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無休止的近憂和遠慮 關於念力

第一章 無休止的近憂和遠慮 關於念力

卻說劉迦在人群中奔襲來往,轉眼間已不知有多少人死去,他越殺越感恐懼,越殺心中越是惡心。不知何時開始,那滿臉竟全是鮮血,四周空間全是殘肢斷體。他的恐懼並非源於死亡的威脅,畢竟這些人沒能力取他的命。但每每見到有人死在他手下,他心中禁不住都會一顫,不知是為了生命的可貴,還是地藏與生俱來的慈悲。那聲聲呼嚎、那慘烈表情,盡在他視線中飛舞,盡在他雙耳裏震蕩。

藍沁三人本欲上前相助,但見他發瘋一般在人群中狂殺濫劈,似已漸入喪心病狂之境,三人麵麵相覷,不知所措。戈帛喃喃道:“既便是當年天幽宮宮主,也未曾如此殺戮過,這……這卻如是好?”達摩克利斯笑道:“他媽的,無所謂,宮主本來就該率性而為,想怎麽樣便怎麽樣,他畢竟是超級仙人,做事哪能如凡人一般畏手畏腳的?”

那話音剛落,卻聽身後有人歎道:“天幽宮主便能如此率性滅生?既便是為了一個女子生死,如此殺戮也是罪大惡極之事。”

三人聞言大驚,有人在身後,大家盡毫不知覺。當下齊齊散開,卻見一個中年白袍秀士正在身後靜靜相對。戈帛見此人大袖飄飄,真元力不僅柔和純正,且綿綿若存處,如臨深淵。雖然語出斥責,但臉色和藹可親,他心生敬意,當下問道:“你是誰?”

這中年人淡淡地說道:“我道號青華,大家習慣叫我青華上人。”眾人聞言盡皆怔住,一時相對無語。好半天,才見達摩克利斯問道:“靈宵殿那邊的青華上人?”青華聞言奇道:“是啊,難道有人和我同名嗎?”戈帛搖頭苦笑道:“當年我一直想找你較量一下的,可現在沒機會了。”

青華聞言更奇,笑道:“現在為什麽沒機會了?我不是在你麵前嗎?”戈帛搖頭道:“當年我修行甚深,連玉帝老兒也未必放在眼裏,可受創之後,落得今天這個樣子,哪敢和你較量,那不是沒事找死嗎?”青華見他語出狂妄,卻又極為自信,當下問道:“我看你們幾位像是同那天幽宮宮主一夥的,難道幾位竟是五相之一?”

戈帛點點頭,悻悻地笑道:“慚愧,現在這點本事,居然也是五相之一,天幽宮也真該關門了吧。我叫戈帛,當年天幽宮東相。”達摩克利斯嗬嗬笑道:“我叫達摩克利斯,當年天幽宮北相。”

青華聞言,立時臉現驚訝之色,上前說道:“原來是東北二相在此,倒是失敬了。”轉而沉吟片刻道:“不錯,以你們二人的修為,倘若沒在地藏應劫時受創,我沒把握勝過你們。”達摩克利斯笑道:“青華上人好大氣度,實話實說,給足了老達的麵子。”

青華笑了笑,轉而對藍沁問道:“這位來自魔界的姑娘……”藍沁做了個鬼臉,笑道:“我叫藍沁。”青華一怔,立時莞爾道:“原來是至尊神魔的女兒,失敬失敬。”藍沁樂道:“我的修為可差得遠,哪能和我爹相提並論?”青華笑道:“可你是他女兒,單是借你爹在諸界中的名氣,便可以笑傲江湖了。”

藍沁笑道:“你這麽看得起我爹,我謝你啦。咦,青華上人,你來這裏幹嘛?”青華聞言,立時以手擊額,連聲歎道:“哎喲,我可忘了正事了。”轉而他手指著遠處的劉迦,一臉遺憾道:“這小子今生為了一個女子,如此濫殺,不可能有機會成佛了,我來是想將他送入冥界輪回的。”

