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別樣的稱呼 他不做人老公已多年了
第五章 別樣的稱呼他不做人老公已多年了
欣悅禪一擊不中,身形不轉,背心處陡然突現一片金色旋流,諸彩變化盡在其中。劉迦見之大驚,拉上藍沁再次閃開。那旋流竟追蹤而至,瞬間已在眼前。他擔心再躲下去,藍沁早晚會被對手擊中,當下揮手順著那旋流來勢大力回沉,以空應實,將來勁全部收掉,心中卻更加驚詫道:“她這旋流好像有生命似的,每次觸及身體,竟如千蟲萬蟻直往毛孔裏麵鑽,好奇怪的修行方式。”
藍沁見劉迦全力護住自己,心中滿足之極,當下躲在其身後對欣悅禪高聲笑道:“野女人,打不著了吧?我老公可是天幽宮宮主,哪有這般容易被人用三腳貓的招式擊中的?我看你還是放棄了吧,找你自己的老公去羅。”她心中抱定主意要氣死欣悅禪,說起話自然挑畔之極,就算對手胸納百川、氣藏天穹,一時無法被自己氣死,也要將她攪得心浮氣燥,使劉迦容易趁隙得手。有此一念,她更是肆無忌憚,甩開秀發,更加高聲笑道:“你不是說你們曾海誓山盟、形影不離嗎?那算什麽?他可在我身體裏麵住了一百年,我和他之間可是水乳交融、心靈相通呢。不信的話,你自己問問他好了。”
且不說欣悅禪如何震怒,這些如瘋如顛的癡話,倒是先把劉迦弄得滿臉彤紅起來了,他來不及給對手解釋,立時情急道:“藍美女,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別盡急著添亂啊,大家隻是誤會而已……”那話音未落,又聽見藍沁媚聲笑道:“野女人,聽見了沒有?他叫我美女呢,哎……他叫你什麽?不會是蒙麵醜姑吧?咦,你幹嘛要蒙麵,是不是真得很醜啊?”
她一口氣說了那麽多,任誰個女子聽在耳中都覺刺痛無比,更何況欣悅禪這心中本來就酸氣十足的女人,渾身顫抖之餘,一時間竟氣得說不話來,卻見劉迦一臉無辜地急道:“你別聽她瞎說,這事也有誤會的,全不是你想像的那個樣子……”欣悅禪終於無法忍容,眼中盡是怨色,頓足罵道:“你這人怎麽老是這樣?總把一切說成是誤會!隻要你不想承認的事,全都是誤會!隻要你不願承擔的過去,全用誤會來打發別人!”
忽然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曾有一學姐喝醉後,將同係學弟摁在地上,欲當眾施暴,那學弟身材矮小、體弱無力,當下急道:“你做了事可要負責任!”忽然一陣冷風吹來,學姐立時醒轉,連聲致歉道:“不好意思,誤會誤會,天色太晚,偶的隱形眼睛又掉了,不小心把你當作劉德華了。”眾人聞言皆驚:“不知華仔知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外麵像學姐這樣的fans可太多了!”卻見學弟躺在地下不依不撓地急道:“何不繼續誤會下去?那該死的風,你吹個啥?”……想來誤會這種事,立場不同,看法也迥異呢。
劉迦焦急之至,正欲開口,卻見藍沁在身後調皮地笑道:“咦,她說得好像有點道理哦,你好像是這樣的人呢,我本來不覺得,但聽她這麽一說……”劉迦再也按捺不住了,終於大聲叫道:“藍沁!!!”藍沁眨了眨眼,故作認真地問道:“哎,親愛的,我在你身後呢。”劉迦心中氣苦之極,隻感一陣暈眩,但忽然想到藍沁何以如此胡攪蠻纏,猛見她對自己眨眼,心中已明其理,當下傳音笑道:“不必如此,我不想氣死她,她可是天幽宮的中相呢。”同時用手拍著藍沁的肩笑道:“謝了謝了,我明白了。”
欣悅禪剛罵完劉迦,卻見兩人言語之間頗有打情罵俏的意味,心中一陣酸楚,正要衝過去大打出手,卻聽身後有人怪笑道:“小欣,找到你老公沒有?”劉迦聽這聲音刺耳之極,抬眼望去,卻見一個黑袍老者恍眼即至,小臉上歪歪斜斜長著幾根胡須,不知何時已到欣悅禪身邊。
欣悅禪見到此人,冷冷地說道:“天極祖師,我自己的事,自己能搞定,不必他人插手。”天極祖師嗬嗬樂道:“咱們大家夥當年在無樂天時,可是發了毒誓的,隻要能破掉無樂天的冥禁,無樂天中囚禁的所有人物,不管能力高低、輩份大小,全是一家人,大家從此有難同當、有福同享,這不,老道路過此地,聽人說那天幽宮宮主既是你老公、又是你對頭,就順便過來瞧瞧,你的事就是老道的事,哪能袖手之理?”
