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言過必招禍
第八章 言過必招禍
阿羅繼續說道:“當時我進去後,我發現那燈火原來是裏麵一間小屋發出來的,但既然隔牆,不知何以在那麽遠我都能看得見。我走進小屋後,發現有一個男的和一個老太婆正圍在一個躺在床上的女人身邊,這女的像是要生產,在床上呻吟。我正感納悶,突然間身上極度難受,像是被縮小一般,我發現我手腳全然不能動彈,正在驚異,聽到一個老太婆的聲音叫道:生了生了。”房間中一片安靜,眾人都呆呆地看著阿羅,但仿佛又知道要發生什麽事了。
阿羅喝了一口茶說道:“你們大概都能聽出來了吧,我當時一下發現我莫名其妙地變成了那個剛出生的嬰兒,心中大驚,正想開口說話,卻發現隻能哭鬧,說不出話來,心中卻明白得不得了。那個躺在床上的女人,就是我後來的母親。”
劉迦輕聲叫道:“你轉世了?”眾人一聽都搖頭道:“不對不對,轉世不是這個樣子的。”
劉迦一楞,問道:“那是什麽樣子。”阿羅看了看劉迦說道:“一看就知道你是個單純王,剛出來混是吧?哪有這樣轉世的,轉世者必是萬年修行以上,而且據我所知,這種不經過冥界輪回,直接轉世的人隻有佛門高手才能做到,但卻也是相當級別的高手才能辦到的,起碼也是菩薩級別的。轉世後所有功力尚在,靈力不減,輪回卻是一切重來,這中間差別實在太大。我連仙尚未修成,哪來這樣的能力?更何況轉世是主動的,我從未想過要轉世啊。”
齊巴魯點了點頭說道:“所以後來你稍稍長大,就出家了?想了解一下佛門高僧在轉世方麵的情況是吧?”阿羅點點頭說道:“嗯,這位大師兄聰明。我確實是這樣想的。由於我重新出生後,記憶尚在,功力尚存,很不習慣小孩子的生活,很快便在無意中用元神震死了我的父母,我生活沒有著落,幹脆就出家了。當時收我當徒弟的這個寺院的方丈,一看我小小年級就有兩千年功力,知道我非凡人,直接指定我為他的大弟子,並在他寂滅時指定我為方丈,才有今天的事情。我幾年前,曾去過書劍菀,聯絡過諸善風他們,他們得知我轉世後,定要我回去重當掌門,可我興趣已不大,而且又太想搞清楚從前的事情,所以就一直安心呆在佛門裏麵,這才有你們今天看到的事情。唉。”
過了半會兒,大醜說道:“我來之前,倒聽說過一些事,不知道對你有沒有幫助。聽說因為地藏應世的事情,冥界為了迎接地藏回冥界,已派出靈鬼兩大陣營眾多高手遊移在暗空間,而且冥界自身的空間也開始遊移,時不時要主動跨界。我猜想,你十多年前晚上,看到的搞不好就是冥界出來的人,或是空間遊移至你處,而你當時元神出竅,巧好看到了這一幕。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你當時元神出竅後,進入的地界,可能是尚未遊移離開的冥界,所以受其影響,才發生了這既不像輪回、又不像轉世的事情。”
眾人聽到此,皆點了點頭,岐伯說道:“大醜,你這個解釋多半有點道理,冥界的事大家了解太少,但冥界的能力不壓於任何一界,甚至高出許多界,卻是不能小看了。”劉迦大是好奇,問道:“咦,你們說的冥界就是生命死了以後要去的地方嗎?”非所言說道:“是啊,怎麽了?”劉迦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他隻是莫名感到一種親切而熟悉的情懷,但又說不出是哪一種感覺,隻好暫時作罷。
