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他沒想隱瞞
聽到敲門聲，付笙放下書，在端起茶杯前先道：“進。”
“屬下參加王爺。”
“事情查的怎麽樣了？”付笙問。
他讓於一去查付珩那夜把自己的位置告訴姚毓晗的緣由，光明正大地查。
於一直起身，雙眸還是垂著，回話：“說是皇後最近有給太子殿下挑選太子妃的意向，人選中最為中意的是姚小姐。”
付笙臉色漠然，靜靜摩挲著茶杯壁思考這其中的關係。
皇後給付珩找太子妃，想促成他跟姚毓晗的婚事，然後付珩假意心悅姚毓晗，所以百依百順？
好像也能說得過去。
“王爺，入畫求見。”一小廝在門口揚聲稟報。
付笙斂起心神，點頭。
於一替他出聲，對著外麵道：“請進來吧。”
入畫進了屋裏，短暫的微微頷首朝於一打過招呼後，站定在付笙麵前恭敬行禮，“奴婢參見王爺。”
“什麽事？”
“王妃出府了，帶著月兒。”
許苑堇所料不錯，付笙把入畫安排在她身邊主要用意之一就是盯著她，他完全沒有想過要掩飾自己的目的。
付笙朝於一遞了個眼神，於一立即抱拳領命退下。
而後，他問起了入畫：“王妃怎麽沒把你一起帶出去？”
“王妃對奴婢的戒備很強，很排斥跟奴婢有接觸。”入畫如實回話，盡管她不明白付笙為何明知故問。
“她最近院子裏還太平嗎？”
“重新換過一批人後，已經沒有人敢背地裏為難和怠慢王妃了。”入畫猶豫了一下，坦白了實情，“隻是王妃以為這些人全部聽命於您，所以……”
付笙不以為意，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模棱兩可地說：“她要這麽覺得也不錯。”
入畫還沒有改變根植於腦中這夫妻兩人恩愛的觀念，錯以為付笙這話的意思是會讓許苑堇更加愛他。
“她告訴你她要去哪嗎？”
入畫搖頭，“沒有，奴婢沒敢問。”
烈日當空，放眼看去，四周都被這驕陽烤得炙熱晃眼，月兒感覺身上的熱氣有多了許多，趕緊端起碗猛灌下一口涼茶。
“王妃，咱們要去幹什麽啊？”
許苑堇又跟攤主要了碗涼茶，慢悠悠道：“什麽都不幹。”
月兒不解，“什麽都不幹，為什麽要在這麽熱的時候出來啊？”
許苑堇回頭瞅了眼許府的大門，一派悠閑，“這麽熱，喝涼茶不是正好麽。”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月兒想不明白，幹脆不問了，反正認準王妃做的都是對的就是了。
那晚跟付笙說換院子裏的人的時候，許苑堇一直到結束都覺得有件事被她給忘了。直到今天早上往嘴裏塞了個包子邊走神邊咀嚼的時候，才一下子想了起來，她那晚是想問付笙怎麽收拾許澤的。
在宮裏被人設計跟陳桓鎖一屋裏，她好不容易得來拉許澤下水的機會，絕對不能就這麽輕描淡寫地放過。
她知道在付笙那裏，關於許澤的事甚至都不如他吃飯的事大，根本不會主動跟她提起，而且天天被圈在府裏，她也聽不到什麽消息，所以索性自己來看看。幸好付笙沒讓入畫完全限製她的自由。
在這攤子上坐半天了，許苑堇除了看到零星幾個丫鬟奴才出來進去，其餘人一個都沒見到。
不然晚上去那青樓跟前看看？許澤最愛去那種地方了。
一想到小時候許澤在自己跟前說的那些詆毀她的汙言穢語，她就覺得惡心。
就單憑著這一點，她都不能讓付笙幫許澤升官。
“齊王妃？”
溫柔的一聲喚回了許苑堇的神，她立刻看過去，意外不已，“李小姐。”
李書瑜剛剛路過，回府的時候隨意一瞥，就看到這藏在角落的小攤子上一個格格不入的身影。
“王妃這是？”李書瑜走到許苑堇跟前，帶著笑意打問。
許苑堇忽然覺得不好意思，把搭在碗邊的手從矮桌上拿下，拘束地放在膝上。
李書瑜覺得許苑堇這動作莫名好玩，顯出兩分可愛，她放過了許苑堇，轉而邀請道：“正好今天下午蓮花池有場芙蓉會，王妃要與書瑜一同去看看嗎？”
許苑堇麵上有些猶豫，她還沒逮到許澤。
她往許府那邊看的動作並不明顯，可李書瑜還是發覺了，於是也扭頭往那邊看了一眼，稍稍一想，自責道：“看我這記性，忘了王妃還失著憶。”
這倒是個好借口，許苑堇輕輕搖頭，“沒事。”
身邊陪同的侍女給李書瑜擦好了凳子，李書瑜緩緩坐下，溫柔端莊。
“這芙蓉會是京城的一大盛事，蓮花池的蓮花開到正盛時，城裏人們就會時不時去逛逛。”
“文人雅士們吟詩作對，少男少女們暗送秋波，還有老人呀、小孩兒呀，很熱鬧。”
許苑堇聽著，從腦中翻出了一點兒關於芙蓉會的記憶，她沒見過，但小著的時候偶爾會聽到哥哥姐姐們說。
“不過今天下午的芙蓉會是曹中書的嫡女籌辦的，隻會去一些熟人。”
李書瑜說完，笑著又問許苑堇：“王妃不如也一起去看看？美景悅目亦可賞心，還有消暑的功效。”
許苑堇笑了，點頭，“那就勞煩李小姐帶我去吧。”
“這是自然。”
李書瑜帶許苑堇去，沒什麽必須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但俗話說朋友不嫌多，而且許苑堇的身份擺在這裏，要是能同她結交為閨中好友，自然益處無限。
許苑堇沒想那麽多，她那樸素簡單的腦袋隻告訴她，李書瑜暫時沒有要害她的意思。
而且她跟姚毓晗之間的矛盾，說不定這位李小姐會是她獲知真相的一個重要突破口。
蓮花池，顧名思義，看不到盡頭的湖裏，全是粉嫩如少女含羞的臉頰般的蓮花。
“好漂亮！”許苑堇跟在李書瑜身側，走在幾乎貼著湖麵的木橋上，小聲驚歎。
天邊的太陽坐臥在山尖上，懶懶地甩下一片耀眼的光，照得那滿池的荷花更加高潔優雅。哪怕是相互擁擠著的荷葉間，它也慷慨地灑進一把光，然後讓那小小的間隙裏都波光粼粼，讓人不忍錯目。
李書瑜笑言：“四麵荷花，十裏噴香。”
風拂過，花與花相觸，葉與葉相碰，濃鬱的花香同沙沙的聲響一起，**開數裏遠。
許苑堇的裙角被頑皮的微風踢進了湖水裏，她卻不惱，仍然站在原地，由著暖風和花香淘氣地撲滿她的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