劉迦見這人璋頭鼠目,看著極不順眼,當下不屑道:“你叫天極祖師?你也想來管天幽宮的閑事?”天極祖師毫無怒色,依然嗬嗬笑道:“天幽宮宮主重生了,有趣有趣。當年橫行四方的惡人也不少,咱們這些沒後台的遊魂,無權無勢,隻有給關進了無樂天,天幽宮宮主做的惡事說不定比咱們還要多,卻屁事沒有,還能轉世重生,又開創一個大幫派。說起來,還是佛祖的麵子大啊,做了再惡的事都能免過,有人撐腰畢竟不同呢。”
劉迦聞言暗道:“上次聽達摩克利斯說起過,他和戈帛曾闖進過冥界,打聽到欣悅禪和一群上古修真的高人聯手打破了無樂天,將有史以來的大奸大滑之徒、窮凶極惡之輩全給放了出來,十大冥王中的秦廣王、宋帝王、都市王皆已被殺了,看來這天極祖師便是其中一位了。”他探過對方能場,卻見其修為深不見底,暗自驚訝。
他既知從無樂天逃出來的上古修真者盡是惡人,當下便對欣悅禪說道:“悅禪,你幹嘛和這些人混在一起?咱們有什麽誤會總可說得清楚,這些人可都是窮凶極惡之輩。”欣悅禪見他關心自己,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但轉眼又冷冷地說道:“別叫得那麽親熱,你今生已是另外一個人了,有什麽資格這麽叫我?別人都是窮凶極惡之輩,就你是好人,淡月外那麽多修真者是誰殺的?仙界的青華上人是誰殺的?紫荊靈院那麽多諸界的修行者是誰殺的?”
劉迦一時語塞,無言以對,正想說自己並非有意殺人,但轉念暗道:“不管怎麽說,那些人確然是我殺的,再怎麽開脫都無益,與其婆婆媽媽地對人解釋,不如坦坦蕩蕩直承其事吧,男子漢大丈夫,該當有所承擔。”念此及,心中安下來,泰然答道:“你說得不錯,我比起這些人來,隻怕更要窮凶極惡一些,劉迦也算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從此後不再為此事開脫了。”
欣悅禪聞言微詫,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似又重新找回當年那個熟悉的人,不覺低頭沉默起來。劉迦見其無語,當下對欣悅禪正色道:“欣悅禪,你有什麽恩怨,大可到天幽宮來找我,劉迦絕不逃避了,請吧。”說罷拉上藍沁,作勢欲走。
卻聽欣悅禪問道:“你到哪裏去?”劉迦笑道:“自然是回我的老窩去。”忽見一旁天極祖師嗬嗬笑道:“隻怕你的老窩已經沒了吧?”欣悅禪一臉驚疑道:“天極,你做了何事?”天極祖師笑道:“枯寒和無塵子他們幾位已去天幽宮了,這會兒隻怕已把那小子今生的老婆給帶走了吧。”
劉迦聞言渾身冰涼,顫聲道:“你說什麽?”天極見他一臉憂色,似乎頗為開心,當下笑聲更加爽朗:“你不是很自以為是嘛,天幽宮宮主?現在是一界至尊了?當年你在地獄出家,吃過你苦頭的人可不少,現在大家好不容易都出來了,這筆帳自然是要慢慢算的。咦,當初你不是說,因果循環嘛,這也算報應,哈哈哈哈。”欣悅禪聞言怒道:“天極,我說過這是我個人的私事,你們插什麽手?!”
天極祖師一臉苦相道:“小欣,你知道這人的,他今生既然又做了天幽宮宮主,早晚會像當年那樣重演曆史,去做那冥界之主,咱們可全都是冥界的通緝犯,不如趁這小子現在能力不足,大家合力做了他,省得以後麻煩。”欣悅禪正在驚異,轉眼卻見劉迦和藍沁已然消失。
劉迦見說有人已去天幽宮帶走宣宣,那大腦轟然震響,無疑吃了一顆地雷一般,當即話不多說,帶上藍沁閃身返回。卻見浮雲山莊隻剩下一個人在那兒出神,細看之下,卻是玉靈子。他上前急道:“師兄,其他人呢?怎麽你一個人在這兒?”