李照夕補充道:“地藏就是那兒的老大,但他又是以菩薩的境界和身份,究其原因,我也不太明白,想來是因為境界不夠,理解不到吧。”說到此,眾人除了歎息外,盡皆沉默。
阿羅長歎一口氣,站起來說道:“難得今天有諸位在此聽我絮叨這些往事,能來此處的都是我的朋友。這蒼渡衡星甚是寬闊,神秘之處也不少,你們既然初到,不妨到處轉轉,也可領略一下異域風光。”眾人正有此意,阿羅向侍者交待了些事務後,便領著眾人出了寺院。
剛出來,就看見大街小巷的人跑的跑、鬧的鬧,到處都像在搬家似的,阿羅拉住一個老者問道:“這些人怎麽了?”老者歎道:“又要打仗啦。”眾人一驚,卻不知是為了何事。旁邊一個正在收拾行李的年輕人說道:“唉,這些日子,北邊的萬城古國說嘉域國偷了什麽寶貝,這邊嘉域國又說是萬城古國偷了的,雙方鬧個不休,最好隻好開戰啦,你沒看見嗎,皇榜都貼出來啦,征兵、征糧、招幕修真者。”劉迦有些好奇:“什麽寶貝?”老者說道:“好像叫什麽混沌牒的。”
眾人一聽,都是吃了驚,沒想到這玩意兒竟然引起一場戰爭,劉迦心中立時有一股欠疚,非所言拍著他的肩說道:“單純王兄弟,你不必自責,你不收那玩意兒,讓悟苦取走,他們一樣照打。”阿羅一聽,有些吃驚道:“是小兄弟你收了?”劉迦點了點頭,阿羅一臉豔羨道:“這東西來這星球隻怕有一千多年了,沒人能收掉他,有個叫悟苦的野仙也常常來收,可誰也沒成功過,兄弟真是大有緣份啊。”
瑪爾斯笑道:“這算啥,小白臉身上寶物甚多,隨便一個小錘也要賣上兩億。”阿羅一聽,臉上表情甚是古怪,問道:“什麽小錘。”瑪爾斯便樂嗬嗬給他講了眾人在淡月群星賣小銅錘的事。白玉蟾在劉迦體內大罵不止:“瑪爾斯那蠢豬,這種事哪能隨便張起嘴巴亂說?那鄧忠惹是找來,他一身豬肉還不夠那狠人一口的。”劉迦心中也是暗自擔憂。
阿羅聽完瑪爾斯描述完以後,表情更是古怪,轉念間他說道:“我也是嘉域國的人,這次開戰不能坐視不理,我得去首都,不知各位有沒有興趣同去。”劉迦搖了搖頭道:“你一個人去吧,我們都是些閑人,不想參與國家糾紛,隻是想在這裏呆一些日子,找到回去的辦法我們就走。”阿羅環顧了一下眾人,點了點頭說道:“行,那我先離開了,各位珍重。”說完瞬間不見。
瑪爾斯拍著劉迦的肩說道:“小白臉,幹嘛不答應他們,咱們也去打一架多好。”劉迦苦笑道:“我和你不同啊,你是戰神,戰爭是你的專業,我一生打架都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從未想過真要和誰打架的。”瑪爾斯歎道:“唉,你不知打架的樂趣,看著對手不管如何勤修苦練或是人數眾多,最後還是被你打得滿地找牙,那種快樂真是比什麽都痛快啊。”眾人聽他這麽說,皆不以為然。
一行人邊走邊說,已漸漸離開楮渭城,岐伯說道:“我總覺得這阿羅說得故事雖然是真的,但這人卻不怎麽樣。”非所言也點頭道:“心思過重,而且一個修真者,時時都參與進凡人世界的爭鬥中,也不是件什麽好事。”齊巴魯更是大點其頭道:“不錯不錯,他除了功力深厚些,看不出有什麽高僧的特點。”明正天嘿嘿說道:“他功力也未必就多深了,雖然比我多修了幾百年,一樣沒應劫嘛,沒成仙嘛,我起碼在三百招以內不會輸給他,如果再加上袁兄,群歐之下,還不給他打回原形羅?”眾人都是哈哈大笑。