三人聞言,心中一震,那青華言中所指,換個說法便是:我來此處是為了殺這小子的。隻不過他說得甚是含蓄,大有職業修行者的風範,一時讓人無法群起而攻之。

戈帛見他如此說,當下苦笑道:“倘若青華上人將我家宮主送入輪回,他今生不是更沒機會成佛了嗎?”他心知那青華上人在天宵殿的地位極高,倘若此人出手,隻怕片時即可將劉迦送入輪回了。

達摩克利斯也在一旁歎道:“人總是會犯錯的,可不能一犯錯就絕了別人改過的機會啊。”藍沁跟著急道:“青華上人,你可不能這麽隨意做決定,我爹可是要他做女婿的!”話一出口,雖然覺得臉紅,但畢竟仍想用至尊神魔的威名將青華上人鎮住。

青華上人搖搖頭,說道:“倘若他真做了你爹的女婿,那可更是糟糕透頂了。你們魔界的人本來就過於率性,他豈不是更加肆無忌憚地做惡了?”說著他見戈、達二人臉上略有異樣,又接著說道:“二位別來阻止我,否則青華送你們一起入冥界吧。”

藍沁正要再說什麽,卻聽見戈帛傳音道:“別急著動手,此老修為甚高,咱們這裏沒人是他對手。呆會兒趁他與宮主動手時,咱們偷襲。”藍沁當下忍言不發。

青華看著遠處的劉迦,搖頭歎了口氣,移身至戰陣一側,盤腿靜坐,雙手印訣瞬間千變萬化起來。戈帛在遠處看得片時,對二人說道:“青華以三才六宮陣聞名諸界,他這是在布陣了。”當下傳音給劉迦道:“宮主當心,有高人在陣外侍候著呢。”

劉迦正在人群裏衝突,隻盼著盡快結束眼前之事,猛然聽得戈帛傳音,心中一震,更加焦急起來,暗暗尋思道:“不知來了何人,倘若這人能舉手將我給滅了,未嚐不是件好事,省得在我此作惡。”雖然他心中為了宣宣可以不計任何代價,可畢竟這般濫殺卻非其所願。此刻不得已而殘殺生靈,心中早已悔恨無比,隱隱覺得倘若沒有宣宣之事,哪來這些人的暴死?倘若自己沒有許下當初的心願,又何來今日的酷殺?但又覺得這種事不能埋怨宣宣,一切都是自己闖下的禍,但為什麽自己會闖下此禍,他卻難明其理。

稍後他又在心中暗道:“現在殺了這麽些人,就算換回宣宣一條命,我心中又能安穩了?難道為了宣宣就可以如此殘暴?”念及此,心中竟有些覺得宣宣成了今日之事的根源所在了。

說到此處,偶也跟著連聲歎息。忽然聽到有人在問道:“哎,chgor,別人在那兒暇思,你在一旁幹急個啥?難道你觸景傷情了?就你小子,也有資格談‘傷情’二字?再這麽自以為是,大家夥取掉收藏,讓你小子零點擊吧。”偶……偶冤枉啊,偶是想起凡塵情侶之中,那女子常常為了情郎所許下的誓言,要求他做這般、要求他做那般。那男子既然深愛於她,當然會不顧一切地為她實現承諾。但倘若那女子以此自傲,甚至要求情郎去做一些與其心願不符而隻是為了證明其愛情堅貞的事情,他雖然勉強做了,但心中畢竟不滿。早晚會因為情緒的積累而認為此女過於嬌情,過於刁蠻,過於自專,那本來純粹的感情也被這情緒消磨得大打折扣了呢。想來再深沉的感情、再偉大的誓言,也是經不起無盡揮霍的呢。

劉迦正在胡思亂想,瞥眼見到陣外一個熟悉的身影,心中暗道:“來的人好像當年見過的青華上人?”當下化光而出,徑直來到青華眼前。那身後眾人卻也並不追趕,似乎是操縱者見有高人到此,想利用此人幹脆將劉迦做掉得了,因此竟將那修真人群呆呆地立在原處,暫時沒有異動。