玉靈子見他回來,立時哭罵道:“來了幾個混蛋,一股腦把大家全捉走了,隻留下了我!”劉迦奇道:“為什麽他們單單不捉你?”玉靈子聞言更是捶胸頓足地罵道:“他們本來也要帶走我的,後來有人說道:這小胡子沒啥用,修為既低,又沒腦子,定是個打雜的仆役,帶上甚是麻煩,不如留下給那小子報信吧……太看不起人了!”劉迦聞言方才明白,那玉靈子的衝天怒氣,並非源於被人揍了,而是因為被人看不起,心中有所不甘。
劉迦上前安慰道:“師兄,你也別難過,下次再遇上這種事,隻要你說你是我師兄,他們不敢看不起你。”玉靈子點點頭,稍稍好過一些,笑道:“說得也是。”似乎一個人的修為低到了連壞蛋都看不起、沒閑心去傷害他的地步,雖然能保命了,但多少也是一種悲哀。
劉迦忽然想起一事,問道:“李師弟的修為也並不很高啊,他們不是也把他抓走了嗎?”玉靈子搖搖頭,一臉失意地說道:“他們說可以用李照夕去交換李淳風的卦,所以把他也帶走了。”話罷心中落寞之極,自己不僅修為低,出身也很卑微,簡直到了沒任何利用價值的地步。
劉迦探識片刻,發現眾人能場尚在此界之內,當下轉身欲走,卻見玉靈子急叫道:“帶上我去。”劉迦搖頭道:“師兄,那些人厲害得很,你跟著我太危險了。”玉靈子一臉漲紅道:“那惡人看不起我,你也看不起我!”劉迦搖頭苦笑,不便多說,當下念頭轉過,已知戈帛和幹玉等人在淡月其他星球各忙各的事務,也就不便招呼而去。
卻見眼前人影一晃,欣悅禪出現在眼前,依然如前時的冷酷:“不要怪我沒提醒你,他們可是要把人帶進冥界去的,此時的冥界和你當年在那兒的時候已完全不同了,你好自為之吧。”劉迦點頭無語,正待要走,卻被欣悅禪拉住胳膊,他回頭問道:“你還有什麽話?”卻見欣悅禪眼中微有淚光,喃喃地說道:“你為了那個女子,真得連命都不要了?”
劉迦歎了一口氣,轉過身來,微微笑道:“倘若我的朋友被人害了,我不知有多內疚,身上背著那麽沉重的情債,活著太累了。”欣悅禪低下頭,稍後輕聲道:“我陪你去吧。”劉迦聞言大喜,一則他知道欣悅禪終能將過去之事放下了,二則有這樣一個高手在側,自己救人的把握也大上許多。
四人話不多說,徑向星河深處而去。
劉迦四人一陣狂奔,卻見瑪爾斯等人的能場轉移速度也極為迅速,每次看看就要追上,又再被拉開距離。他停下來對欣悅禪問道:“他們到底要去哪兒?”欣悅禪皺眉道:“應該是去淩渡宮那邊,那是一個用來跨界的古傳送裝置,不少沒有跨界法器的人,都是利用那個通道完成跨界的,那是上古修行者留下來的。”劉迦笑道:“你比我熟多了。”藍沁也在一旁笑道:“欣姐,你可不要介意我剛才說的話,剛才我是怕你打我,故意說些瘋話想擾亂你的心思,這樣小帥哥就更有把握保護我了。”
欣悅禪莞爾一笑,說道:“誰會沒事同至尊神魔的女兒過不去?你爹那九頭魔法杖可是驚天地、泣鬼神的玩意兒,哪個不知趣的小子敢招惹他了?”藍沁聞言心喜無比。
劉迦既知方位,當即問明其特征,用心馳神往之境劃出一個通道,眾人直接出現在淩渡宮前。他這心馳神往之境比起那瞬間轉移的法門來,倒像是抄了近路,完全沒了中途轉換過程的繁瑣,身隨意至,就如別人走的是大門正道,而他卻越牆直出,甚是滑頭。
劉迦抬眼見到眼前大片流光穿梭,內中隱隱閃現一座極大的宮殿,看起來極為古老,沉暗悠深處,讓人敬而生畏。欣悅神輕聲說道:“我也是利用這通道過來的,不過隻敢左邊那條路,其他路沒人敢走,大多數人根本進不去。”
他正欲探查,卻見四個人正瞬移到此處。劉迦不待對方答話,已從一個修為稍弱者的念頭中知其便是掠走韓怡英的人,話不多說,動念震翻其中那弱者。再見另外諸人神識封沉,一時無法捕其念頭,當下揮尺直上,三道金光分擊出去。
那瞬移過來的四人,壓根兒沒想到劉迦竟會出現其前麵,猛然間看到劉迦,正在疑惑,忽見其中一人已抱頭翻滾,心知不妙,當即應聲散開。