過了幾日,眾人已來到大海邊,看到大海無邊無際,各自都在印證自身修為,不知何時才能如大海這般深不可測,突然見到一個黑衣老者正坐在海邊獨自賞景,不覺感到奇怪。眾人走到這老者身旁,瑪爾斯問道:“老家夥,這方圓幾百裏都沒有人煙,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啊?不怕給大魚吃羅?”那老者轉過臉來,此人相貌平常之極,走在大街上,隻怕沒人能記住他,老者笑著說道:“嘿嘿,本來我還不能確定是你們這群人,不過,現在聽你這張大嘴一張,我倒斷定就是你們這夥人了。”
眾人一聽,這人坐在這兒是有目的的,而且這目的就是在等自已這夥人,心中一驚,都立時散開,這人明知對方人多勢眾,卻敢獨自在此等候,隻怕不是什麽好惹之輩。劉迦對著老者說道:“前輩是在等我們?不知為了何事?”那老者站在原地沒動,嘿嘿笑道:“怎麽一下子都散開了?做賊心虛是吧?嘿嘿,我確實是在等你們,而且是為了你們這群賊偷人家寶物的事。”
眾人心中一凜,暗道:“果然是為了混牒而來。”非所言朗聲道:“天地無主寶物甚多,能者得之,前輩此言從何說起?”那老者笑道:“無主之物?從別人家中拿走的也算無主之物?嗬嗬,這做賊的凡是到手的東西,都稱為無主之物,倒說的像是在路邊撿到的一般。這路邊要是那麽好撿,寶物還能稱之為寶物?與路邊小石塊有何區別?”
劉迦心想:“從他家裏拿走什麽了?自已這群人沒從別人家裏拿走什麽啊?”白玉蟾突然在體內說道:“別管那麽多,反正一句,他說什麽東西,你都一口咬定三個字:不知道。”劉迦微微一怔,這倒像是電影裏麵律師給當事人說的話一般:在我到警局保釋你以前,你有權選擇沉默,對方問你任何話,你都一口咬定不知道就行。
老者仔細看了看眾人一眼,又笑道:“這天下可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你們這些人有修真的、有僵屍、有神、有妖、有和尚,卻能走到一起,連做賊都是天涯若比鄰、四海皆兄弟,嗬嗬,倒也有趣。”
齊巴魯叫道:“那老小白臉,你口口聲聲說別人偷了你家的東西,總得說個名稱出來吧?有了名稱總得有證人是吧?有了證人大家還得最後憋不住了承認才算是偷吧?天下哪有你說是我們偷了就是我們偷了的道理?”瑪爾斯在一旁對齊巴魯說道:“胖仔,你說的不錯啊,特別是這句---有了證人大家還得最後憋不住了承認才算是偷吧,精辟。”
那老者突然身形一閃,眾人大喝中,已見到瑪爾斯被他提在手中回到原地,瑪爾斯被他瞬間拿住頸部要害,竟一下都動不了,但氣勢依舊,大罵道:“他媽的,有你這麽打架的嗎?要打之前起碼也要宣戰啊,說都不說一下就打,真不要臉,這叫偷襲啊,偷襲是小人幹的。快把老子放開,大家重新打一場,老子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打架。哎呀,你手上放鬆些,這可疼死啦。”劉迦大驚,急說道:“前輩,你有話但說不妨,不必動粗。”他一見此人這等修為,心下先怯,更何況現在瑪爾斯被人捉住,已方投鼠忌器,大占劣勢。
老者笑著對瑪爾斯說道:“我路上就聽說這夥人裏麵有你了,本來還有些擔心,後來聽說了你家的醜事,才知道你現在功力不過爾爾,老夫就算此刻打你十頓,你又能怎樣?惹火了老夫,打你個皮開肉綻,你不也一樣白挨?再說了,你偷襲別人的時候還少啦,打十架隻怕有七八場都是偷襲的吧?還有,你以為你老子麵子大就能幫你啊,沒準兒還鼓勵大家幫他教訓你呢。”
瑪爾斯一聽,這人似乎很了解自已啊,而且好像對自已的家人也很熟,不禁問道:“咦,你認識我家那邊的人啊?”老者笑道:“他媽的,靈宵殿和奧林匹斯山那邊天天都人來人往,誰不認識你這小雜種?”