劉迦念力輕閃,去掉身上血汙,直接向青華問道:“青華上人是吧?”青華臉上微現驚詫,但轉眼即暗暗點頭道:“定是戈帛等人傳音告訴了他我的來曆,否則他怎麽認識我?”當下點點頭,直承其事道:“不錯,我正是青華。”

劉迦無奈地笑了笑,說道:“幾百萬年過去了,你不認識我了?”青華奇道:“你的前生呢,我倒是見過,今生卻無緣相見,這該是第一次見你呢。”劉迦本欲提起忤作秀之事,但心中暗道:“他既不願提前事,我又何必那麽不知趣?”當下點點頭,笑道:“你是來殺我的吧?”

劉迦以為青華不願提及前事,可事實卻並非如此。佛道兩家的修行者,天天都在談虛、人人都在修無,口中說的是放下、心中念的是舍去,這千萬年下來,連身體都看作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哪會記得如許往事?倘若連一段往事都放不下,又如何成為人人敬仰的高人?所以說,修行之人,越到那甚深境界,個個都是超級健忘之人。倘若有神仙找你借錢,而你又不小心借給了他,千萬莫要奢求他能記住這事,他忘得可比你快多了。既然放下了,也就忘了,這本是很自然的事。劉迦境界不夠,是以不僅放不下從前所許下的心願,也未曾忘卻太多往事,竟以為青華故意裝懵,豈不荒繆?

青華上人點點頭,歎道:“我確實是來送你入冥界的,但我不想動手,要不然……你自己了斷如何?”劉迦此時正在鬱悶,再加上剛才殺人太多,情緒紊亂之極,當下一臉瀟澀地苦笑道:“哦,我殺人有報應,你也怕殺了我有報應是吧?我偏不自己了斷,讓你殺吧,殺了我你也一樣有報應的。”轉而又訕笑道:“這麽些年過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修為到底在哪一級上,正好,咱們打一架吧。你打贏了,完成你的使命,當然,我會記住筆帳的,咱們以後慢算算;如果我打贏了,就再多加一筆罪在我身上吧,反正我殺了那麽些人,多殺一個無所謂。”

青華上人沒想到他會如此說,當下搖搖頭,長歎道:“沒想到你小子今生如此憊懶頑劣,那佛性不知扔到何處去了?”劉迦此時大有破罐子破摔的快感,當下笑道:“嗬嗬,隨你怎麽說都行,就算你說我是什麽窮凶極惡之輩、惡貫滿盈之徒,我現在都無所謂了,反正要做壞人就壞到底吧。”

轉而忽見青華四周升起一股柔和真力,淡然泊靜之處,卻又暗藏殺機,不禁點頭笑道:“要動手了是吧?來來來,殺了我,成全你揚善懲惡的美名。”話畢,他也盤腿下來,與青華對坐而視,同時傳音給藍沁三人道:“我不知道這次我能不能活下來,倘若我被青華打死,也算是惡有惡報,你們不必替我報仇。但我所憂心的卻是宣宣,各位如果當我是朋友,麻煩大家照顧一下她。”

眾人聽他竟提前說出遺言,心中均知此戰凶多吉少。藍沁正待多說兩句,卻見戈帛說道:“讓他專心對陣吧。他這一戰是躲不了的,就算今天逃了,前途之上,到處都是荊棘坎坷,早晚一樣會麵對今天的局麵。他今生能不能走出前世那麽多次悟道夭折的陰影,或許就在此一戰。”

達摩克利斯點點頭,笑道:“倘若他不能在青華手下逃生,早晚也會在冥界毀了自己的。”藍沁見二人一般心思,當下也無言相對。轉頭看去,卻見劉迦身體四周已被混元力層層圍繞,原本十二色的地支屬性,在經過煉丹爐中的天幹通變以後,陰陽二力已在其體內融合至萬色交錯,再加上其原力在其中遊移伺機,此時盡情揮灑出來,竟浩瀚如星河、淵源如大海,動一發則天地色變、起一念則鬥轉星移。

