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受傷

謝青然艱難的滾動了下自己的喉嚨,地板生冷,跪的自己膝蓋又疼又酸。

天好像被撕了一個大洞,烏雲偷偷壓過頭頂,原本漆黑的天空如今更是天雷滾滾,片刻功夫,狂風便夾雜著豆大的水珠傾盆而下。

謝政雄禁不住抬起頭來看著濃墨漆黑的天空,舔了舔自己幹涸的嘴唇,瞬間心情又複雜起來。

“看來天要助我一臂之力啊。”他殘忍地笑了笑,隨後從裏麵抽出來一把短刃,扔在了謝青然的麵前。

“還記得我小時候是怎麽教你的嗎?”

謝政雄除了訓練自己手上的兵以外,也曾經暗自培養了一批暗衛,稍微有點底氣的大官培養自己的人,不是什麽秘密。

多批次的人魚龍混雜的雜糅在一起,這已經屢見不鮮。

小時候,謝政雄就把年幼的謝青然帶到自己訓練暗衛的地牢中,磨練他的意誌,強化他的內心素質。

那個地方陰暗肮髒,血腥殘忍,謝青然去過一次,就已經不願意繼續回應。

謝政雄指了指其中一個牢獄,裏麵有個人正雙膝跪在地上,背對著他們。

他輕輕笑了笑,對謝青然說,“知道他犯了什麽錯嗎?”

謝青然搖搖頭,雙目早就已經麻木了,這些年來自己不像是個小孩子,更像是個殺手。

謝政雄語氣驟然間沉了下來,眉目堆砌著濃厚深沉的怒氣,“他居然背叛了我,我現在就讓他知道厲害。”

兩個人走進去,那人早就已經被折磨的不像話,滿身瘡痍,渾身上下看不出來一處完好的地方。

謝青然下意識後退了兩步,被血腥味道撲鼻的作嘔,但是身後還是有一股力量始終推著自己往前,趔趄摔在地上。

他呼吸驟然一緊,看著麵前和活死人差不多的黑影,還沒等回過神來,就被人一下抓住了腳腕。

“宰相,我真的沒有背叛你,宰相,相信我,是有人陷害我。”

謝青然從死人堆裏爬出來過,現在這麽一點小場麵還是能勉強撐得住的。

他聽見從這個活死人的嘴裏吐出來的話,下意識看向了謝政雄,而他現在很明顯也已經聽見了。

謝青然自己站了起來,忽然看見謝政雄在那個死人的麵前扔下了一把短刃。

和今天的這把驚人的相似。

謝青然愣住了,看見這把短刃的同時,沒想到謝政雄對自己這個親生兒子居然也這麽狠。

他愣了一會兒,剛準備伸手將短刃拿過來的時候,忽然有個人影猛地撲了上來。

謝母聽說謝青然回來以後,立即就跑了過來,但是因為跪了一晚上,雙膝酥軟,又看見了一把短刃,所以才想都沒想直接撲了過來,奪了那把短刃。

“宰相,青然絕對是無辜的,我隻求求您,不要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這麽重的手。”

謝母臉色蒼白,跪在地上,磕頭求情。

雨下的越來越大,謝政雄獨自一個人站在屋簷底下,冷眼看著自己的妻子雙雙跪在雨夜當中,眼神毫無波動。

反倒是謝青然的眼圈立即就紅了,看見自己的母親為自己擋在了身前,心疼的厲害。

“母親。”他衝上去抱住麵前這個瘦弱嬌小的女人,一時間就連骨頭都在打顫。

“你居然還敢出來,要不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至於鬧出來這麽多的烏龍嗎?”謝政雄惡狠狠的。

“我讓你在祠堂裏罰跪,你居然還私自跑出來,都忘了家裏的規矩是不是?”

謝母腿抖得幾乎站不起來,但她還是大聲地吼著,“青然是無辜的,什麽錯,臣妾願意一個人承擔,求求宰相開恩。”

她分不清楚自己臉上的到底是淚水還是眼淚,隻是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自己身子滾燙的厲害。

謝政雄簡直要被這對母子氣的說不出來話,他深吸了一口氣,卻看見謝青然衝上來,拿過了那把短刃。

“我母親沒錯,既然父親不相信,我願意以死謝罪。”

說完,他手起刀落,頓時就把刀刺入了自己的胸腔內,鮮血噴灑出來,落在地上,像是開出來的最鮮豔的梅花。

謝政雄看見這一幕,麵前總算是稍微清晰了點,謝青然倒地的那一刻,他輕輕揮了揮手。

“帶公子下去,叫人來給他治病,記得不要讓他死了。”

自己還留他有用呢,謝政雄淡淡的收回自己的目光,不著痕跡的偏移了過去。

謝青然睜開眼睛,醒過來的時候,外麵已經是白日,天光大亮,照亮了一室的光景。

他就像是一個失去了靈魂的娃娃,心想著自己為什麽還沒有死,這樣子都能福大命大的活下來。

謝政雄正好推門進來,看見他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順勢坐下來。

“青然。”他聲音忽然溫柔下來,真的像是個仁慈的父子,打算**心扉,“最近的事情都是誤會,我知道的,我們父子倆就沒有隔夜的仇,你說是吧?”

謝青然沒有開口說話,隻是輕輕的眨了眨眼睛,聽見他繼續說,“我現在相信你,你以後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了。”

所謂的失望,隻不過是聚集在某人原本就達不到的基礎上,所以才強迫他人所做的種種事情。

謝政雄永遠隻考慮自己的利益,他不會想到其他事情,也不會為其他人思索。像這樣的人,早就該死了。

尹清歌原本睡得正香,閉上眼睛的時候,忽然腦子裏響起了係統的聲音,仿佛像是什麽咒語一般的,念叨著讓自己神經都突突的響。

宋延祁發覺到她的不對勁,立即就轉過身,輕聲寬慰道,“怎麽了,做噩夢了。”

尹清歌有些悵然若失,下一秒鍾,她鬼使神差的跟隨自己的大腦,說出了剛才係統和自己說的話。

“謝母有危險。”

宋延祁很快就坐了起來,給尹清歌披上了一層外套,隨後擔憂地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尹清歌後知後覺剛剛自己才說了些什麽,但是現在來不及了,她隻能努力找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