眾人一聽,全都大吃一驚,叫道:“靈宵殿那邊的人!!”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劉迦體內的白玉蟾都在顫聲道:“這人雖然幻化了另一個樣子出來,但看其語氣和看他剛才拿瑪爾斯的手法,像是雷部鄧忠啊,小子,千萬別承認那小銅錘的事,否則這夥人沒一個走得了。不死也得廢了,你既然賣了那銅錘賺了錢,自首也沒用,你賠不起的,做賊就做到底吧,沒回頭路啦。”辛計然是也是大為恐慌,問道:“老白,我也聽說過你的癖好,不過你連靈宵殿的東西都敢收藏,這膽子也太大了吧,這可是惹火燒身的事啊。”白玉蟾支支吾吾道:“惹火燒身?我這不已經燒來沒身體了嗎?”
劉迦暗歎,自已雖然沒做賊,但畢竟窮困之時分了賊贓,而且到此刻已開銷不少,就算承認了,也會由於還不起這錢,進班房是免不了的了,而且尚不知靈宵殿那邊的班房是如何坐法,想來既然是仙界,各種刑法練具比之凡間更是恐怖至千萬倍,地球上的所謂淩遲、腰斬,在仙人眼裏麵隻怕最多是個小兒科的手段,這真要一坐千年下來,就算沒死,哪能還有人樣?最多也隻能修怪物大法了。眼下隻怕真的隻能如白玉蟾所說,既已上賊船,要下來是不可能的了,唯有一坐到底。想到自已當年在地球生活的時候,就算德、智、體沒能全麵發展,起碼也是五講四美、尊老愛幼的合格公民,雖然沒出色到被人認可為勞模或是十佳傑出青年,但再怎麽說也能挺起腰板堂堂正正做個普通人。沒想到出來修真,仙沒成、神沒譜,反倒是淪落到做賊的地步,心中大感淒涼之意。
那老者一把將瑪爾斯扔回齊巴魯身邊,笑道:“你們這群小子,可還記得在淡月群星的環宇當鋪所售小錘?”眾人一聽皆異口同聲道:“不知道!!哪有此事!!”明正天更是正色道:“前輩隻怕找錯人了,我們根本就沒去過淡月群星。”岐伯更是說道:“淡月群星是修真的地方,哪會讓我這種僵屍去啊,前輩隻怕真搞錯了。”
大醜不知這群人以前的事,但想來如果這群人被眼前老者抓走,自已到時候要帶劉迦去僵屍界隻怕更麻煩了,那時劉迦關押在仙界,自已來自僵屍界,這之間的引渡手續不知有多麻煩,勢必不能讓這老者隨便將此人帶走。非所言雖未參與分贓,但也和這夥人交往密切,心中擔憂到時候別人才不會管你是否清白,一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就草草定案,自已也脫不了幹係,心中緊張之餘,也是咬定不曾去過淡月。崔曉雨想到自已買了那麽些時尚修真用品,到時候連贓都吐不出來,心中更是大為著急,不知所措。
那老者一聽眾人斷然否定,不禁哈哈大笑道:“老夫若沒去淡月查證過,焉能隨便怨枉好人,一群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渾小子。”恍惚間,他身形已還原,原來此人是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這人相貌堂堂,身穿白色長袍,濃眉大眼之間,不怒自威之勢讓人有說不出的震攝。
劉迦體內白玉蟾和辛計然同時叫道:“雷部木震天君鄧忠!!”緊接著白玉蟾又痛罵道:“把瑪爾斯那根豬斬了給老子下酒!”辛計然也叫道:“老白,你也是烏鴨嘴,這真是說不得啊,一說就到,這可如何是好?”