三人呆視片刻,方知劉迦剛才在淡月外殺人之時,雖然場麵恐怖血腥,但就其自身此時的能力而言,已是手下留情萬分了。當下話不多說,三人盡皆向後飄出甚遠,怕大戰之下,能場漫延,現場無人能得以倖免。達摩克利斯更在心中暗道:“最好兩人爭鬥的能場順手也將淡月外的那群修真者全殺了,把筆帳也算在青華身上,大家同是凶手,仙界的人也不好再來找宮主的麻煩了。”

話說這邊正要開打,那崔曉雨等人卻是剛剛廢掉德古拉。

李照夕見大醜和岐伯二人滿嘴鮮血地對視而笑,忍不住上前冷冷地問道:“味道如何?”岐伯伸出舌頭,添了添嘴唇,傻笑道:“還不錯。”李照夕哼了一聲,繼續冷笑道:“我問的不是那血的味道,我問的是愛滋病的味道。”

二人聞言立時怔住,呆立良久,無言以對。這兩人乍見德古拉被崔曉雨打斷獠牙,想到德古拉乃僵屍界的教授,吸了他的血,那進境提升速度隻怕難以想像,且德古拉欲作惡在先,有了懲戒此人的借口,興奮之下,竟全忘了德古拉的血是有問題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衝上去,一吸不止,喝了個飽。此時被李照夕提醒,方才想起前事,兩人心中的快感立刻化為驚恐。

李照夕見兩人呆立無語,心中有氣,當下拍著二人的頭大罵道:“有你們倆這麽笨蛋的人嗎?又不是餓了千年的澇病鬼,見啥吃啥?這人的血是見誰都能吃的嗎?”見兩人被罵得垂頭不語,他仍停不下來,又指著大醜的鼻子罵道:“大醜,不要怪我罵你。岐伯那傻子吸德古拉的血也就罷了,畢竟他想升級都快想瘋了,再加上他也沒多少文化,做點傻事也在情理之中。可你不同啊,你可是科學家出身啊,有你這麽不理性的科學家的嗎?科學家要是都像你這般不理性,這世界還能有和平的日子嗎?你這麽衝動、這麽不講原則,今後誰還敢再用你那傳送光圈?”

大醜聞言,心中大急,立時抬頭辯解道:“那……那傳送光圈不是已經爆炸了嗎?怎麽又提起它來?”

李照夕一愣,臉上微微紅過,轉而又重重在他頭上拍上一巴掌,更加惡狠狠地罵道:“傳送光圈爆炸了又怎麽樣?那玩意炸了,你就有理由不理性了?就有借口得愛滋病了?我一時不小心忘了這事,說錯了話,你倒心細得很,立刻抓住人家的把柄不放。你不是心細得很嗎?心細怎麽忘了那血有毒?科學家該是你這樣的人來做的嗎?聽過嚴於律已、寬於待人這句話嗎?你是怎麽律已的?對別人要求倒挺嚴格的,連一句都不能說錯,可對自己呢?嗯?”他越說越覺有氣,竟罵罵咧咧地停不下來了。

大醜和岐伯被他提醒後,心中正在懊悔,再被他一頓痛罵,更覺自己剛才的行為太過草率,不僅大失高人的風度,且體內修為雖然增加了,可卻留下一個連德古拉都不知所措的毛病,一時又憂又愧,竟無法還嘴,由得李照夕惡罵不休。

非所言見兩人被李照夕教訓得抬不起頭來,當下上前勸道:“李老弟,你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畢竟咱們朋友一場,都不願見到他倆自絕生路。但罵也罵得夠了,還是坐下來想想辦法吧。咦,那愛滋病是怎麽回事?”

