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誰也逃不開的局

李書瑜側頭看許苑堇,被她臉上那種自由的笑容感染,不由道:“看來我今天把您帶過來是對的。”

許苑堇好看的眼睛裏滿盛著喜悅,“李小姐說得對,這裏果然賞心悅目。”

“王妃能喜歡就好。”風停住,李書瑜輕輕撥開歪著身擋住路的一朵碩大的荷花,“咱們繼續往前走吧。”

姚毓晗理了理被風吹亂的袖子,麵無表情地對著身邊人道:“太子殿下有話就請直說吧。”

付珩能看得出姚毓晗對他的冷漠,可卻不改笑容,溫聲道:“我沒什麽要說的。”

“沒什麽要說的,那為何最近我總能碰到您呢?”姚毓晗冰冷無比。

付珩從她身邊走開,坐到對麵,語氣無辜:“毓晗妹妹這可是錯怪我了,我還以為這麽些天總看到你,是你故意為之的。”

“我沒有這麽做的必要。”

“是嗎?”付珩顯得疑惑,他身後的荷花開得聖潔,跟他足能夠用豔麗來形容的笑非常不搭,姚毓晗卻偏偏不由地覺得這樣非常和諧。

越看越心煩,姚毓晗索性扭開頭不看了,隻冷冷丟下一句:“是。”

付珩若有所思點點頭,無辜地問她:“那令尊也是這麽想的嗎?”

姚毓晗一怔,旋即回頭重新把視線著落在他臉上,“殿下何意?”

打斷兩人獨處的是走錯了路的許苑堇和李書瑜。

抱琴看到逐漸走近的兩人,福身道:“奴婢參見齊王妃、李小姐。”

李書瑜點頭,“免禮。”

她越過抱琴稍稍往亭子裏望了一眼,看到裏麵是兩個人的身影,不解地問抱琴:“你們家小姐在和誰聊天呢?”

許苑堇也盯著那背影細細端詳著,覺得有點熟悉。

抱琴沒有回話,扭頭看了眼自家小姐,見她招手,於是回身對兩人道:“小姐請二位過去。”

在離亭子還有六七步的時候,許苑堇想到了那道背影的主人。

幾乎是同時,那人轉身。

“太子殿下?”李書瑜小聲驚呼。

許苑堇垂眸,果然她沒猜錯,但是她現在能不能立即轉身走啊?她真的不想跟付珩接觸,那個人心眼太多,是她招架不了的危險角色。

跑肯定是跑不了的,與李書瑜一起進了亭子,許苑堇隻得不情不願地朝付珩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免禮。”付珩饒有興趣地盯住許苑堇,“沒想到弟妹也會來這裏。”

說完,他把視線轉到李書瑜身上,溫和道:“你是?”

李書瑜垂眸頷首,聲音中帶著謹慎,恭敬回話:“臣女是刑部侍郎李立嫡女,李書瑜。”

付珩點頭。

刑部侍郎?許苑堇聽到這要緊處,不由地側頭看了眼李書瑜。

李書瑜的父親也是刑部的,那不就跟許澤在一個部裏嘛,侍郎比許澤那什麽主事官大,應該能知道許澤有沒有升官吧?

“弟妹在想什麽呢?那麽入神?”付珩眉眼含笑,溫溫柔柔地看著許苑堇。

許苑堇藏起自己的情緒,道:“沒什麽。”

姚毓晗的話被打斷在要緊處,她迫切地想知道付珩剛剛提她父親是什麽意思,正思量著怎麽把許苑堇和李書瑜先打發走。

結果付珩偏不讓她如意,對著她們道:“風景如畫,不妨一起走走?”

這話哪裏是詢問,反正許苑堇覺得這根本就是付珩的命令。

李書瑜頷首,恭敬道:“一切聽殿下的。”

許苑堇悄悄歎了口氣,看來李書瑜也是這麽認為的。她藏起不耐,提步跟在付珩身後,卻不期然撞上了姚毓晗的眼睛。

那雙眼裏頭一次除了對她的厭惡之外,還多了些恐慌的顏色。

她是在害怕嗎?害怕什麽呢?

許苑堇環視了四周一圈,入眼的隻有漫無邊際盛放的荷花。

“姚小姐,前幾天的事,謝謝你啊。”許苑堇看付珩已經出了亭子,而姚毓晗還在原地神遊,她在經過她身邊時輕輕碰了下她的手,說道。

姚毓晗嫌惡地把手迅速收在身後,這下那眼睛裏全成了許苑堇熟悉的討厭神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麽心思!”

說完,就快步追到了李書瑜身邊。

許苑堇無奈,嘟囔著:“我能有什麽心思啊……”

走到日暮西垂,許苑堇才知道了這片所謂蓮花池,或許真的改名叫蓮花湖更合適一些。

她原本以為這付珩是在帶著她們在湖裏邊兜圈,雖然怎麽想都根本沒必要,但許苑堇還是這麽堅持認為,誰讓付珩在她這裏是個徹徹底底的壞人。

但踏在陸上青草地的一刻,許苑堇回頭望去,原來先前的那個亭子是真的在很遠處。在朦朧的黃昏,隻留著一個尖頂。

“王妃,您在這兒坐會兒,奴婢去給您找杯水。”月兒看著許苑堇那疲累的模樣,心疼道。

“好。”許苑堇不顧形象地坐在岸邊的一塊大石頭上。

其餘三人,早就鑽進了遠處的人群當中。

許苑堇看著他們淹沒在人群當中的身影,實在不解。不管怎麽說,走完這段路,都是她更輕鬆一些才對吧?畢竟她劈柴打水掃院子之類的活兒從七八歲就幹上了。怎麽現在反而她覺得累得要死,那三個跟沒事人似的。

難道是因為她的魂魄還沒有在身體裏長穩長牢的原因嗎?

許苑堇突然想到這回事。

她背身對著人群,從腰帶裏拿出那穿成串的珠子。一共二十五顆,丟了的那一顆,到現在還是沒找到。

“齊王妃?”

背後突然響起的陌生男聲把許苑堇嚇得一個激靈,沾著層薄汗的手差點沒抓穩那串圓潤濕滑的珠子。

她遮遮掩掩又手忙腳亂地把珠子藏回腰帶裏,才轉過身看那人。

“真的是你啊!”確定了許苑堇的身份,那人才拱手行禮,“臣曹煜給王妃請安。”

“曹煜。”許苑堇重複這兩個字,腦中卻毫無印象。

還不等許苑堇回神說完免禮二字,付笙黃雀在後一般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冷聲喊道:“曹煜。”

被叫到名的人直起身轉後去,跟許苑堇一起看向付笙。

“我得罪你了?”曹煜這堪稱挑釁的話,讓許苑堇側目,當事人渾然不覺,繼續道:“這麽簡單的兩個字,你怎麽喊得這麽恐怖的?”

付笙不理這人,徑直走到許苑堇跟前,不容置喙地道:“那個少接觸,這個以後別理。”

許苑堇異樣地看曹煜,被付笙命令少接觸的那個是付珩,這個跟付珩有什麽共同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