這裏此刻除劉迦以外,其他人均不知此人是誰,瑪爾斯見此人說出眾人案底,心知難逃幹係,立時心生殺人滅口之意,大叫道:“大家夥一起上,斃了此鳥。”這群人個個都是江湖油條,均知既然撕破臉皮,隻有一幹到底,刹那間,除了劉迦和崔曉雨尚在一旁呆立外,其餘的各人已撲向鄧忠。劉迦叫道:“不可魯莽。”但這群人此時已凶氣畢露,哪還聽得進去,一時間,各種法器兵刃全向鄧忠招呼過去。劉迦心中暗暗叫苦。
鄧忠手掌一揮,手中立時拿出一個小錘,站在原地,身形不動,微笑間已將眾人手中兵刃法器全部震開,眾人被他小錘一震,均感渾身顫抖,真元力難以續聚,個個心中大恐,一時間竟無法再撲上去。他沒把這夥人放在眼裏,看到這群人一戰即退,也沒繼續追殺,掂了掂手中小錘,環顧了一下四周,對著劉迦笑道:“就你這小子還算有點良知,知道自已做錯了,不好意思再錯下去,這其他人可就真是準備一朝做賊不說,還想殺人滅口把自已從小偷升級為凶犯了。”說話間,他突然手掌在身體四周一環,隨著一陣光圈過處,四周眾人皆慘叫一聲摔在地上,哀聲不已,唯有尚未動手的劉迦和崔曉雨兀自站在原地,沒有受到襲擊,想來他看出這兩人有改過自新的意圖,判得稍微輕些,至少板子免打了。但劉迦和崔曉雨同時也感到剛才掌力過處,陣陣勁風撲麵而至,如刀刮麵一般疼痛,此功力遠在這群人之上。
劉迦一看此情景,凡是準備行凶的人皆被痛扁,立時明白這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之意,想來雖然是仙界,但和凡人社會也一樣有法理所在,隻要自已知錯就改,對方體諒之下,未必就不能法外施恩?釋然之餘,也就放下心中包袱,不顧辛、白二人在體內極力勸阻,徑直走到鄧忠麵前,一臉慚愧地拱手道:“前輩,是我們錯了。不過我們並非偷你的東西,那小錘確實是我們賣的,但我並非從你處得來,而是從一個地下室所得到。後來在淡月因窮困末路,不得已隻好賣掉維持生活,還望前輩體諒。”他既然實話實說,心無機巧,麵上表情也就自然坦蕩得多。
鄧忠乍見這群人時,已立時斷出眾人之中,此人修為時日尚淺,雖不知何種原因其修為級別一時難定,但也沒放在眼裏,隻是見到他不似其他人那般凶悍霸道,且兼具親和力,不像一般賊人狡猾,是以沒有對他下手,此時聽他如此說,倒覺意外。
鄧忠看了看劉迦,他問道:“在一個地下室所得?你且說說看當時的情況?”劉迦便講了講當初的情形,但他不忍心把白玉蟾這個孤單元神交給鄧忠,也就隱瞞下白玉蟾的事情,誰知道劉迦講完當時的情況後,鄧忠笑道:“從你剛才講的情形來看,那地下室多半是白玉蟾這賊頭的老窩,此人藝高人膽大,我也是很佩服的,隻是他這習慣頗不好。你想想,各人的法器寶物大多都是用來防身避劫之用,他這一收藏,大家都隻好妙手空空,真的遇上什麽災難躲不過,這白老兒也算是間接殺人了。”
劉迦此時見鄧忠和顏悅色,大有長者風度,心中寬鬆許多,暗想道:“他這句話沒錯,白前輩的做法隻怕真有此後果。”白玉蟾在體內大罵道:“臭小子耳根怎麽這麽軟?人家說啥你就信啥?這些仙人仗著能力超群,早把宇宙間寶物收個一幹二淨,根本不給後輩們留些本錢,我們這些圈外人就算去找無主之物,又哪裏還有?”劉迦一聽白玉蟾的話,心中又道:“老白的話好像也對。”辛計然一聽他心中的念頭,歎道:“唉,臭小子,你果然是個沒主見的傻蛋。”劉迦一聽此語,心中又在想:“唉,文老說得也沒錯。”辛計然和白玉蟾聽到他如此反複的念頭,都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鄧忠看他默然不語,隻道他心中欠疚,自已也就不想再教育這小子了,隻是說道:“幸好我在淡月群星一個富商朋友處看到此錘,細細打聽之下,找到環宇當鋪老板,才得知你們一群人的形貌。我就得回失物,本不打算追究下去,後來遇上時空亂流,到了這個不知所在的地方,安歇了好一陣子,前兩天,從般龍寺阿羅處得知你們這群人的情況,我對比了一下環宇老板的描述,想來就是你們,才跟蹤到此。也算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吧。”劉迦此時方知果然是瑪爾斯大嘴惹禍了。
