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總有你稀罕我說喜歡的一天

兩個侍衛沒答話,宋樂寧皺起眉問:“他要我學,我學就是了,憑什麽不讓人出門。”

左邊的回話:“主子說,學成之後才能出門。”

搞半天還是禁足,宋樂寧給氣笑了:“那我怎麽上學?”

左邊的仍是道:“主子說,學成之後才能出門。”

沒見過這樣的人…

沒見過這樣的人。

沒見過這樣的人!

宋樂寧這一關被關了足足六天才被放出去,剛開始還憤憤不平的想要凶人,到最後她都沒脾氣了。

教學的內容也很有意思,隻是讓她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自尊自愛自強一類。

這期間,裴複臨每天都會派一個人來傳話:“主子問,公主是否知道哪些話不妥了。”

前五天宋樂寧都惡狠狠地說不知道,誓要證明自己的喜歡是日月可鑒的真。

到六天,實在想出門的宋樂寧,認了慫。

要不然說人怎麽就是逆反的,她自己不想出門可以。可若是關著她不讓她出門,她還偏就想出門了。

不樂意她說喜歡她就不說了…嗎?想得美,她更要說!總有他稀罕的一天。

宋樂寧略委屈地想,她前輩子也是很受人喜歡的。

高三的年紀正是春心萌動的時候,許是她身體弱讓人有保護欲,又或者是她單純長得漂亮,總之情書奶茶禮物從沒斷過。

那時候哪想得到還有因為說喜歡被關禁閉的一天。

第七天又趕上休沐,等到了第八天她才得以再次上學。

宋樂寧帶著長喜去上學,這回沒有再先去找裴複臨,直接去了太和宮。

過了湖,進了課室,她坐到自己位置時還隱隱有種闊別許久的感覺。

前麵位置的裴詩韻還沒來,宋樂寧記得沒有人搭理她來著,乖巧的自己翻出一本書來看。

不知過了多久,集中在後門處似乎熱鬧了一陣,沒一會,又漸漸往最裏麵這列靠。

宋樂寧翻了頁,身前的光卻被遮了大半,不得不抬頭。

謔,是白麵饅頭。

眼前的人白白胖胖,這次眼裏不是黏膩,滿滿都是怒氣,不是那個逼得夏清歡落湖的人還是誰!

宋樂寧心裏一緊,腦袋裏想著要怎麽應付,手上裝模作樣的又翻了一頁書。

很顯然,這種行為簡直是在白麵饅頭的雷點上跳,他怒氣衝衝地奪過宋樂寧的書狠狠往地上一擲。

砰地一聲,把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吸引過來了。

其他學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都保持著一兩步的距離看熱鬧,在一旁探頭探腦。

宋樂寧手上沒了書,攥了攥指尖,眉眼輕抬,小聲道:“做什麽不好,別摔書啊。你的傷這麽快就好了嗎?”

“你還好意思說!”白麵饅頭盯著她的腦門,怒火衝天:“要不是你,本少爺至於被打成這樣嗎?還被姑姑遷怒,這一個月本少爺簡直倒黴透了!現如今走路都還坡著!!”

“那你要怎麽樣?”宋樂寧不動聲色地掐自己,淚意漣漣:“你現在找上我,是要再把我從湖裏推下去一次嗎?”

這句話如巨石落海,一瞬在學子間翻起了浪。

“啊,什麽意思啊,厲致遠怎麽還推姑娘。”

“確實,怎的這般沒品。”

“之前二皇子殿下不是讓我等給這姑娘一個教訓嗎?本少原本還疑惑,現在想來,恐怕就是為自己表弟出氣吧。”

“這百越的公主的確生了一副好相貌,有傾城之姿。”

有人揶揄他:“那人家讓你幫忙抬書案,你還不搭理人家。”

“有什麽辦法,這可是二皇子的命令,換個人本少都敢護一護,二皇子可不行。”

那人又道:“不過太子殿下後來特意拘著人,又警告我們,誰還敢鬧。”

其中也有姑娘私語道:“這厲致遠還是這樣,等我回府非得讓我爹告她一狀。

而這頭,厲致遠也被宋樂寧哭的一懵,欺負姑娘的確沒品,可他長這麽大沒受過氣,猛地被這麽狠揍一頓,除了怪這質子,又不可能去怨聖上。

“我…我不把你推湖裏。”厲致遠聲音低了些,又頗為埋怨道:“你害的我挨上這麽一遭,總不會想就這般揭過罷?”

宋樂寧揉了揉眼睛,見白麵饅頭還是講道理的,心下鬆了鬆,“那你當如何?”

“你…你…”厲致遠想要一個道歉,追溯到底又還是自己理虧,一時無言,見她模樣可憐,竟連最開始的憤怒都消失殆盡了,滿腦子是客船上見到她的驚鴻一瞥。

於是他莫名想要解釋,道:“本少爺當時真的隻是想要請你到廂房見上一麵,不知道小廝怎麽傳的話,等鬧開的時候才知道你驚慌失措下落水了。”

宋樂寧愣了愣,若是這樣,雖說不上是無心,但也不能算他故意。

她垂下眼,可這樣一來,原主的離世越發顯得輕如鴻毛。

連怪誰都不知道了。

忽有輕啞的少年插話道:“本殿下當你有什麽冤屈難伸,搞半天在這稚童過家嗎?”

圍著的學子自動為說話的人讓了一條路出來,裴錚意就這樣闖入眾人視野當中。

“我說。”裴錚意占了厲致遠的位置,微彎下腰,伸手掐著宋樂寧的下頜迫她揚起頭,嘻嘻笑道:“原來你是這幅模樣,前幾日本殿下放話讓眾人欺負欺負你,好替我這蠢表弟出出氣,不想我那好皇兄不過一日就幹脆把你拘在了宮裏,我當是什麽仙子…”

裴錚意冰涼的指尖在宋樂寧泛紅的眼尾蹭了蹭,打散了一滴眼淚,低啞歎道:“確實是仙子。”

厲致遠嘟囔道:“我才不是什麽蠢表弟呢…”隨即在裴錚意冷冷的視線中閉了嘴。

“放…放開。”宋樂寧艱難仰頭,下巴被掐得很疼,兩隻手下意識去攥緊他的手腕,可惜費盡全力也沒能讓其鬆一鬆,痛得眼淚掉的又厲害一些,帶著微弱的哭腔道:“疼。”

裴錚意眼眸亮了亮,神經病似的:“你在求本殿下嗎?”

宋樂寧不明所以,淚眼點了點頭,後者這才鬆了手。

方才厲致遠找茬其他學子還敢圍著小聲嘀咕,這會換了裴錚意,全都安靜如雞。