劉迦尺出人至,正要複攻,卻聽見有人叫道:“小欣,你和這人是一夥的不成?”欣悅禪在一旁冷笑道:“這人便是我老公天幽宮宮主,大家不是要找他嗎?”劉迦聽她當眾直呼自己“老公”,臉上微微一紅,心中暗暗叫苦道:“多少年沒聽人這樣叫我了,現在聽起來多別扭啊。”想來老公這一職業,和天下所有行業技能一樣,都隻在熟能生巧而已,就算曾是業內高手,隻要多年不涉此道,腦鈍手拙、技巧全無,也必為菜鳥般生疏,竟歎“我不做人老公已多年了。”
其中一位冠巾青衣、長發披肩的中年男子,高聲笑道:“原來是天幽宮宮主到了,跑得可真快,想來是給人跑腿送信的出身?”這人一邊說,一邊雙手印訣飛舞,將劉迦襲來之力轉向,直襲藍沁三人。欣悅禪接過大力再次旋轉,竟將此力送向一邊去了。
那玉靈子正在一旁笑道:“好輕鬆,老道也會這招,嘿嘿。”猛然被這大力邊緣的勁風帶過,立時胸悶氣喘,臉色大變,險些暈倒,藍沁將他扶住,笑道:“哎喲……你老人家可要站穩了。”玉靈子惡狠狠地罵道:“上年紀了,腿腳有些不靈便。”藍沁知他要死麵子,心中暗暗好笑。
劉迦見這幾人修為都不壓於欣悅禪,暗暗吃驚道:“天地間竟有如許高手?我居然敢自詡一界之尊,確是太狂妄了些。不知冥界有多少這樣的人物?”
卻聽欣悅禪冷冷地對那中年人說道:“枯寒,真打起來,你們三人聯手最多同我老公打個平手,這架還是不用打了吧?”枯寒適才轉力之間,看似輕鬆,但暗中已盡全力,早知劉迦修為高深莫測,既見欣悅禪說出此語,也樂得有個台階下,當即對另側的光頭老者和黑臉胖子笑道:“小欣也是無樂天闖出來的同修道友,都是自己人,咱們給她一個麵子吧,兩位以為如何?”
那光頭老者嘿嘿笑道:“小欣見到老公,便把當年的惡怨都給忘了,可見女人之不可靠,此為至理。”那黑臉胖子冷笑道:“天幽宮宮主又如何?愣把咱們這群老家夥沒放在眼裏了。”
話音一落,黑臉胖子忽見眼前人影一閃,心中一凜,立時化勢沉力,猛感真元力傾泄而出,大驚之下,當即向後飄出。卻見劉迦在一旁麵無表情地說道:“古仙人又如何?我既然前生曾有過數百萬年的修行,也是上古仙人,誰怕誰來?”他見其他人說話尚有商良餘地,唯此人固執之極,細探之下,已確認韓怡英等人被這黑臉胖子裝在一隻葫蘆之中,立刻以虛懷若穀之境泄掉其體內真元,算是示威。
那黑胖子一臉憤怒,正待上前,卻聽不遠處有人嗬嗬笑道:“你狠,誰都不怕,但無樂天的兄弟們又怕過誰來?”劉迦轉頭一看,正是前時見過的天極祖師,但此時他身旁還有另外一人,此人高瘦紫臉,眼睛深凹之極,那眼珠子便如陷進去了似的。那天極祖師一邊緩緩飄至,一邊對身旁的人笑道:“烏聖兄,在你們阿修羅眼中,這原力是哪一種級別的修行方式。”
那被稱為烏聖的人,盯了劉迦半晌,生澀地吐了一句話:“不過爾爾。”劉迦探識此人多時,竟不知其修為境界,隻覺其體內明暗交錯,殺氣極重,不覺暗暗驚道:“好奇怪,竟有人體內修為本身就自帶殺氣的,眼前這人就算心中並無殺人之意,那體內修為竟也是如此凶煞,就如天生是個殺手一般。”卻聽欣悅禪傳音道:“這人是阿修羅,你自己小心。”劉迦暗暗尋思道:“阿修羅是什麽東西?完全沒聽說過。”
卻見那天極祖師笑道:“天幽宮宮主,看你這表情,一定不認識烏聖兄吧?你今生好像沒什麽見識啊,看來是出道的時間太短了,兩千年不到的修行經曆,居然就敢獨霸一方,真是把別人都看作小孩子了。天下萬般法門,哪樣不是混沌初開時留下的精髓?原力不過也隻是其中一種,正巧被你發現了而已。”
劉迦一時難解其意,正在思量,卻聽不遠處又有人笑道:“原力獨步三千世界,手轉乾坤、另辟一界,也絕非難事,天極祖師乃萬古仙人了,何以不知此理?”眾人回頭看過,卻見一人氣宇軒昂、長身玉立,正倏然而至。劉迦見到此人,立時驚喜道:“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