李照夕看著大醜和岐伯,冷哼道:“那本來是男女之間有了性行為才會傳染的病,現在好了,這兩人居然也得上了。”轉而又對岐伯罵道:“岐伯,你不是一直都很清高得嗎?現在得了這怪病,看你怎麽有臉做人?倘若遇到地球出來的修真者,別人問你:哎,岐伯,你一臉綠豆芝麻,那是得了什麽病?你怎麽說?你告訴人家你得了愛滋病?別人怎麽想?別人隻好以為,所謂修真,就是去妓院找樂子罷了。你丟你的臉不說,把大家的臉全丟光了。”

明正天剛剛扶起崔曉雨,見到岐伯和大醜兩人被罵得低頭無語,臉上紅白之色不斷轉換,當下也上前勸道:“李老弟,非兄說得沒錯,看他們這樣子,已經悔過了。大家還是想想辦法怎麽救他們吧?總不能看著他們去死吧?”李照夕這才慢慢閉嘴。

大醜見沒人再罵了,當下抬起頭來,嚅嚅地說道:“其實愛滋病對於修真者而言,並無大礙,真元力一透,病毒立刻就被消融了。隻是……”李照夕聞言,又站了起來,冷冷地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要說什麽?你想說:隻是對僵屍而言,這愛滋病甚為難解是吧?因為那病毒會分解你的血液,而你們又正是靠體內血寒來維生的,是這樣吧?”見大醜臉現驚異,他又繼續說道:“你定是想問我為什麽知道這個吧?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所學甚雜嗎?我雖然不是那種連有愛滋病的血都敢喝的偽科學家,這個道理卻在很多年前就明白了呢。”

眾人聞言之下,方知前時德古拉聽得大醜道破其體內破綻時,何以如此驚慌失措了。

岐伯做人一直樂觀灑脫,前時被李照夕痛罵,自知作孽,當然無語。左右思量,沒有辦法之下,也就坦然起來,當下笑道:“他媽的,死就死吧,下次僵屍王敢來找老子,老子也讓他得上這病。”大醜苦笑道:“你沒聽說嗎?這是男女**之時才會傳染的,僵屍王會愛上你?會和你有那種關係?”岐伯聞言一怔,似覺要僵屍王愛上自己,難度太大,比起治好愛滋病而言,隻怕有過之而無不及,當下又垂頭喪氣起來。

但轉而又想起一事,忽然眼中放光,對大醜笑道:“大醜,你不是在研究改造基因嗎?能不能用改造基因的辦法救咱們倆?”大醜聞言一愣,似覺此事可行,當下歪著頭笑道:“咦,說不定能行。”岐伯見他說行,當下歡聲笑道:“這不就沒事了?哈哈哈。”他心中既無憂慮,轉頭又向李照夕樂道:“聽見沒有?大醜有辦法呢,這血畢竟沒白吸呢。”

李照夕冷笑道:“你信他?那你問問大家夥,有誰對大醜的科學理論是信得過的?他做的那些事情,到底是意外要多一些呢,還是成功要多一些呢?”此語一出,明正天立時上前正色道:“在這個問題上,我老明可就站在李老弟一邊了。岐伯老兄,你可要當心,科學那玩意兒甚不可靠,小心改來改去,更不成樣子,沒準兒改個妖怪出來呢。”

岐伯想起前事,心中對大醜也有頗多看法,但此時卻無其他良策,當下對大醜苦笑道:“你也做點有出息的事情來,讓大家瞧瞧如何?我這條命可就在你手上了,別老像從前那樣,一會兒一個意外的,多讓人擔心啊。”大醜心中苦悶之極,搖頭歎道:“以前出的那些意外,又不是我的錯,科學總是在不斷失敗中前進的。”岐伯聽了,心中更加難受:“不知道你這次的試驗會不會同樣也是成功前的失敗。”

他本想聽大醜說兩句好話,自己得以安慰內心苦悶,誰知大醜甚為誠實,在科學麵前從不撒謊,當下沉吟道:“難說,對於一個沒人做過的研究,失敗的次數總是很多的,倘若一次就成功了,那科學研究還有什麽意思?還研究個啥?”岐伯聽得此語,本欲發火,但此時心中已無奈到極點,當下搖搖頭,不再言語。

