉管家彎腰站在下位,等著付笙這位主子發話。

從那一天之後不久,整個京城的權貴差不多都得知了許苑堇失憶的事情,可能連皇宮那邊也聽說了這件事。

付笙端坐在雕花的厚實木椅上,把玩著那吊著紅繩的玉墜。

公開許苑堇失憶的事情,他計劃過。但許苑堇那一招把所有的事情全提前了,這些天他跟那些來打聽消息的人不知周旋了多少次,身心都有些疲憊。

許苑堇還真是會給他找麻煩,果然說到做到。

“送來的拜帖,仔細查驗查驗,那些沒必要放進來的就繼續回絕。”付笙把玉墜收回袖中,“剩下的,找我在府的時間帶進來。”

劉管家領命:“是。”

“王妃在院子裏?”

劉管家想了一下,回話道:“聽王妃那邊的仆役說,王妃現在應該在紅梅苑中。”

“行,你下去吧。”

等付笙找人找到紅梅苑中時,許苑堇正蹲在樹下拿著一根細長的樹枝不知道在雪地上畫著什麽。

“才下過雪,外麵這麽冷,不在屋裏待著,出幹什麽來了?”

許苑堇趕緊拿樹枝抹亂那些自己畫下的東西,看也不看付笙,說:“裏麵太悶。”

付笙也隻是隨口一問,實際並不在意,他關心的是,“為什麽又來這裏?準備再折幾枝花?”

許苑堇怎麽會聽不出付笙話裏又是嘲弄又是威脅的意思,她扔開樹枝,起身,盯著付笙,語氣不善:“這不是你給我修的地方嗎?我作為主人也不能來?”

付笙在園子建成之初,命令除他和許安瑗之外,其餘任何人不準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