他正在獨自沉思,聽到鄧忠“咦”了一聲,看著劉迦,問道:“小子,你修的到底是什麽功法?真是奇怪之極。”
劉迦想了想,便給他簡略講了講了自已如何進入修真的過程,鄧忠聽了若有所思,稍會兒,說道:“你修為時日尚淺,這誰都看得出來,不過你修的內容卻是不可思議,又像修真者、又像悟道者,氣勢中又偶爾帶有冥界的靈力,這卻是何意?”劉迦第一次聽人說他氣勢中帶有冥界的靈力,自已也大感疑惑。問道:“前輩,我也是前幾日聽阿羅講故事才得知冥界的一些情況,怎麽會與冥界有關係呢?這是絕不可能的。”鄧忠聽他如此肯定,不似作偽,點了點頭望向崔曉雨,曉雨想到自已花了不少賊贓,不知這人會不會要自已吐出來,心中大有怯意,。
鄧忠對著曉雨看了半天,問道:“那聖妖……唉,算了,這些事離我太遙遠了,好奇心太重隻會自惹麻煩,當我沒說吧。”說完竟轉身欲走。劉迦立時追問道:“前輩,你知不知道如何回淡月群星那邊?”鄧忠搖了搖說道:“難說,最近不知是什麽原因,大量的時空亂流到處飄移,傳送過程中一個不小心就會遇上,運氣好的落在你知道的地方,運氣差的掉在一個陌生之地,連回去的方向都找不到,我不也是在這兒呆了一些日子了嘛,難說得很。”
劉迦有些不解,繼續問道:“前輩,難道不是隻有無間時空才有時空亂流的嗎?”鄧忠點了點頭說道:“嗯,你雖然修為時日不多,居然對無間時空有認識,不錯。道理上是這樣的,但最近不知何故,冥界的無形空間四處遊移,好像對無間時空產生了影響,以至於打破了原來的空間規則,不知冥界在幹啥。靈宵殿那邊數次派人去查,但苦於沒人能和冥界勾通,也是一無所知。”說到此,他看出劉迦一臉疑惑、似懂非懂的樣子,笑著說道:“你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個初入修真的新手,純真也算是一種可愛吧,也不用擔心那麽多,傳送時小心些也就罷了。”劉迦點了點頭。
鄧忠作勢要離開,忽而又轉身,對著地上兀自哀鳴的眾人厲聲道:“這次放過你們,以後不可胡作為非,倘若再如此凶狠霸道,這天地之大,能收拾你們的人還少了不成?”眾人本以為這次勢必要被這鄧天君拿回仙界受審坐牢,想到此去凶多吉少,各人心中都怕得要死,突然聽鄧忠之語,竟似扁過以後即可以此為鑒、下不為例之意,都感意外驚喜,立時都在地下大聲叫道:“明白了,明白了,下次絕不敢了。”鄧忠看到這群人個個臉露怯意,也就不再追究,瞬間移開。
白玉蟾長鬆一口氣,說道:“好小子,大家又逃過一劫,險些一起完蛋。”辛計然說道:“老白,我說嘛,這修行路上艱難險阻多得是,禍從天降的事情也時時有之,你我修成無體元神,那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啊。”白玉蟾連連說道:“是是,說來晚輩還得感謝這無體元神啊,因為無形而藏在此處,才沒被人抓住。否則以有形之體,早晚被這姓鄧的捉住,那時不僅這形體難保,隻怕元神也早化渣啦。”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互相安慰慶幸,卻忘了倘若不是白玉蟾自已控製不了這收藏怪癖,又有誰會來找他麻煩?此時因果倒置,居然開始慶幸無體元神之妙,豈不荒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