這群人雖躲過德古拉殺人之禍,卻又要麵對岐伯和大醜的生死挑戰,可見花無常開、月有盈缺,世事總是不能完美,近憂雖去,遠慮又來,修行者尚不能悠閑自在,何況咱們凡夫俗子?說起凡夫俗子,咦,偶卻聯想起另外一件事來,雖然這兩件事全無關係,可既然想到了,不說出來,心中憋悶得緊。

那日chgor正在整理文稿,猛見QQ上傳來一個消息,卻是一個編輯老爺留下的話,內中說道:“chgor,把你那《夢醒傳燈錄》中止了罷,別記載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啦。現在仙俠故事多得是,你寫這玩意兒沒前途,不如寫點刺激的吧,這年頭大家都有些悶騷,你也寫點東西給大家解解乏如何?”

當時偶猛聞此言,如驚雷在頭上炸開,一時間頭暈目眩,昏昏沉沉,無法再繼續下去,以至於大堆文稿來不及整理,影響了上傳速度,這也是為啥這兩天更新極慢的原因所在。

後來左思右想,鬱悶難解,便去了文殊院,找那和尚哥們喝茶。那哥們見偶一臉頹廢,當即笑道:“chgor,有什麽想不開的?你不是一直給別人算命嗎?怎麽不給自己算算?”偶搖頭歎道:“醫者難治醫啊。”當下向其訴說人生種種失意(說穿了就是那《夢醒傳燈錄》被人打擊了)。

那和尚哥們兒聽完以後,泯了一口茶,笑道:“偶給你說一件事,這事可發生偶身上哦,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得相信這是真的。”偶點頭道:“就算是假的,偶也隻是在心裏罵罵,不會當麵拆穿的,你也知道偶是碼字兒出身,這職業道德還是有的。”

那哥們兒笑道:“你知道偶是十三歲出的家。那時偶來自偏遠農村,出了家以後,經過三年,才能到大寺院去求戒牒。這裏麵有個規距,僧人在哪兒拿的戒牒,便可在哪兒長住。可你要知道,這大寺院裏麵,名額可是有限製的,沒關係的還去不了。當時一個大寺院正好準備接收一批僧人,偶也申請了,可當時就被人通知說:沒戲,早滿員了。”

偶立刻接嘴道:“那你還不趕快準備些銀子,暗中布施給幾位當家的?”

那哥們兒歎道:“偶有那銀子的話,不如在家做生意,還出家幹嘛?偶不正是窮得揭不開鍋才出家得嗎?”偶恍然道:“說得也是。”他繼續說道:“偶當時年輕氣盛,恨不得立刻拿到戒牒,便狠下心來,連念了三天三夜的觀世音菩薩,求她老人家保佑偶。沒想到在第三天夜裏,竟發了一個夢,夢見偶在一條山道上,有一輛裝滿客人的大車向山上而去,偶當時走得很累,就上前求他們帶偶一程。可車上的人全說:沒位子啦,等下一回吧。這時,卻見其中一個老者說道:唉,瞧他心誠,帶上他吧。然後,那個夢就醒了。”

偶當時笑道:“從來都是別人罵偶跑題,沒想到你小子跑題比偶還厲害,這夢和你出家那事聽起來完全沒關係嘛。”那哥們兒大搖其頭道:“你還沒聽完呢。第二天一大早,偶又去找那寺院的僧人,果見一大群人對偶說道:沒位子啦,等下一回吧。同時一旁有個老和尚瞧了偶半天,又說道:唉,瞧他心誠,帶上他吧。結果不用再說啦,你該都知道了吧?”

偶頗感驚異,當下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命中本不該被這寺院接受的,可你感動了觀音大士,她老人家替你解困了?”他搖頭道:“觀音大士在天下救苦救難,哪有閑心管偶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偶隻是想說,人的命運是一回事,可人的念力又是另一回事。雖然命運有好有壞,可人隻要堅定信念,一念至專,萬事可成呢。大多數人讀了《了凡四訓》,隻看到了善,卻沒看到那念力所在,沒看到其中有一句話:大善大惡之人,是不受命運拘束的。所謂大善大惡之人,都是心無雜念、一心一意之人呢。”

偶恍然大悟,當即回家整理書稿,重新加油上傳。並由此下定決心,管他世道艱險、萬夫所指,偶也要把地藏成佛之事記載完整,將其在色欲天、無欲天……乃至三十三重天的人生經曆一一述清,將其在地獄十八重天的事跡盡皆曝光,方才算修了個正果。

前事既表,後事繼續。且說那劉迦就為了當初對宣宣承下的一願,而陰差陽錯地大開殺戮,那韓怡英卻並不知道這男人為了自己正陷入生死邊緣呢。

那日瑪爾斯與韓怡英被摩西帶走後,一直在龜頤盾中吵鬧不休。瑪爾斯麵對此女,頭痛之極,可她偏偏又是朋友的女人,不能隨便打罵,隻有暗悔自己交友不慎。

那摩西聽得兩人爭吵,忍不住在外麵叫道:“瑪爾斯,我勸你出來,那可是給你麵子啊,你以為我不能直接將這龜頤盾帶給幹玉啊?”

瑪爾斯聞言一怔,知其所言非虛,正無所適從,卻見韓怡英笑道:“嘻嘻,他不會這麽做的。”此語一出,瑪爾斯奇道:“為什麽?”摩西大為不解道:“我為什麽不能這麽做?我現在就把這勞什子烏龜殼交給幹玉去。”

韓怡英對瑪爾斯笑道:“這摩西和你一樣,沒當過老板,不知道當老板的人的心思。你想想看,他將這烏龜殼交給幹玉,幹玉會怎麽說?定然會說:嗯,摩西,做得好,現在你把烏龜殼裏麵的人弄出來吧。他該怎麽辦?他既然在這兒把咱們弄不出去,在幹玉麵前就有這本事了?一樣弄不出去啊。可那幹玉是做老板的人,這種小事怎麽會親自做?當然是交給摩西這些下屬去做了,到頭來,還得他來想辦法弄咱們出去呢。他總不敢對幹玉說:老板,這事我做不了,你來吧。倘若他敢說這話,幹玉不炒他魷魚才怪。”

瑪爾斯聞言大樂道:“英姐,說得妙啊。”摩西聞言,心中暗道:“隻怕她說的沒錯,到頭來,這事還得我來做。”當下沉默無語。

那韓怡英忽然大叫道:“哎呀,我可是笨死了!”兩人一裏一外地齊聲問道:“又怎麽了?”韓怡英悶悶不樂、搖頭不語,兩人均不知她在想啥,一時都奇怪之極。

卻不知她剛才所說的話,隻是習慣性地想表現自己的精明,卻一時忘了自己本來就想見見幹玉,要她把廣告業務交給自己。此時聽了她的話,不僅瑪爾斯根本不想見幹玉不說,連摩西都不會馬上去見幹玉了,那幹玉一時見不到她,又怎麽會把廣告業務交給她呢?自己一時興奮,胡言亂語,結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可不是笨死了?

摩西想得片刻,長出一口氣,對瑪爾斯說道:“老瑪,無論如我也要把你們弄出來,我是受人所迫,沒法子,你也不要怪我。”瑪爾斯聞言一驚,問道:“你要幹嘛?”

卻見摩西並不回答,那烏龜殼內卻漸漸熱了起來。瑪爾斯神識探出,見摩西雙手正壓在龜頤盾上,陣陣神力緩緩透出,片刻已將整個龜殼燒得滾燙。瑪爾斯見之大驚,當下用神力護住內壁,但摩西功力之深,實非一般的神界人物,那神力勁透處,竟越來越猛、越來越快,比之當年眾人在地下熔漿湖內所遇到的高溫,更是遠遠過之。

韓怡英開始隻是覺得熱,還奇怪地問道:“怎麽忽然熱起來了?瑪爾斯,你不是說這烏龜殼內冬暖夏涼嗎?現在這麽熱,是不是這烏龜殼壞了?有沒有備用的?沒有的話,不如讓我出去。”瑪爾斯正想解釋,卻見一股熱浪襲至,韓怡英櫻聲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